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沒想到,這家伙會突然插進來,眉眼俱是一壓。
“不必了,江綰是我?guī)С鰜淼?,要送也該是我送,還輪不到墨總。”
墨書硯嗤了一聲,反唇相譏。
“你也知道,人是你帶出來的,既然把她帶來這種場合,就該護她周全,可因為你的疏忽,險些讓她遭遇不測,若不是我恰好路過,這會讓她八成已經(jīng)被那個垃圾拖進房間了,你再怎么收拾他,又有什么意義?”
顧西洲頓時說不出話了。
他沒能第一時間護住江綰,正是他心里煩躁的原因。
這會兒被墨書硯赤裸裸地說出來,就更覺得刺得慌。
一時間,他沒辦法反駁。
但是讓墨書硯從他身邊把江綰帶走,他也不樂意。
雙方頓時僵持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
咬咬牙,顧西洲一字一頓,“今天這個教訓(xùn),我會記住,不勞墨總操心?!?/p>
接著,他不再和墨書硯掰扯,轉(zhuǎn)而看向江綰。
“我送你吧?!?/p>
但墨書硯鐵了心不讓他送,再次打斷。
“記住教訓(xùn)有什么用,解決才是關(guān)鍵,顧少有這個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決一下剩余的麻煩,畢竟剛剛鬧得這么難看,那個廢物,還有顧家其他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怎么保證,他們不會繼續(xù)找江綰的麻煩?”
顧西洲又一次被噎住,表情很難看。
墨書硯語氣冷淡,但氣勢十足,補上最后一刀。
“在你搞定這些之前,我建議你還是先別和江綰接觸,以免又給她招來什么麻煩?!?/p>
說完,他不等對方反應(yīng),拉著江綰就走。
“誒,墨書硯,你、你等等——”
他的步子大,江綰被迫牽著走,跟不上他的步伐。
再加上她還踩著高跟鞋,穿著不太方便的禮服,走都走不穩(wěn)。
墨書硯見狀,干脆一把將人攬到懷里,就這么摟著她走。
這姿勢過于曖昧,江綰渾身都不自在。
但她這會兒,總算有機會說話了。
“墨書硯,你著什么急,能不能慢點!”
她還抽空扭頭,和顧西洲打了聲招呼。
“我先走了,之后再聯(lián)系……”
話音還沒落,墨書硯的步伐就更快了。
江綰氣竭,簡直想罵人。
跌跌撞撞地被他帶進電梯后,她掙脫開他的手,退開些距離,沒好氣地說,“走就走,你突然犯什么毛病?。俊?/p>
墨書硯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犯毛?。拷U,你腦子沒問題吧?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tài)度?”
江綰被噎了一下,不自在地抿起唇。
隔了幾秒,她才還嘴。
“你的確幫了我,可這和你拖著我走,是兩回事吧?”
墨書硯回以冷笑。
江綰好一陣無語,甚至想翻白眼。
“剛才的事情,我是該謝謝你,回頭我會記得,給你備份大禮的?!?/p>
墨書硯表情一滯,莫名光火。
他額角跳了好幾下,青筋都凸起來了,忽然轉(zhuǎn)頭瞪視。
“江綰,我缺你的禮嗎?你倒不如拿這錢多買點核桃,好好補補你的腦子!”
江綰今晚被他罵了兩次沒腦子,也有點惱了。
“你說話就說話,干嘛總是人身攻擊?救了人就可以隨便罵人了嗎?”
“我罵你?我佩服你還差不多,面對那么多人,你不想著求救,居然還要自己動手反抗,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不笨死你算了!”
兩人一來一回,斗嘴不停。
“那不是突發(fā)情況嗎?他們動作那么快,我哪里來得及求救?何況周圍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我上哪兒找人去?再說了,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情,又不是我想這樣!”
江綰皺著眉反駁,一想到顧云庭那副嘴臉,就覺得惡心。
墨書硯板著臉,連聲冷嗤。
“是你自己要逞強,能怪的了誰?你有事兒,難道不會跟我說?要結(jié)識藥材商,就不會來找我?非要舍近求遠,跑去找顧西洲,你腦子怎么想的?”
江綰下意識要還嘴,結(jié)果張嘴后,卻又愣住了。
幾秒后,她詫異地偏頭看去,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找你?你要給我介紹藥材商?不是吧,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墨書硯的臉色驟然一黑。
他磨牙道,“你以為我很閑?是爺爺不放心你,才讓我來的!”
江綰了然,心道這就說得通了。
她撇撇嘴,“不管怎么樣,都算了吧,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人情。”
這話一出,墨書硯的臉色,簡直黑成了鍋底。
“不想欠我人情,你倒是去找顧西洲,怎么,你就不怕欠顧西洲的人情?”
江綰想也不想,“他不一樣?!?/p>
在她看來,她和顧西洲既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找顧西洲幫忙,她幾乎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但是找墨書硯就不一樣了。
她已經(jīng)盡力避免和他過多接觸了,更不想再欠他人情。
他們兩個,還是劃分的越清楚越好。
這是她的本意,但落在墨書硯的耳朵里,卻全然變了味兒。
猶如陰云遮住眉眼,他周身都散發(fā)著低氣壓。
“哪里不一樣?”
江綰不想細說,只堅持道,“反正就是不一樣?!?/p>
墨書硯牙關(guān)咬緊,兩頰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你和顧西洲,是什么關(guān)系?”
江綰冷淡道,“這個問題,你之前已經(jīng)問過了,我也回答過了,這和你沒關(guān)系,我也沒必要對你交代什么?!?/p>
墨書硯不吭聲了,臉色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明深站在后面,眼神小心翼翼,來回在兩人的背影之間打轉(zhuǎn)。
他都快被這詭異的低氣壓,給嚇出心臟病了。
總感覺自家爺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而且,他總感覺硝煙四起的空氣中,還隱隱彌漫著一股醋酸味。
估計就連他家爺自己都沒發(fā)覺吧……
墨書硯和江綰的對話很不愉快。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么的,誰都沒有再說話。
車子停在墨老爺子那棟主宅后,兩人一前一后進去。
墨老爺子先看到自家孫子,以為他沒跟江綰在一起,滿臉嫌棄地嘟囔起來。
“你還過來干什么?給你創(chuàng)造接近綰綰丫頭的機會,你都把握不住,要你何用?”
江綰跟在后面,聞言腳步一頓,遲疑地看過去。
“創(chuàng)造……什么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