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綰的動作快人一步,率先走了過來。
她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精致的五官浮著一層淡漠。
氣質(zhì)清冷,如同雪山上孤傲的花。
踩著高跟鞋上前時,卻又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氣場。
明明步履優(yōu)雅又散漫,卻像個女王一般,仿佛能掌控全場。
她來到南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松手,周圍還有客人在看著,別搞得這么恐怖,會影響生意。”
這話一出,旁邊一眾看熱鬧的,都有點傻眼。
江若若甚至差點嘲笑出聲。
這蠢貨,以為自己是誰呀?
腦子沒問題吧?
居然這樣和顧西洲的助理說話,簡直太可笑了。
有姐妹看不下去,尖細的聲音刺耳無比。
“江綰,你跟我們囂張也就算了,現(xiàn)在又是對顧總無禮,又是指揮顧總身邊的人,你哪來的臉?”
“就是,還真是不自量力!你該不會以為,你還是江家千金吧?”
“江家真正的千金,可是我們?nèi)羧?,你算個什么東西?”
幾人七嘴八舌,看起來義憤填膺,其實更像是急于在顧西洲面前表現(xiàn)。
只是南潯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們倏然閉了嘴。
剛剛還乖戾危險的男人,竟真的松了手!
他站起來的同時,將手中的水果刀,倏然朝方才說話那幾人擲去。
“錚”的一聲,刀刃須臾劃破空氣。
下一秒,刀尖在墻上戳出一道深刻的痕跡,然后“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方才那幾個說話的女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一個個目瞪口呆,滿臉驚悚。
因為方才那水果刀,竟是貼著她們中間的縫隙,從臉側劃過的!
若是再稍稍偏一點,也不知道會劃花誰的臉!
“江家千金?”南潯眼神狠厲,“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東西嗎?”
那幾人的臉色登時煞白如紙。
江若若也是神情一滯,臉有些掛不住。
這時候,顧西洲忽然要笑不笑地開腔。
“南潯,行了,剛剛怎么跟你說的,真把人嚇壞了?!?/p>
他看似責備,可聲音里卻透出一絲調(diào)侃。
南潯這才收起狠厲的一面,微微低頭。
“抱歉,顧爺,綰綰小姐說的是,剛剛是我考慮不周?!?/p>
全場寂然,眾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呆滯,傻眼,不可置信。
要知道,顧西洲的這個助理,也是出了名的性情無常。
和顧西洲一樣,都帶著幾分邪氣,不按常理出牌。
據(jù)說,這人唯一會聽命的,只有顧西洲一人。
從未見過,他給過別人面子。
可現(xiàn)在,他不僅毫不猶豫地聽了江綰的話,甚至還叫她“綰綰小姐”?
墨書硯和秦景川對視一眼。
后者朝他靠過來,肩膀貼著肩膀。
“我怎么感覺,這人對江綰很恭敬?該不會,江綰真的和顧西洲認識吧?”
他抬手遮在嘴邊,蓋住張張合合的唇,聲音小如蚊子。
“而且看顧西洲護著的樣子,似乎關系不淺啊,嘶……沒聽說啊,這兩人什么時候搭上線的……”
墨書硯臉側的肌肉動了動,沒吭聲。
他瞇起眼睛,眸底諱莫如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興許是他的視線太過銳利,如針尖麥芒,強烈到無法忽視,江綰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迅速移開了視線。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到,那束目光穿透力十足。
自己好似,隨時都會被他看穿……
顧西洲默不作聲地旁觀,忽然挪了下步子。
剛剛好,擋住了墨書硯的視線。
男人眉頭一蹙,和顧西洲隔空對視。
后者輕挑慢捻地挑了下眼尾,剛要說點什么,就見保安隊長急匆匆趕了回來。
“顧總,監(jiān)控室查清楚了,是這群人挑事在先,攔著這位小姐,不讓她走,還人多勢眾,動手欺負人,撞翻花瓶的人也不是這位小姐,而是穿紫衣服的那個!”
保安隊長抬手,指向江若若身旁那幾個女人。
然后指尖一移,直指林雙!
林雙面色驟變,驚慌地搖頭。
“不是我,你們肯定搞錯了,不是我啊……”
她邊說邊往江若若身后躲。
江若若面色難看,往旁邊挪了挪,想跟她拉開距離。
同時,她忍不住在心里暗罵。
這個顧西洲,怎么就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顧西洲勾著唇,要笑不笑。
“不是你?那你是在質(zhì)疑監(jiān)控?還是質(zhì)疑我的人?”
林雙渾身一哆嗦,話都不敢說了,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不是?那就沒什么問題了?!?/p>
顧西洲變臉比翻書還快,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眉宇間淬著一抹凜冽。
“知道在我的拍賣場鬧事,是什么后果吧?若是不小心撞壞,三倍賠償也就算了,但主動挑事,且破壞物品的,就得十倍賠償了,也就是說,你需要賠償五千多萬,沒問題吧?”
林雙的臉色,頓時變得比死人還白。
五千多萬,她哪來那么多錢??
“若……若若,你幫幫我,我沒那么多錢啊,我、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幫你……”
她抓著江若若的胳膊求救,急得直打磕巴。
江若若一把把她甩開,臉色非常不好。
開玩笑,五千多萬,這么一大筆錢,她又怎么可能會有?
再說了,這林雙一著急,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你瞎說什么!”
她急于撇清關系,下意識看了墨書硯一眼。
結果墨書硯卻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她暗暗咬牙,心里嫉恨得幾乎要瘋掉。
顧西洲冷眼旁觀,嗤得一聲笑了。
“怎么,想賴賬?知道我這拍賣場,賴賬的下場嗎?”
這話一出,江若若幾人都是一哆嗦。
京都有個傳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曾有人來拍賣場拍下東西,卻又后悔了,耍賴不付錢。
后來,這人被發(fā)現(xiàn),奄奄一息地倒在巷子里,儼然去了半條命,是廢人一個了。
因為這件事,顧西洲的狠絕,就更加深入人心。
林雙這會兒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白來形容了,渾身止不住打顫。
那些沒撞到花瓶的千金們,也瑟瑟發(fā)抖,甚至下意識后退。
有的人甚至都想趕緊溜走。
但還沒走兩步,就被保安攔住了。
顧西洲冷嗤,“惹了事兒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今晚但凡參與了的,一個都別想摘干凈,你們既然這么團結,那就把賬一塊結了,她一個人賠不起,那就你們一起賠!”
他俊朗的臉上,籠著一層邪氣,讓人看了無端生寒。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找別人借也好,讓家里人送錢來也好,哪怕是砸鍋賣鐵,也得把這個錢一分不少地給我還上!錢沒到位之前,誰都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