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淵押送四皇子來到天牢大門口時。
等待多時的蒼乃蕓,連忙從轎子中下來,跑到衛(wèi)淵身前,跪在地上。
“衛(wèi)淵,求求你放了汪滕,放了我父親行嗎?”
“皇命難違,我也沒辦法?!?/p>
衛(wèi)淵看見她就有莫名反感,不是因為當年她騙了自己,而是她相貌與梁紅嬋有幾分相似。
就有一種她侮辱了,自己白月光的感覺。
衛(wèi)淵繞過蒼乃蕓就要走進去,但卻被她一把抱住大腿。
“求求你了衛(wèi)淵,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放了汪滕和我父親……”
“那你跟我進來吧?!?/p>
蒼乃蕓跟著衛(wèi)淵走進天牢,第一個牢房中就能看到,汪滕嘴里塞著破襪子,渾身上下衣服被扒光,幾名督天衛(wèi)皮鞭子蘸涼水,狠狠往他身上招呼。
啪~
“說不說!”
啪~
“最還挺硬,還不快招供!”
啪~
“說!”
和汪滕同樣待遇的還有侍郎,蒼青空,同樣嘴里塞著襪子,看模樣和汪滕嘴里的還是一對……
“爹爹!汪郎!”
身懷六甲的蒼乃蕓,哭得淚眼婆娑,起身就要沖過去,但一名督天衛(wèi)抽出橫刀,頂在她的脖子上。
“膽敢靠近犯人,格殺勿論!”
蒼乃蕓嚇得連忙后退,不敢上去。
一名督天衛(wèi)在衛(wèi)淵耳邊小聲道:“衛(wèi)大人,石副指揮使交代的,讓我們好好招呼這兩人,說他們和您有仇?!?/p>
“胡鬧,我衛(wèi)淵豈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
衛(wèi)淵怒斥一句,把鞭子交給蒼乃蕓:“你來動手,當然你也可以輕輕地抽,只不過這樣我會馬上砍了他們倆。”
蒼乃蕓顫抖的手接過鞭子,輕咬下唇,含著眼淚,狠狠一鞭子抽在汪滕身上。
衛(wèi)淵微微一笑,轉身端坐太師椅上,一旁督天衛(wèi)連忙遞上茶。
一旁公孫瑾疑惑地看向衛(wèi)淵,在他心中,衛(wèi)淵并非小肚雞腸的人,可為什么會對蒼乃蕓耿耿于懷。
衛(wèi)淵沒有避諱他人,直接朗聲說道。
“你們儒家總說以德報怨,那請問?以何報德呢?”
“儒家鎖喉,法家捏肋!”
“所以我衛(wèi)某人崇尚的是道家一句話,兵道伐謀!”
“背叛我的人,我就讓他知道后果有多嚴重?!?/p>
“辜負我的人,我就會讓他后悔做這件事。”
“恩惠我的人,我也會讓他覺得值。”
“我本無相,亦有萬相,我是何相,取決于你對我的所作所為?!?/p>
“我可以比惡更惡,也可以比善更善!”
很快蒼乃蕓因為動作太大,傷了胎氣,捂著肚子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衛(wèi)淵這才讓人摘下汪滕嘴里的襪子。
“衛(wèi)淵,我去你大爺!一直問我說不說,你他媽倒是問啊,把嘴堵上問你娘呢?”
“衛(wèi)淵你給老子等著,有能耐殺了我,我乃陛下御賜大魏第一青年才俊,文武雙一品,你敢……”
沒等汪滕說完,一陣怒罵聲響起,四皇子被兩名督天衛(wèi)壓著走過來。
“衛(wèi)淵,你大逆不道,連皇子都敢抓,我要見父皇,把你大卸八塊!”
衛(wèi)淵上去對著四皇子的肚子就是一腳。
四皇子就像吊死鬼一樣,捂著肚子發(fā)不出聲音,舌頭伸得老長。
衛(wèi)淵巴掌向上對著四皇子的下巴一托,四皇子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一大截。
“陛下圣旨,明日你和汪滕,以及李秉文都要處死,竟還敢咶噪!”
“推下去狠狠地打,記得不要在臉上留下傷疤,明日還要在菜市口用龍頭鍘斬首示眾呢!”
“遵命!”
督天衛(wèi)把四皇子推下去以后,衛(wèi)淵笑著看向汪滕;“小王八,你繼續(xù)說!”
“衛(wèi)淵我看你像我大爺!淵哥,我倆是發(fā)小,別殺我行嗎……”
汪滕滿臉堆笑地對衛(wèi)淵討好,四皇子的半截舌頭還在地上呢,他這大魏第一青年才俊和皇子比算啥?。?/p>
衛(wèi)淵輕抿一口茶水:“汪滕,你知道自己小命在我手里嗎?”
“知道,知道,淵哥舍不得殺我,畢竟都哥們,好兄弟對吧?!?/p>
“那往上豎的是什么?”
“往上豎是狗,汪滕也是狗,汪汪汪!”
衛(wèi)淵輕柔下巴:“放你~也不是不行,但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這好處費……”
“要多少給多少,但打欠條行不,我汪家真沒錢了!”
“不是還有那么多寶貝嗎……”
衛(wèi)淵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件,我隨便選。”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就算我能活命,也得被九門的人撕碎了,淵哥你少要點行嗎,求你了。”
“你說給你多少?”
“十件?”
“算了,不要了,留著寶貝給自己打一口好棺材吧,記得要找不漏水了,畢竟你會被凌遲處死,容易漏血!”
“別,別!淵哥我就是被綁著,要不都得跪下給你磕兩個……二十件行不?”
“九十!”
“三十!”
“八十!”
“四十!”
“七十……”
最后汪滕一咬牙:“五十件,我的極限了,出去以后我就得找人做假古董補上,否則必被門規(guī)處死?!?/p>
“行吧!”
衛(wèi)淵站起身,抽出督天衛(wèi)腰間橫刀,丟到跪在地上滿臉痛苦的蒼乃蕓身前。
“既然汪滕給的東西少一半,那就只能放一個?!?/p>
“別說我衛(wèi)某人不講情誼,放一個死一個,放誰,死誰,你來選!”
“我?”
蒼乃蕓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衛(wèi)淵擺擺手,督天衛(wèi)把蒼青空嘴里的襪子摘下。
“女兒,你不能讓爹爹死啊,女兒……”
汪滕嚇得連忙大喊道:“蒼乃蕓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榮華富貴,侯爺夫人名頭是誰給你的,我死了,你就雞毛都沒有了!”
“這…這……”
蒼乃蕓看著自己父親,又看了看汪滕,親情與地位之間,開始左右為難起來。
衛(wèi)淵笑道:“你還有半炷香的時間猶豫,如果那半炷香燒完,你還沒有決定好,那兩個人全死!”
“怎么辦?怎么辦?”
蒼乃蕓渾身顫抖,看了看自己父親,又看了看汪滕。
蒼青空大喊道:“蕓兒,從小到大爹爹對你怎么樣?你要什么我都由著你,如今你不能見爹爹死而不救?。 ?/p>
汪滕也大喊道:“娘子,你必須得救我,今后我讓你當正妻,汪家的主母,你想想那可是錦衣侯汪家的主母啊!”
“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地位高貴……殺了我,你這些可就都沒有了。”
衛(wèi)淵笑看眼前一幕,別說汪滕對蒼乃蕓還真了解,知道她的弱點就是拜金。
“女兒,你是爹爹的全部啊,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坐在爹爹的肩膀上……”
蒼乃蕓渾身顫抖地緊握橫刀,一步步走向汪滕身邊。
猛然舉起橫刀,汪滕嚇得閉上眼睛。
唰~
手起刀落,捆綁汪滕的繩子被斬斷。
這一刀仿佛用了蒼乃蕓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我…我選汪滕!”
汪滕生怕蒼乃蕓反悔,拎著橫刀從過去,狠狠刺進蒼青空的肚子。
噗~
白刀子進,綠刀子出。
公孫瑾揉了揉眼睛,用腹語道:“我色盲了?”
衛(wèi)淵笑道:“是他扎膽囊上了……”
“爹爹!”
蒼乃蕓大喊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汪滕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跑到衛(wèi)淵身前,低三下四宛如孫子一樣。
“淵哥,現(xiàn)在可以放我了?”
“還不行,東西我得拿到!”
衛(wèi)淵笑著說完,回頭大喊道:“老石回來沒有?”
“回來了,剛回來!”
老石小跑過來:“義父,有何吩咐?”
“給汪滕吃一粒奇毒‘三日必死丸’,你跟著他去汪家,挑五十件寶物回來,記得不求最好,但求最貴,挑完再給他解藥。”
“三日必死丸?”
老石一愣,隨即連忙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瓶補腎固精用的銀丹,對汪滕囂張地道:“張嘴!”
“能…能不吃嗎?”
“不吃現(xiàn)在就死,我們會上報說你和蒼青空同歸于盡,自己選!”
“?。 ?/p>
汪滕二話不說張開嘴,老石將銀丹丟進他的口中后。
“前方帶路!”
在路過衛(wèi)淵身邊時,衛(wèi)淵在老石耳邊小聲道:“發(fā)揮你的特長,五十件寶物選完,能偷多少偷多少,偷出來的東西我五五分賬!”
抱著自己父親尸體的蒼乃蕓哭得梨花帶雨,看向衛(wèi)淵:“我…我真的后悔了?!?/p>
她口中的后悔,不知是后悔在父親和汪滕之間,選擇了汪滕,還是衛(wèi)淵和汪滕之間,他選擇了汪滕。
當然,如今這些對衛(wèi)淵來說都不重要。
“千金難買后悔藥,很多時候,很多人做錯了一件事,就會萬劫不復,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衛(wèi)淵站起身對蒼乃蕓笑道:“本來已經互不相欠,可你還要招惹我,記得下次招惹,你的下場更慘!”
衛(wèi)淵說完,甩袖背著手走出牢房。
李秉文的天牢中,沒人對他用刑,甚至都沒五花大綁。
隨著衛(wèi)淵進入,李秉文抬起頭:“衛(wèi)淵,是陛下讓你抓我的?”
衛(wèi)淵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摞證據(jù)放在李秉文身前。
“李爺爺,你與我爺爺是世交,我和南乾更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是南昭帝收集到你的所有證據(jù)?!?/p>
說著衛(wèi)淵取出火折子,當著李秉文的面,全部點燃。
“李爺爺,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衛(wèi)淵啊衛(wèi)淵,你的人情老夫認下了,出去之后老夫送你白銀一千萬兩,雛子美人百名!”
“美人就算了,現(xiàn)在我一顆心都在南梔呢……”
衛(wèi)淵連忙推脫:“李爺爺,你小時候還抱過衛(wèi)淵,我?guī)湍阋彩菓摰模阅愕腻X我可不能要。”
說到這衛(wèi)淵話鋒一轉:“當然……李爺爺?shù)你y子我不要,但你李家的錢莊……我可以勉強笑納?!?/p>
李秉文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這衛(wèi)淵前半句還像個人話,讓他暗暗點頭,感嘆他并不與傳說當中那般紈绔。
可這后半句,讓李秉文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他媽哪里是不要錢,分明是想要得更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