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挑眉,“那就好,既然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那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疏遠我?!?/p>
明明告白被拒絕的是他,現在拘束不安的卻是江綰。
見他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tài),江綰沉默了片刻,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知道了?!?/p>
顧西洲滿意地點點頭,“行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走了?!?/p>
江綰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好?!?/p>
顧西洲從江綰家出來時候,那些媒體記者已經被物業(yè)趕走了。
他一出門,臉上的散漫褪去,面無表情。
而就在他從院子里走出來時,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墨書硯。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神一個賽一個的冷。
“墨總大白天不去工作,跑到這里來站樁?”
顧西洲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墨書硯不理他的話,冷聲道,“顧總耍這種把戲,不覺得很卑鄙嗎?”
顧西洲佯裝聽不懂,“什么把戲?”
墨書硯眸光凜凜,面若寒霜。
“那幾個媒體記者,是顧氏旗下的人,銀杏苑的安保不止于此,是你買通了保安,才能放他們進來,現在他們多半已經回去準備熱搜了,顧西洲,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江綰?她現在正身處輿論漩渦,一舉一動都會被人非議,你把她再次推到風浪口,有沒有想過,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面對墨書硯的詰問,顧西洲冷笑。
“是我設計的,又怎么樣?既然是我手下的媒體,我自然知道怎么去操控輿論,綰綰就算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我也有把握讓她在這場風波里不受傷害?!?/p>
他眉眼深冷,盯著墨書硯的目光里不見絲毫溫度,滿是寒意。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這番話的?沒記錯的話,你才剛剛發(fā)布了澄清聲明吧?綰綰的確在風口浪尖上,但推她上去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墨書硯眼底涌上怒意,面容更加冷硬,下頜線緊緊繃起。
“墨總與其有時間在這里和我對峙,倒不如先把自己的事兒做好,要知道,若是沒有你,綰綰也不會成為眾矢之的,是你連累了她,你唯一應該做的,就是遠離她?!?/p>
說完,顧西洲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
墨書硯僵立在原地,面若寒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偏頭看向江綰家。
墨黑的眸子深不可測,復雜的情緒在涌動。
此時此刻,他很想進去問問,江綰有沒有答應顧西洲。
但他又很擔心,自己會聽到最不想聽到的回答。
若是她向他坦白,他又該怎么做?
許久后,他轉身回到車上,從中控拿過手機,給江綰發(fā)了條消息。
【墨書硯:不要沖動做決定,澄清的事兒不是我做的,等我回來,我們見面談?!?/p>
發(fā)完,他等了片刻,沒有回音。
那個女人有多倔強,他是知道的。
雖說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到底已經發(fā)生了。
她不愿意見他,也不想理他,實屬正常。
將手機丟回到中控,墨書硯啟動引擎,車子很快開了出去。
與此同時,二樓。
一只蔥白手指挑起紗簾的一邊。
江綰朝樓下看去,那輛停了許久的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了。
轉過身,江綰掃了眼床上的手機。
屏幕還亮著,聊天框里,墨書硯發(fā)來的消息停在最后一條。
江綰抿了抿唇,走過去,想要刪掉聊天記錄。
然后指尖頓了下,然后往左一滑,退出了聊天框。
談?有什么可談的?
他們之間,的的確確沒什么可說。
至于澄清的事兒,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給她敲響了警鐘。
她怎么忘了,自己之前一直是想要和墨書硯拉開距離的。
而且她一早就告誡過自己,和墨書硯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只是驗證了,她之前的預感罷了。
是她自己這段時間,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咚咚咚——
兩小只從門后把腦袋探進來,“媽咪?!?/p>
江綰一秒打起精神,不想讓孩子們看出自己的情緒。
“嗯,怎么了?”
兩小只噠噠地走進來,仰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江綰猜到他們在想什么,“你們看到了?”
歲歲和安安對視一眼,點了點小腦袋。
“嗯,看到了,媽咪,你……答應西洲叔叔了嗎?”
剛剛顧西洲進來的時候,他們在樓上房間,識趣地沒有下樓去。
因此對于結果,他們都抓心撓肝地好奇。
江綰看著他們黑白分明的眼珠,不答反問。
“你們很喜歡西洲叔叔?”
兩小只點點頭,“西洲叔叔對我們很好?!?/p>
“那……”江綰猶豫了下,問,“如果他做你們的爹地,你們愿意嗎?”
這個問題,卻讓兩小只沉默了。
隔了片刻,歲歲才說,“我們的確很喜歡西洲叔叔,但是這份喜歡,和對爹地的喜歡是不一樣的,不過,如果媽咪要和西洲叔叔在一起,我們也可以接受,讓他做我們的爹地?!?/p>
安安也是這么想的,“只要媽咪喜歡,我們愿意的?!?/p>
江綰聞言,眼睫微顫。
兩小只的態(tài)度,和之前墨書硯問他們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
若是墨書硯做他們的爹地,他們會很愿意。
而換成顧西洲,他們還是愿意的,但是感情并沒有那么強烈,而是為了她才去接受。
這樣的對比,讓江綰心里五味雜陳。
明明顧西洲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更長,但終究敵不過才認識了幾個月的墨書硯……
她沉默半晌,才說,“媽咪沒有答應他。”
兩小只聽了,并不意外,也沒有流露出什么情緒。
江綰問,“你們不問問為什么嗎?”
兩小只搖頭,“不需要問,媽咪,我們看的出來,你對西洲叔叔沒有男女之情?!?/p>
江綰聞言有些好笑,“你們這么小點兒人牙,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當然知道啦,男女之情就是你看到他,就會不自覺的緊張、喜悅、期待,甚至還會手足無措?!?/p>
“這些感覺,在媽咪看到西洲叔叔的時候,都沒有過哦,反倒是在墨……”
話音沒落,安安就被歲歲拿胳膊肘碰了下,立馬收了聲。
江綰嘴角的弧度也是一滯。
安安剛剛想要說的,是誰?
難道是……
江綰心里下意識地想要否定。
怎么可能?
一定是兩小只感覺錯了。
她已經栽過一次跟頭,怎么會再在同一個地方,栽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