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硯垂眸看著她發(fā)亮的眸子,“嗯,就快了。”
江綰激動不已,忽然又有些熱淚盈眶。
墨書硯看著她的眼圈漸漸發(fā)紅,呼吸也變得不穩(wěn),抬起她的下巴,“怎么又哭了?最近這么感性?”
江綰吸了吸鼻子,賴在他懷里。
“就是覺得自己很幸運?!?/p>
她整張臉都埋在他懷里,聲音有些悶悶的。
墨書硯輕撫著她腦后的黑色長發(fā),溫柔地問,“為什么這么說?”
江綰聲音又悶又軟,“如果不是你,或許我沒那么快找到我的爸媽,又或者我可能根本找不到,如果我的爸爸媽媽沒有給我這枚玉佩,或許也不會查到這么多線索,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說不定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和他們重逢……”
之前她總覺得命運對自己太不公平,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幸了。
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全都落到她頭上?
可現(xiàn)在,她卻覺得自己是無比的幸運。
上天并沒有苛待她,只是多了一些曲折和坎坷,但終歸是待她不薄。
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給了她最愛的人,給了她三個可愛的孩子,還給了她找回最愛她的親生父母的機會……
她一定會抓住機會,好好和父母團圓。
當(dāng)晚,回到酒店,墨書硯洗澡的時候,江綰忽然有點想吃冰淇淋。
隔著浴室的門,她揚聲問,“我去樓下買冰淇淋,你要不要吃?”
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了下,墨書硯低沉的嗓音從里面?zhèn)鱽恚安怀?,你要出去買?”
江綰“嗯”了聲,“我去樓下挑挑口味,買了就回來?!?/p>
墨書硯沒攔著,“好,你去吧,別亂跑。”
江綰有點好笑,自己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亂跑。
墨書硯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小孩子一樣。
心里一邊咕噥著一邊出了房間。
這個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走廊上燈光明亮,卻空無一人。
江綰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腳步悄無聲息。
她剛要拐過拐角,朝電梯走去,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回頭,就見身后竟然站著個人。
她的心臟差點嚇得停跳,緊張的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但見對方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身黑衣服,頭戴鴨舌帽和黑色口罩,將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她更加覺得不對勁,下意識轉(zhuǎn)身要走開。
熟料,對方卻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東西。
江綰眼角余光瞥見,心臟陡然懸到了嗓子眼兒。
她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一邊想跑,一邊想張嘴叫人。
可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對方已經(jīng)兩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從身后伸到前面,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男人的手中拿著一張手帕,手帕濕潤,像是浸潤了什么液體。
江綰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很快了,幾乎是在手帕覆上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屏住了呼吸。
但還是晚了一步。
濃烈的乙醚氣息瞬間鉆進了她的鼻腔,她甚至來不及反抗,就這樣暈了過去。
意識墜入深淵前,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墨書硯的身影。
阿硯……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江綰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眉頭緊皺這 ,想要抬手揉一下額角,卻感覺到手腕間存在著一股阻力,還有點疼。
睜眼一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竟身處一間陳舊破敗的倉庫。
整個倉庫連個換氣的小窗戶都沒有,四周全都是灰撲撲的水泥墻,倉庫有個小二層,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一跟繩子吊著的燈泡,此刻正散發(fā)著昏暗的暈黃色燈光。
倉庫似是被廢棄了許久,四周角落里散落著一些生銹的鋼管,還有幾個大桶,就連二樓和樓梯上的欄桿看起來都銹跡般般。
而此刻的江綰,手腳都被綁著,因為綁得太緊,稍稍一動就被麻繩摩擦的生疼。
手腕處已經(jīng)能看到一圈紅色的勒痕。
她頭還疼的厲害,忍不住咬了咬唇角,稍稍用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是怎么回事?
她為什么被帶來這里?
是誰做的?
對方又是什么目的?
一時間,無數(shù)個疑問從腦海中閃過,攪得她的頭更加疼了。
她和墨書硯都是初到F國,在這邊不會有仇家才對,怎么會有人綁她?
是意外還是蓄意為之?
咬唇沉吟了片刻,她想不通,目光環(huán)視一圈,干脆先想著自救。
可惜,她最近太依賴墨書硯了,竟然連之前總是隨身攜帶的藥粉都沒帶上。
不然的話,當(dāng)時被綁架的時候,至少也可以奮力掙扎一下。
算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雙手被反綁在背后,這會兒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朝四周張望。
因為這個倉庫密不透風(fēng),這會兒她也不知道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
墨書硯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吧。
他這會兒肯定急壞了。
得趕緊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
江綰緊咬著牙關(guān),背著手用力掙扎,可是對方實在綁的太死,她手腕摩得生疼,也沒感覺到一點點松動。
這時,她注意到樓梯扶手上的銹跡,還有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跡,心思一動。
因為手腳被綁著,她的行動非常不方便,只能狼狽地挪過去,后背靠著欄桿,一點一點地摩。
過程中她的手腕不免要被摩到,疼得她眉頭攢起。
那種幾乎要摩擦進肉里的刺痛感,險些讓她堅持不下去。
但一想到眼下的困境,她也只能咬牙堅持。
額頭冷汗已經(jīng)冒了一層又一層。
如果有鏡子,她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色白得跟紙似的,就連唇上的血色也褪去了不少。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倉庫外響起,由遠及近。
緊接著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響,是有人在開門。
江綰心口一緊,連忙手忙腳亂地挪回到原位躺好,緊閉著眼睛。
下一秒,砰的一聲,倉庫的門開了,從外到里響起好幾道腳步聲。
江綰的眼睫顫了顫,正猶豫著要不要睜眼的時候,就聽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
“呦,還沒醒呢?!?/p>
不知是誰在她身旁說,“靈姐,我怕她掙扎,所以迷藥濃度弄的比較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