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綰,雖然沒有太狼狽,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凌亂。
墨書硯眸色微沉,邁步過去。
曦寶比他更快,倒騰著小短腿,就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阿姨……”
她一下子抱住江綰的腿,仰著腦袋看她。
江綰一愣,低頭就對上了小姑娘擔心的目光。
“……曦寶?你怎么來了?”
曦寶眼巴巴地望著她,小嘴抿了抿,奶聲回應。
“聽說你,出事……沒事吧?”
她話音剛落,墨書硯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了過來。
“爺爺說,你出事了,讓我來警察局一趟,怎么回事?”
江綰抬頭,就見墨書硯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面前。
“你……”
她滿臉驚愕,目光在他的身上逡巡了圈,又低頭看向小姑娘。
這父女倆,明顯都是從秦曼的生日宴上趕來的。
她完全沒想到,墨爺爺說的他來解決,竟是把墨書硯從生日宴上薅過來。
“發(fā)什么愣?”
墨書硯見她不說話了,擰眉詢問。
江綰回過神來,剛想說什么,就聽小姑娘“哎呀”一聲。
“阿姨,你受傷了……”
小丫頭要牽她的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包扎好的傷口。
因為包扎的比較淺,繃帶上都洇出了血色。
她頓時被嚇了一跳,緊接著眼圈就紅了。
“阿姨,疼不疼,曦寶給你吹吹……”
說完,她還真沖著傷口吹了幾口氣。
江綰垂眸,看到小丫頭眼眶紅通通的,心里有些暖。
“阿姨沒事,這點傷不要緊,曦寶別擔心?!?/p>
墨書硯看到傷口后,也是眸色一凝,臉部線條都繃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襲擊你的人是誰?”
在趕來的路上,他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
江綰抿唇,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人已經(jīng)被警察關押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審問出結果?!?/p>
厲色層層疊疊從眉宇間壓下來,墨書硯眸光深冷。
這時,忽然傳來幾道腳步聲。
緊隨而至的,是一道殷勤的聲音。
“墨總,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說話的正是走在最前面,中等身材,一臉方正的男人,警察局的局長。
剛才有小警察認出了墨書硯,就急忙匯報了上級。
就連局長都驚動了,趕忙親自過來問候。
墨書硯淡淡道,“來辦事。”
局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綰,精明似鬼。
“墨總,您和這位小姐,是一起的?”
墨書硯點點頭,“嗯。”
聞言,江綰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局長來的匆忙,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還勞煩您親自跑這一趟?”
他雖然年歲比墨書硯大不少,可對墨書硯的態(tài)度,卻格外恭敬。
畢竟這位主兒,可是整個京都,誰都惹不起的人物。
墨書硯倒也沒擺架子,有事說事,把江綰遇到的情況,簡明扼要說了下。
局長聽得認真,旋即問旁邊的警員。
“現(xiàn)在這案子進展到哪一步了?該調查的,都查清楚了沒有?”
警員立刻匯報進度。
“江小姐和另外一個當事人的口供,已經(jīng)錄完了,鬧事的那些人,暫時還沒辦法審問,得等處理完傷情之后才行,不過他們似乎是道上的,基本混黑無疑了,至于有沒有更深的背景,還要深入調查,經(jīng)推測,他們被雇傭的可能性很大,背后之人還有待查出。”
“傷情?”局長疑惑。
警員“額”了一聲,“是這樣,鬧事的那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不過江小姐是被害人,屬于正當防衛(wèi),所以只需要錄個口供,不需要做別的處理。”
局長立刻了然,連連點頭,“那是自然?!?/p>
他想了想,旋即問江綰。
“江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一抹暗色在江綰的眼底閃過,轉瞬即逝。
“沒有?!彼裾J得很平靜。
“我剛回國不久,在國內認識的人并不多?!?/p>
非要說和誰不對付,也就江家?guī)兹恕?/p>
還有秦曼。
不過,這些人就算跟自己有梁子,應該也不至于找人來,下這么狠的手,置自己于死地吧?
局長思忖了下,然后順勢道,“好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既然這樣,那今晚就先到這兒?!?/p>
他又看向墨書硯,嚴肅中仍舊帶著恭敬。
“墨總,江小姐,你們可以先回去,后續(xù)要是有什么進展,我會立刻讓人通知你們。”
江綰道謝,“麻煩了。”
局長擺手,笑容可掬。
“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p>
他掃了眼江綰手臂上的繃帶,略表示了下關心。
“江小姐,你這傷沒問題嗎?不用去檢查檢查?看起來傷口不小啊?!?/p>
“不必,沒大礙?!苯U婉拒。
見她堅持,局長也就沒再過問。
很快,墨書硯帶著人出來了。
才上車,就跟掐著點似的,墨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過來。
“阿硯啊,你見著綰綰丫頭了沒有?她怎么樣?真沒受傷嗎?還有孩子們呢,情況都還好吧?”
江綰在旁邊聽見了,急忙朝墨書硯示意。
她是不想讓老爺子為她擔心。
但墨書硯掃了她一眼后,沖著那頭實話實說。
“歲歲和安安沒事,江綰受了點傷,但是不嚴重?!?/p>
江綰:“……”
那頭,老爺子一聽,頓時有些急了。
“這丫頭,真受傷了!我就猜到她怕我擔心,不說實話!”
墨書硯安慰,“您別擔心,我在這邊,沒事?!?/p>
老爺子嘆息,又問,“那情況處理的怎么樣了?”
“警方這邊會繼續(xù)調查,我這邊也會盯著?!?/p>
“好好好,那就好,你好好照顧綰綰丫頭,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今天肯定嚇著她了?!?/p>
墨書硯回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江綰忍不住埋怨,“你怎么跟墨爺爺說實話了,干嘛讓他老人家擔心?”
墨書硯收起手機,“你這傷,三五天肯定好不了,爺爺肯定會知道,我現(xiàn)在跟他說假話,你是嫌他老人家上次打我,打得太輕?”
江綰抿抿唇,隔了片刻,才悶聲轉移話題。
“今晚有勞你跑一趟,多謝?!?/p>
墨書硯沒理她這茬,垂眸看著她的傷,眉心漸蹙漸緊。
“你這傷,真的不嚴重?該不會又在逞能?”
江綰搖頭,“真不用,回去重新上個藥就行了。”
墨書硯臉色不太好,下頜繃著,沉默幾秒后,忽然蹦出來一句。
“發(fā)生這種事,就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江綰沒注意到他的情緒,只覺得這話問得莫名其妙。
“其實你不來的話,我自己也能解決,是墨爺爺擔心過頭了?!?/p>
她說得云淡風輕,平靜中透著疏離,一副不想麻煩他們的樣子。
墨書硯看在眼里,沒由來有些惱。
前排等候吩咐的明深,留意著后排的情況。
他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打圓場。
“爺,時間不早了,咱們現(xiàn)在要回去嗎?”
墨書硯默默從江綰身上移開視線,“回吧?!?/p>
明深松了口氣,連忙啟動車子。
須臾,黑色勞斯勞斯劃破夜色,朝墨氏莊園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