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升一聽這話,嚇得肺子都要炸了!
他直覺事情不對勁兒,只想跑回家中去找柳月初。
柳月初身孕已經(jīng)接近兩個月,逐漸有些嘔吐的反應(yīng)。她渾渾噩噩的睡,稀里糊涂的吃,吃了就哇哇哇哇的吐。
“這小兔崽子,生出來我就要揍他!怎能這么折騰她親娘!”
她吐了一番,用水漱了口,歪倒在床榻上懶洋洋的渾身無力。
花椒滿臉心疼,“都說懷的是千金,反應(yīng)不重的,怎么輪到您就反過來?”
“也許天生的冤家!”她嘴上雖罵,但手卻下意識護住了小腹。
前世,她沒有過身孕,因為魏公銘刻意不讓她有孕;今世圓了前世的夢,終于體驗一次做母親的感覺,但這感覺真是痛并快樂著。
“嘔……”
“快給我拿盆!”
花椒又伺候著她吐了一通,谷雨從外進來,拿了柳月初更換的干凈衣裳,又把臟的送出去。
“攢上半天再送吧,這一早上跑八趟?!绷鲁蹼m防備著谷雨和夏至,但也不想把她們二人當(dāng)狗使喚著。
谷雨腿腳勤快,因她發(fā)現(xiàn)除了跑腿兒之外,這院子里也沒她什么事情做,“若不然,奴婢尋幾個花樣子,主子選一選,奴婢現(xiàn)在就開始給小主子做襖?!?/p>
“主子也別嫌棄,奴婢曾在尚宮局做過事,就是因為繡技好才被選去了??祵m?!?/p>
“喲?”柳月初這倒是欣喜,畢竟院子里的幾個丫鬟繡技都不怎么樣,方嬤嬤原本想教一教都無從下手的。
“稍后讓方嬤嬤取些我們繡不出的樣子給你,若她知道你有這手藝,一定高興壞了?!?/p>
谷雨連忙應(yīng)下,又把臟衣服送到外宅去。
夏至原本去采買處取今日的菜,歸來時卻腳步匆匆,“……奴婢剛剛看到了大少爺,大少爺好像遇上了事,本想到咱們院子來,又只問了問姑爺在不在。聽說姑爺一早就走了,他便匆匆的跑了?!?/p>
“看那焦慮的模樣,好似不是宮中事,還特意吩咐奴婢不要告訴您。”但夏至歸來就把他賣了。
柳月初也很納悶,“除了內(nèi)務(wù)府的常公公難為了他,他還能遇上什么事?”
“你怎知不是宮中事?”花椒納悶,僅僅是看上兩眼就猜出來?
夏至搖頭道,“奴婢是聽大少爺念叨著縣衙,但具體的事情沒聽清……”
“去喊一聲春叔?!绷鲁醴愿赖溃缃衲旮嫌鍪露紩m著她,包括方嬤嬤都刻意回避麻煩,生怕她動了怒意傷胎氣,也只有春叔會認認真真的說實話。
夏至匆匆忙忙領(lǐng)命前去。
春叔卻沒有馬上來,而是過了一個時辰才來見。
“出了什么事?”柳月初意識到事情或許不簡單,不然春叔不會躲。
春叔嘆了又嘆,“是宋六兒出了事。他之前不是攢了銀子,弄了個三進的小院住么,結(jié)果他媳婦兒買了幾個家仆,其中一個是燕國的?!?/p>
“他也知道這件事,尋思咱們家的生意與燕國有往來就把人給留下了,但沒想到縣衙突然來抓人,說他是個奸細。”
“如今不僅是那個燕國人,就連宋六兒和他的媳婦兒、孩子全都被抓到了大牢里?!?/p>
“?!??!”
柳月初立即就要下床,急促的穿鞋。
方嬤嬤連忙從外進來,“主子您這是要去哪兒?若是有人故意針對柳家,您去了也沒用處??!”
“您不必擔(dān)心,少爺已經(jīng)去找了姑爺,姑爺已經(jīng)去縣衙交涉了?!贝菏咫m然這么說,但滿面憂慮,誰都知道魏公銘和袁厝之間的恩怨,就怕魏公銘故意在這件事上挖坑了。
柳月初又犯了惡心,花椒連忙端盆。
但她揉了揉眉心,胃腹的波濤洶涌被壓了下去,“大哥在縣衙?”
“對,他和姑爺都在。”
“去把柳慕敕叫來?!绷鲁醪粩嗟母嬲]自己要冷靜。
她第一時間判定,就是有人瞄上了柳家。而且就趁著她身子骨不方便見人時在動手腳!
春叔立即吩咐柳淘去找人。
柳慕敕聽聞姐姐知道了此事,連忙回來報個信兒,“二姐別擔(dān)心,縣衙也是證據(jù)不足,不見得能給宋大哥降罪。”
“最近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大事小情,你全部都講給我聽聽?!绷鲁鯖]問宋六兒,只讓柳慕敕知無不言。
柳慕敕被那一雙眼睛盯得心虛,也只能憑借記憶的說了個大概。
“大哥不讓來找二姐,便去求了姐夫,馬場賬目是姐夫處置的,但內(nèi)務(wù)府只能大哥硬磕?!?/p>
“大哥也的確努力了,就連裴大哥有意幫忙都被他嚴厲拒絕了,說是你的生意,不能讓外人插手?!?/p>
“所以三殿下也瞄上了,就讓魏公銘來找茬?”柳月初太了解魏公銘,他可乃無利不起早的人。
“但此事的確是宋大哥疏忽,按說有莫名的燕國人,是不可私自留下的,需要上報官府?!绷诫氛f道。
柳月初揉了揉眉頭,“你姐夫準備怎么辦?”
“他一直都在縣衙,暫時不知如何處理。我怕二姐擔(dān)心,就先回來給你說一聲。”柳慕敕這話說的也十分沒底氣。
柳月初沉默了片刻,只能等袁厝歸來。
可袁厝還沒歸來,又一個壞消息傳來,“姚大管事今日馬車碰了人,他還動手把人打了,如今對家鬧到了縣衙去,他也被抓了!”
接連兩個大管事都被抓起來,而且都是縣衙辦案,已經(jīng)擺明了不是巧合了。
柳月初聽到此事,反而越發(fā)平靜,剛剛的氣惱顫抖皆不在,反倒是讓方嬤嬤給她一杯蜂蜜水,她要喝幾口甜的壓一壓。
“二姐,這擺明了是故意的??!”柳慕敕道,“也不知幕后是什么人,就怕接二連三的折騰咱們,再把姐夫連累了……”
柳月初也想著這件事,一共就這么幾個管事,難道魏公銘還能全部抓起來?
“他把姚衛(wèi)也抓了,我反倒是不急了。”柳月初脫掉了鞋子,又回到榻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下。
“去把你姐夫和大哥也找回來,這件事我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