z柳顏氣憤的責罵跟柳顏柔弱地在水里撲騰形成鮮明對比,楚庭煜看向柳顏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柳顏能如此不可理喻,將人推進湖里沒有半分內疚,張口就指責責罵。
楚庭煜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親自跳下去救蕭宛如,此時他不再猶豫。
他作勢往湖里跳,被柳顏拽?。骸澳悴辉S去救她,她敢跳湖就一定會游泳!”
蘭兒在一側急出了淚:“世子爺,我們家小姐真不會水,求求您救救她,她是跟您一起長大的,是您的親表妹啊?!?/p>
林靜琬帶著白霜趕來,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亂糟糟的畫面。
她看到楚庭煜最后還是不顧柳顏阻攔,一把將柳顏推開,撲通一聲跳進了湖里。
柳顏被推得跌倒在地,她望著下水將蕭宛如圈入懷中,帶著往岸上游的楚庭煜眼里燃燒起兩團怒火。
她一轱轆爬起來,起身時目光不經意跟林靜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微微怔愣過后,隨后一如既往高抬下巴跟林靜琬擦肩而過率先奔向岸邊。
白霜驚訝:“柳夫人的臉怎么成這副模樣了?”
林靜琬還沒有說話,身邊就已經有圍觀的婦人把具體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林靜琬。
“青云郡主讓人打的唄,武安侯世子夫人,你家這個柳夫人好大本事,連青云郡主都敢頂撞。不但讓你夫君答賠青云郡主四顆琉璃玉珠,還要在家學一個月規(guī)矩。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家這位柳夫人作的,你們家后院怕是又要添一位新姨娘了!”
大家都把柳顏當成笑話看,還連帶著武安侯也成了笑柄。
林靜琬斂了斂眉,并不答話提步也往岸邊去。
白霜跟在身側壓低了聲音,擔憂地道:“那琉璃玉珠值價百金,如今侯府哪里還有家底一次性能拿出四顆琉璃玉珠,他們不會找您填窟窿吧?!?/p>
林靜琬眸色微動,自然回道:“找我,我也沒有,除非打欠條!”
白霜聽到林靜琬說這話,她才算放下心來,她就怕自家少夫人還像以前一樣,要什么給什么。但現(xiàn)在想一想也不可能了,畢竟自家少夫人連掌家權都不要了。
這樣想著白霜腳步都輕快了些。
這會功夫,楚庭煜已經帶著蕭宛如游上岸。
楚庭煜橫抱著蕭宛如,蕭宛如全身濕漉漉地靠縮在楚庭煜的懷里,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看起來極為曖昧親近。
國公府主事早就讓人準備好了披風,見狀連將披風遞了上去,幫忙著將蕭宛如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并引著往廂房去。
柳顏見到這副情景如何忍得,她沖上前就想要去阻攔,被林靜琬從后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柳顏眼里躥起的火苗不減。
林靜琬收回手,淡淡地看著她:“你若是還想跟世子爺過下去,就適可而止別鬧了!”
“你什么意思?”柳顏不解地反問。
這時柳顏地心腹丫鬟采薇終于能插上話,她小聲地道:“夫人,大家都看著!”
蕭沅沅也是眼里含著淚的看著柳顏,她拉著柳顏袖子:“娘親,您的臉疼不疼?沅沅害怕,他們都在笑話娘親?!?/p>
柳顏被楚沅沅這么一哭,理智終于有些回籠,她順著楚沅沅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周圍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這種指指點點跟剛到慶國公府時的那種指指點點,給她的感覺又不同。
她想到還疼痛不已的臉頰,終于感覺有些怕了。
柳顏抱起了楚沅沅,緊緊的,嘴里倔強地念著:“我沒有錯?!?/p>
林靜琬沒有理會,這個時候看起來已經有點神經質的柳顏,轉而咐吩白霜:“你去看看賢兒那邊怎么樣了,遞話給她,我先回去了?!?/p>
“是!”白霜應聲退離。
她也明白,中途發(fā)生這種事情,他們是不能再繼續(xù)參加宴會了,等到蕭宛如楚庭煜換完衣服出來,他們就要回去。
大概兩刻鐘,楚庭煜和蕭宛如都換完了衣服,他們從廂房出來,蕭宛如紅著臉低垂著眉眼跟在楚庭煜的身后,楚庭煜也是臉色陰沉。
他勉強跟慶國公府夫人打過招呼后,就帶頭往慶國公府府門走,林靜琬默默跟在身后,在路過那假山附近時,她往假山那邊瞥了一眼。
心想,不知道這個時候,楚北辰是否已經安全離開慶國公府。
出慶國公府,林靜琬他們還沒有回到武安侯府,蕭氏就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他們剛進府門就全被請到了福壽堂。
福壽堂里,除了蕭氏,武安侯也在。
今日柳顏得罪了青云郡主,蕭宛如在國公府被柳顏推下水,這兩件事都是大事,武安侯自然是要管的。
屋內氣氛嚴肅,一進門武安侯嚴厲的目光就掃向了柳顏,隨后掠過落在楚庭煜身上:“楚庭煜,你可知錯!”
公公自是不好直接管理發(fā)落兒媳,一般情況有錯先罰兒子,再讓兒子管好媳婦。
“兒子知錯!”楚庭煜被今日發(fā)生的事弄得身心俱疲,他聞言沒有反駁立即跪下。
柳顏原本還在擔心武安侯直接發(fā)落她,結果楚庭煜一跪下,她顧不得擔心心疼了。
她揚起自己被掌摑高高腫起的臉頰,不服說道:“父親,這件事跟阿衍有什么關系?是那青云公主故意找我麻煩。還有林靜琬,她也有責任!”
林靜琬原本安靜站著,聽到柳顏指證她,眼里浮現(xiàn)驚訝:“這件跟我有何關系?”
柳顏說道:“當然跟你有關系,你事先有提醒過我,讓我不要落單,你明明知道青云郡主會誣陷我,還不提前說明!”
隨著柳顏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質問地落在了林靜琬身上。
林靜琬看著滿屋子質疑的臉,面對柳顏倒打一盤的臉,嘴角浮現(xiàn)出了淡淡淺笑。
她平靜點頭:“原來如此。那柳夫人怎么沒有把話說全?我的原話是你作詩出風頭,將今日參加宴會所有女子都得罪了,所以不要落單?!?/p>
“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又怎么能提前知道青云郡主要陷害你?你要作詩便作詩,非當眾說所有人作的詩都不如你,你如此拉仇恨,怎么能不被報復?”
“既然我已經提醒過你,你還要落單,那就你蠢上加蠢?,F(xiàn)在事情發(fā)生反倒怪我,更是蠢得無可救藥。還是說,父親母親世子爺,覺得我說得不對?”
“我聽說青云郡主勒令你在家學一個月規(guī)矩,之前父親就勒令你學規(guī)矩,你怎么還能敢頂罪郡主,我真不知道你的規(guī)矩說到了何處?”
柳顏的規(guī)矩學到了何處,在場人幾乎都心知肚明,楚庭煜將派去教規(guī)矩的嬤嬤請到院中喝茶一事滿府誰不知道。
“靜琬你說這些過去了的事,還有何用,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事?!笔捠弦豢磫栴}拉扯到楚庭煜身上,連得護短。
好在在這件事情上,武安侯并沒有糊涂。
他威嚴地道:“行了,這到底是楚庭煜寵溺無度惹得禍,這次的規(guī)矩就由你自己親自來盯,再心軟,下次再得罪人,后果你自己想清楚了?!?/p>
楚庭煜這次真的有認識到柳顏的不足,不敢反駁地道:“兒子知道!”
柳顏被林靜琬說的無話可回,嘴唇動了動,對上武安侯嚴肅的臉還是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行了,犯都錯了,都知道錯了就行,還是想一下,要怎么彌補吧,罰一個月規(guī)矩容易,找齊四顆琉璃玉珠難?!笔捠仙眢w在椅子上挪了挪,不安地問。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跪著的楚庭煜想了想道:“我差人去打聽一下,再找人變買些東西,湊一湊再去買?!?/p>
蕭氏一聽急了,上次為了提前還林靜琬一些銀子,加上柳顏做生意提前支出去的銀子,已經變賣了不少東西,現(xiàn)在還要變賣東西,這侯府怕是要空。
她捏著帕子道:“糊涂啊,何必舍近求遠,我記得靜琬的嫁妝鋪子里面,就有一間珍寶行,先從靜琬這里拿著先應急,青云郡主那邊等不得?!?/p>
蕭氏話落,武安侯沒有出聲,楚庭煜擰起眉頭,柳顏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
蕭氏見所有都不吭聲,急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道:“我們是一家人,出了事自然要一起面對,靜琬你說對吧?!?/p>
大家都在看著林靜琬。
讓林靜琬出東西,蕭氏從頭到尾沒有征求過林靜琬的意見,現(xiàn)在的詢問也是為了讓她附和自己,來說服楚庭煜。
還真是以前從林靜琬這邊拿東西拿習慣了,即便一連發(fā)生幾件事,也沒有改變。
林靜琬像只是平靜敘述,她道:“我這邊沒有問題,可是世子爺上次已經說過,不能動用我的東西,我拿出來怕是會傷了世子爺?shù)念伱?。不過若是打欠條,也是行的?!?/p>
“什么打欠條?一家人還打什么欠條,說出去多難聽啊。靜琬你真是掉錢眼子里了,母親真是對你很失望?!绷朱o琬的話,讓蕭氏立即就破了防,她連說道。
畢竟打欠條是要還的,跟讓林靜琬直接出的性質完全不同。
林靜琬沒有理會蕭氏的話,只是看著楚庭煜跟柳顏。
楚庭煜還沒有說話,柳顏就一梗脖子道:“這欠條我打,既然是我踩的坑我來填,不就是銀子嗎,我以后也能掙!”
“好,柳夫人果然爽快?!绷朱o琬淺笑:“明日我讓鋪中掌柜將琉璃玉珠送來,再讓掌柜打好欠條,柳夫人畫押即可?!?/p>
柳顏輕蔑看了林靜琬,表示同意。
林靜琬繼續(xù)保持淺笑,看了眼旁邊像是要站不穩(wěn)的蕭宛如淡淡說道:“父親、母親,不知道要給表妹一個什么樣的名份?”
林靜琬就算不管家,但她還是主母正妻,楚庭煜后宅的事,當然還是她安排。
林靜琬話一落,柳顏猛地看過來。
蕭宛如抽噎出聲:“是宛如不好,沒有站穩(wěn)掉進湖里,害得表哥來救我,毀了表哥清譽,就讓我出家當尼姑就好,不要給我什么名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