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fù)一層艙房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綰焦躁不安地看向窗外。
除了黑漆漆的海面,什么也看不見。
顧成元把玩著手機(jī),對著她咔噠咔噠拍了好多張照片。
“別看了,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里的。”
說到這兒,他想起什么,忽然嗤了一聲。
“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是在等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吧?我奉勸你還是別做夢了,就算他真有能耐,找到這里來,也不敢和我作對,再怎么說,我也是顧家人,放眼京都,有幾個人敢惹顧家?”
江綰唇線緊抿,一聲不吭。
她不說話,顧成元反而來勁兒了。
他忽然起身,蹲在江綰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怎么想的?前有一個顧西洲,現(xiàn)在又冒出來個別的男人,沒想到啊,你看著挺高冷的,其實骨子里是個水性楊花的騷貨!”
江綰如貓的眼瞳一縮,眼底閃過一抹嫌惡,把頭偏開了。
這個舉動,莫名激怒了顧成元。
他再度用力,把她的下巴扳回來,表情多了幾分扭曲。
“躲什么?還不愿意聽了?既然當(dāng)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顧西洲睡過你沒有?還有那個男的,你跟他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
不堪入耳的話,刺激著江綰的神經(jīng)。
她眼神凌厲,再次偏頭,想要掙開他的手。
顧成元晚上本來就喝了酒,這會兒有些上頭,被她的態(tài)度徹底激火了。
他惡狠狠地呼出口渾濁的氣,惡聲惡氣道,“還躲?小賤人,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學(xué)乖!你不是沒男人不行嗎,老子今天就先跟你玩玩!”
江綰面色霎時一白,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但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力道大的,震的整個空間都在嗡鳴!
下一秒,原本還蹲在江綰面前的男人,忽然被拽開。
緊接著,他的肚子上挨了一腳,整個人被踢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到墻上,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江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眼前一花。
她下意識往后躲,但轉(zhuǎn)瞬間,就落入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
“別躲,別怕,我來了,是我,我來了……”
熟悉的嗓音,清冷的味道,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縈繞在江綰的身邊。
她原本懸到嗓子眼的心,忽然就落了下來。
緊繃著的身子,也像是松掉的弦,無力地靠在這溫?zé)岬男靥拧?/p>
嘴上的膠帶被撕開,捆綁著手腳的繩子也被解開。
墨書硯撫摸著她的臉,逆著燈光,灼灼打量著她。
“受傷了沒有?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卻又帶著幾分隱忍,似是怕嚇到她,刻意放緩了些。
江綰抬眸和他對視,隔了兩秒,才想起來搖頭。
“……沒,沒有?!?/p>
墨書硯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隨后眸光一凜,轉(zhuǎn)頭看去。
“明深!”他大喝一聲,“把他給我丟進(jìn)海里?。 ?/p>
明深早就已經(jīng)把顧成元控制住了,當(dāng)即拖著人往外走。
顧成元剛剛被踹得不輕,差點吐酸水,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口氣,急忙瘋了似的掙扎。
“放開我!放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有幾個膽子敢碰我!我——”
他的叫囂還沒完,墨書硯就把江綰打橫抱起,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腳。
顧成元頓時慘嚎一聲,臉都紫了。
墨書硯居高臨下地冷凝著他,煞氣盡顯,宛若地獄里爬出來的閻王。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碰她?”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裹挾著凜冽的寒氣。
“既然你這么不知死活,那我就讓你死一死!”
顧成元原本還要叫囂,卻被他的氣場嚇傻了,直到被明深拖出去了好遠(yuǎn),都沒再吭一聲。
墨書硯渾身還裹挾著駭人的戾氣,將懷中的女人緊了緊,邁步跟出去。
江綰這時提醒他,“他是顧家的人,你……”
墨書硯剛才怒極了,根本沒問對方是什么來歷。
但無所謂,是什么來歷,他都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顧家又如何?敢對你動手的人,就該直接去見閻王!”
江綰心口一顫,看著他認(rèn)真嚴(yán)肅的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半晌,她小聲開口。
“……就算生氣,也別鬧出人命來了,為了這種人,不值當(dāng)惹麻煩?!?/p>
墨書硯垂眸睇著她,少頃,才回了句,“我知道?!?/p>
“別的都不需要管,我?guī)慊厝??!?/p>
江綰輕輕點了點頭,又想起什么,“誒,孩子們……”
墨書硯知道她要問什么。
“放心,他們都睡了,不知道你出事了?!?/p>
江綰松了口氣,“那就好?!?/p>
很快,墨書硯抱著江綰回了總統(tǒng)套房。
秦景川早在里面等著急了,見他們回來,立馬迎上前。
“阿硯,江小姐沒事吧?”
墨書硯沒吭聲,江綰倒是應(yīng)了一句,“我沒事?!?/p>
她挪動了下四肢,想要從墨書硯身上下來。
墨書硯卻緊了緊手臂,“別亂動?!?/p>
他直接把人抱回了房間。
直到江綰被安放在床上,她不安跳動的心,才終于漸漸平復(fù)下來。
墨書硯又仔細(xì)看了下她的手腕和腳踝,確定沒有摩擦傷后,才說,“你等一下?!?/p>
說完,他就出去了。
江綰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讓自己等什么……
“阿硯,綁架江綰的人是誰,查清楚了嗎?”
秦景川還等在客廳,見墨書硯下來,一直跟著他去了餐廳。
墨書硯從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鍋里,放到火上加熱。
“說是顧家人,應(yīng)該是因為顧西洲的原因,牽連到了她。”
說起這件事,他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心里升起一陣怒火。
秦景川擰眉,“沒想到出來玩,都能這么點背,碰上這種事,那那個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墨書硯冷然道,“既然他不想好好活著,那就讓他生不如死好了!”
秦景川眉梢動了下,心下了然。
看樣子,那個家伙今晚就要變成一個廢人了。
他掃了眼鍋里的熱牛奶,然后拍了拍墨書硯的肩膀。
“沖冠一怒為紅顏,行吧,我去看看明深那邊,你好好照顧江綰吧?!?/p>
墨書硯不冷不熱地“嗯”了聲,端著熱好的牛奶,重新去了江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