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硯面色瞬間變了,又叫了曦寶幾次,還是沒反應(yīng)。
江綰心臟一沉,連忙伸手要抱,“我看看?!?/p>
墨書硯卻沒給她,直截了當(dāng)?shù)乩渎暤?,“先去醫(yī)院。”
說完,他甚至都沒看江綰一眼,就抱著孩子快速擠出人群,往園區(qū)外面走去。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一絲一毫地停頓,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江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看著男人急匆匆從身邊走開,她的心臟掠過一抹莫名的不適。
兩小只瞧在眼里,都有些說不出的擔(dān)心。
“媽咪……”安安拽了拽她的衣角。
江綰來不及追究這種異樣的情緒,低頭安撫兩人。
“沒事,我們也趕緊跟上?!?/p>
很快,她帶著兩小只,也急匆匆離開了海洋公園。
墨書硯的保鏢已經(jīng)聞訊開車過來,在等了。
上車后,墨書硯第一時間打給秦景川。
“你趕緊來圣心醫(yī)院一趟,現(xiàn)在立刻,曦寶出了點(diǎn)狀況!”
秦景川本來還想問問怎么了。
聽到最后也不問了,二話不說,丟下一句“我馬上來”,迅速掛了電話。
江綰全程沒說話,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臉上。
這會兒小丫頭還在昏迷,蔫蔫地趴在墨書硯肩頭,臉上淚痕斑駁,看著著實(shí)讓人心疼。
江綰抿著唇,心里十分不好受。
歲歲和安安的情緒也變得低迷,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蔫頭耷腦。
他們都覺得,是自己弄丟了曦寶,心里不免愧疚。
車廂里彌漫著凝重的氣氛。
江綰心里不踏實(shí),再次提出,要幫曦寶看一下。
好在這回,墨書硯總算沒拒絕了。
他把曦寶從懷里抱出來些,輕輕放在江綰的腿上,手還不放心地托著她的后背。
江綰碰了碰曦寶的額頭,又給她看了下脈象。
“身體沒什么問題,應(yīng)該就是因?yàn)橥蝗蛔呱⑻ε铝?,?dǎo)致情緒過于激動,哭暈厥了。”
墨書硯“嗯”了一聲,沒說什么,又把小丫頭抱了回去。
之后,又是長長的沉默。
醫(yī)院的醫(yī)生已經(jīng)提前得到消息,在大門口待命。
車子一停下,就有保安過來開門。
醫(yī)生趕忙下臺階迎接,殷勤又恭敬,從墨書硯懷里接過曦寶,立馬抱著人去檢查了。
墨書硯大步跟上,在走廊上等候。
秦景川終于匆匆趕到,見面就急聲問。
“怎么回事啊?不是出去玩嗎?出什么事了,能鬧到醫(yī)院來?”
墨書硯繃著臉,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他倒是沒有提及江綰和兩小只,只說自己接了個電話,回來曦寶就不見了。
秦景川卻察覺到,事情不止這么簡單。
他下意識朝江綰看了眼,目光忍不住在兩人之間徘徊。
江綰也看了眼墨書硯,心情復(fù)雜。
她主動補(bǔ)充了句,“他走開后,我去了趟洗手間,曦寶就是那會兒,被旅行團(tuán)的人帶走的?!?/p>
“原來是這樣……”
秦景川立刻就了然了,這詭異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那應(yīng)該問題不大,就是太害怕,情緒緊張,過于激烈,哭暈過去了?!?/p>
他的判定和江綰基本一致。
“等曦寶醒來,再觀察一下,應(yīng)該沒事的,別太擔(dān)心?!?/p>
江綰想的也是,帶著兩小只,安靜站在旁邊等。
一時間,又沒人說話了,氣氛又變得僵凝起來。
秦景川摸了摸鼻子,偷偷給墨書硯使眼色。
剛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感,很不對勁。
再結(jié)合聽到的過程,他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阿硯應(yīng)該全程都只顧著擔(dān)心曦寶,忽略了別的事情。
畢竟作為一個女兒奴,看到寶貝女兒走丟,還哭得昏過去,當(dāng)父親的肯定無心再顧忌旁的。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副冷臉,落在江綰眼里,代表著什么。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墨書硯最開始沒注意,專注地盯著檢查室的門。
秦景川暗暗著急,干脆半邊身體擋著,悄悄拿手肘杵了杵他。
男人擰眉,朝他投去不悅的一瞥。
“你眼角抽了?”
“……”
秦景川簡直想扶額,嘴角是真有點(diǎn)抽搐。
他克制住沖動,又朝他使了個眼色,這次還朝江綰那邊努了努嘴。
墨書硯順勢看去,這才會意。
剛剛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很不好。
但他其實(shí)并沒有責(zé)備江綰的意思。
看來這女人,應(yīng)該是誤會了。
思及此,他抿唇,挪步過去,打算和江綰說兩句。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幾人循聲看去,就見秦曼帶著江若若趕來了。
“曦寶呢!我聽說她差點(diǎn)走丟了,是不是真的?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步子還沒停下,秦曼就劈頭蓋臉地問。
墨書硯掃了眼她手上的五個戒指,又掃了眼江若若手里大包小包的購物袋,眉頭微擰。
“不算走丟,是個誤會,現(xiàn)在沒事了?!?/p>
“誤會?這么大的事兒,怎么會是誤會?”
秦曼明顯不信,直接把矛頭指向江綰。
“依我看,這事兒肯定和這個女人有關(guān)吧?要不是和這個女人出去,曦寶怎么會走丟?”
今天一早,她從江若若口中得知,阿硯帶著曦寶,和江綰那母子三人一起出游,就氣得不行。
這會兒,她哪來還忍得住,立刻發(fā)作起來。
“我早就說過,不該讓這個女人太靠近曦寶!你就是不聽我的,現(xiàn)在好了吧,險些釀成大禍!”
她高聲訓(xùn)斥,眼神還不停朝江綰放箭。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就是看曦寶是個累贅,想把她丟掉!如此一來,好帶著這兩個拖油瓶,成功登堂入室,霸占墨家家產(chǎn)!她這點(diǎn)心思,誰不知道?。恳簿湍愫屠蠣斪幼R人不明,偏偏要信任她……”
聽她越說越離譜,江綰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兩小只率先受不了了,立馬激動地跳出來。
“你胡說什么!這和我媽咪有什么關(guān)系?我媽咪比誰都擔(dān)心曦寶妹妹!”
“沒錯,我媽咪對曦寶妹妹很好很好的,不許你這么污蔑她!而且真要算賬,也是我們沒看住曦寶妹妹,跟媽咪壓根沒關(guān)系!”
江綰沒想到,這兩個小家伙會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
她瞳仁一緊,下意識把兩小只拉到身邊來。
“好??!”秦曼怒目瞪去,一臉刻薄兇相。
“那就是你們兩個故意的!你們小小年紀(jì),竟如此歹毒!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種!”
兩小只氣壞了,抻著脖子和她對峙。
“我們才沒有故意!!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這里亂講!”
“都說了,這事兒跟我媽咪沒關(guān)系,你罵我們就算了,憑什么罵我媽咪??!”
雖然他們很硬氣地還嘴,但還是被罵委屈了。
歲歲的眼眶都紅了,安安的聲音甚至還染上了哭腔。
江綰的臉色驟然沉到了谷底,周身的氣溫也瞬間降到了零點(diǎn)。
她上前一步,將兩小只擋在身后。
但還不等她發(fā)作,就聽墨書硯猝不及防地呵斥。
“——閉嘴!說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