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笑起來,“您放心,我會(huì)過來看您的?!?/p>
她又叮囑了一番,讓老爺子一定注意身體,然后才回了南苑。
人一走,老爺子臉就垮了下來。
“阿硯那個(gè)臭小子,給他制造多少機(jī)會(huì)也沒用,連個(gè)人都留不?。 ?/p>
管家給他端來杯水,安撫他。
“老爺,您別生氣,綰綰小姐也是因?yàn)楣ぷ鳎窈筮€有機(jī)會(huì)的。”
老爺子連連嘆氣,恨鐵不成鋼。
“罷了罷了,我是管不了了,以后自有那臭小子頭疼的時(shí)候!”
管家也很無奈,甚至還有些擔(dān)心。
“也不知道小小姐那邊,要是知道綰綰小姐走了,得多傷心呢……”
南苑。
江綰回去后,就跟兩小只說了下這件事。
“你們把自己的小行李收拾好,咱們明天就搬走。”
兩小只沒想到這么突然,都有些驚訝。
“媽咪,明天就要搬去新房子住了嗎?怎么這么快?”
江綰“嗯”了聲,“是有些突然,媽咪這邊有點(diǎn)事兒,所以不能再在這里住下去了?!?/p>
歲歲和安安對視一眼,“嗷”了聲,“那好叭?!?/p>
江綰聽出他們的情緒有些不對。
“怎么,你們不想搬走嗎?”
兩小只搖搖頭,“也不是不想搬,就是……”
安安攪著小手指,“如果搬走的話,就不能和曦寶妹妹一起玩了?!?/p>
歲歲也說,“還有湯圓,也得留在曦寶這兒,湯圓和元宵就得分開了。”
曦寶……
提起這個(gè)小姑娘,江綰有些不放心。
如果那個(gè)小姑娘,知道自己要搬走了,肯定會(huì)很難過。
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遲早都要走。
早走晚走,那小姑娘怕是都會(huì)傷心,難免的。
她摸了摸兩小只的頭。
“好了,你們先去收拾,曦寶那邊,媽咪會(huì)和她說?!?/p>
傍晚,江綰踩著夕陽,去了墨書硯的主宅。
曦寶見她來了,非常開心,倒騰著小短腿撲過去,一把抱住江綰的腿。
“阿姨,你來啦……”
江綰垂眸,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嗯”了聲。
“阿姨過來看看你,順便有點(diǎn)事情,想跟你說?!?/p>
曦寶還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滿眼都是期待。
墨書硯坐在沙發(fā)上,紋絲不動(dòng),旁觀著這一幕。
他還沒有告訴曦寶,江綰要離開的事兒。
他也料到,這女人一定會(huì)親自來跟曦寶說。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犀利,江綰有些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抱起曦寶。
“阿姨去你的房間,跟你說悄悄話,好不好?”
曦寶甜滋滋地?fù)ё∷牟弊?,乖乖點(diǎn)頭。
于是,江綰抱著小姑娘,去了她的公主房。
坐在帶有幔帳的床上,江綰捏了捏曦寶的臉。
“阿姨有件事,要告訴你,但你要答應(yīng)阿姨,不許哭,就算想哭,也要等阿姨都說完再哭,好不好?”
曦寶愣了下,似是沒明白,什么事情需要哭。
但她對江綰的話從來都是無有不依的,忽閃著大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江綰淺吸一口氣,再不忍心,也不得不說了。
“是這樣,曦寶,阿姨要搬出去了,住進(jìn)自己的房子,所以今后就不在這邊住了?!?/p>
曦寶小嘴微微張著,一下子呆住了。
滿眼的期待,都碎掉了,難過和失望迅速堆積起來。
“搬出去……阿姨,要離開了嗎?”
江綰點(diǎn)點(diǎn)頭,“嗯,阿姨之前本來就是暫住,現(xiàn)在任務(wù)完成了,就該離開了,但是阿姨走之前,還放心不下你?!?/p>
小姑娘果然忍不住了,眼圈迅速紅了起來。
但因?yàn)榇饝?yīng)過阿姨,要等阿姨說完了再哭,她又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掉出眼眶。
那小表情,簡直絕了,讓人看了心疼得要命。
江綰嘆氣,干脆把小姑娘抱到腿上。
“阿姨知道,你很舍不得阿姨,也舍不得哥哥們,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阿姨和哥哥們不是墨家人,不適合再住在墨家?!?/p>
“其實(shí)阿姨也一樣舍不得你,最近因?yàn)槟悖⒁潭嗔撕芏鄻啡?,雖然你不是阿姨的親生女兒,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阿姨一直把你當(dāng)做女兒一樣看待,現(xiàn)在驟然要和你分開,阿姨心里也難受?!?/p>
她一下一下摸著小姑娘的頭發(fā),安撫她的情緒。
“不過沒關(guān)系,即便阿姨搬出去了,但你和哥哥們還是可以一起上學(xué),哥哥們說了,會(huì)把湯圓留在你這邊,如果你想我們了,也可以隨時(shí)給我們打電話,想見阿姨的話,就可以來阿姨家里玩,雖然我們不住在一起了,但是依然可以見面的?!?/p>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曦寶不傻。
阿姨一旦搬出去,她就不能每天見到她,黏著她了。
一想到今后見面的機(jī)會(huì)變少,小丫頭就難過得不得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如失控的水龍頭一般,從眼眶奔奪而出。
她埋在江綰的懷中,傷心得大哭起來。
江綰聽著心疼,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抱著她。
等到小姑娘哭累了,睡著了,她才離開。
剛走出房間,就聽身后傳來一道低沉不悅的嗓音。
“曦寶哭成這樣,你確定還是要搬出去?”
江綰嚇了一跳,回頭就見墨書硯站在走廊上,臉色陰沉。
“你……”她本想責(zé)怪他,干嘛不聲不響嚇人。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紅唇輕抿,和他相對而立。
“就算曦寶再難過,我也依舊不是墨家人,該搬還是要搬。”
男人眉眼冷硬下來,語氣近乎詰問。
“江綰,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頭嗎?”
江綰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不想表現(xiàn)出太多。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如果不心疼曦寶,今天就不會(huì)專門過來安慰她,但我也有我的安排,說到底,她不是我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不是她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墨書硯眸光陡然變得凜冽,瞳孔中似是燃起一團(tuán)火。
有什么話即將憋不住,脫口而出。
但江綰又緊接著說道,“我做了我能做的,曦寶會(huì)傷心幾天,慢慢習(xí)慣了也就好了,我知道她的情況還沒有完全好,今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會(huì)幫忙,明天一早我會(huì)把貓抱過來,先走了?!?/p>
說完,她身子一轉(zhuǎn),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