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碩一下愣住了。
他確實是這么想的,覺得女兒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不會真的想要娶一個失婚的女人做妻子。
他也確實覺得,裴染應(yīng)該有自知之明,不該跟霍霆熙那樣的人中龍鳳在一起。
有可能會被甩掉。
他的意識里,確實不相信那樣的男人會對裴染好。
哪怕霍霆熙跟自己宣布了要追裴染。
他也依然不相信霍霆熙的真心。
“你確實配不上他,這是不爭的事實呀?!迸嵛拇T道:“這些話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說,你自己看不清嗎?”
“我用不著你說?!迸崛竞敛豢蜌獾卮驍嗨骸澳阋矂e在我面前指揮我,我的人生輪不到你做主?!?/p>
“我是你爸爸。”
“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的話,就應(yīng)該學(xué)會閉嘴?!迸崛境谅暤溃骸拔以缇陀醒栽谙?,你父慈我子孝,但你總喜歡在我的生活里指手畫腳,那就有些過分了?!?/p>
裴文碩還是那就話?!澳闶俏业呐畠?,我自然要管你?!?/p>
“我已經(jīng)不是未成年了,當(dāng)初需要管的時候你又在哪里?現(xiàn)在我被我媽含辛茹苦地養(yǎng)大了,你卻跑來指手畫腳,這就好比我媽心情種了一棵桃樹,已經(jīng)開花結(jié)果了,你卻跑來摘桃子,憑什么?就因為當(dāng)初你提供了一顆種子嗎?”裴染越說越覺得義憤填膺。
她原本不想說那么多話的。
但,一遇到裴文碩,就還是忍不住會吐槽。
可能在她的心里,是很責(zé)怪這個男人的吧。
到底,她沒有真正地做到豁達(dá)。
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裴染也覺得特別的疲倦,就對裴文碩下了逐客令。
“我的事情你別管,我跟霍霆熙之間的關(guān)系,哪怕只是單純的同居,還是以后會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都與你沒什么關(guān)系,你也不必跑到我這里來指揮我,我們已經(jīng)是兩家人,彼此尊重,維持表面的和諧就得了,別逼我每一次都說那么多難聽的?!?/p>
“你想要跟我劃清界限,這是不可能的,我是你的父親,如果你真的跟他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那么對裴家來說也確實是好事兒?!迸嵛拇T沉聲道:“怕就怕你們倆沒有進(jìn)步的發(fā)展,霍家容不得你這個失婚女人?!?/p>
失婚女人!
呵!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我跟他在一起,還想要對裴家好!”裴染自嘲地笑了笑?!瓣P(guān)心我是假,想要對裴家更有利才是真?!?/p>
裴文碩難堪地別過眼睛,不敢去看女兒那雙銳利的眼眸。
他確實想要尋求一個對裴家有利的姻親。
“如今,裴嵐悅已經(jīng)在你這里成為了棄子,我這個試婚的女兒也基本上是個棄子,但在這兩顆棄子當(dāng)中,以后不得不抱著幻想,萬一我真的攀上枝頭呢?”裴染冷笑了下?!熬蛻{你這種心思,即便我攀上枝頭也不會分一杯羹給你?!?/p>
裴文碩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揚起手就想要打裴染。
裴染早有預(yù)料退后了一步,裴文碩的耳光扇在了空中,沒有打到裴染的臉上。
他的身體也被閃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裴染冷聲道:“想要打我,誰給你的這個資本和底氣?”
裴文碩更加難堪。
裴染沉聲道:“你再這樣,小心我攀上霍霆熙,做空裴家?!?/p>
“嘶!”裴文碩倒吸了一口氣,氣得直哆嗦?!澳?,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怎么可以這么對你老子?”
“是你逼我的?!迸崛境谅暤?。
裴文碩看到裴染的眼底,是一片冰冷,對他這個父親,沒有絲毫的憐憫。
他一下明白了,這樣的關(guān)系,是很難修復(fù)的。
“我對你來說,沒用了是不是?你要這樣不尊重你的父親?!彼恼Z氣很是悲涼,似乎怎么都想不出來,為什么會如此,感覺不應(yīng)該走到這樣的地步。
裴染眼底劃過一抹自嘲,淡聲道:“尊重是相互的?!?/p>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
但這么多年來,早就寒心了。
如果說一開始婚姻的錯誤他犯了,對不起母親林美玉,他對她好一點,她也不至于這樣無情。
但,他不管不問,想起來就來命令自己,說很多高高在上批評的話。
現(xiàn)在,裴染更不可能容許他一直那樣對自己了。
她早就不需要他來挑毛病了。
“而且你對我來說從來都沒有用,你不過是一個擺設(shè),甚至不如角落里落灰的花瓶,那個花瓶起碼還有裝飾作用,你什么用都沒有,你的作用都在你家里,不在我這里,我不想跟你們有任何的交集,能不見面就不要見面,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尊重?!?/p>
說出這些話,裴染更加覺得自己沒意思。
她再度道:“我的時間到了,你自便吧?!?/p>
說完,她就要走。
裴文碩看著她要走,瞬間急了?!芭崛?,你給我記住,你是我的女兒,無論你有多么不想認(rèn)我這個父親,你也永遠(yuǎn)擺脫不了,你如果不尊重我,只會讓外人笑話你,說你不懂事,霍家也會把這個看成考核你的標(biāo)準(zhǔn)之一?!?/p>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寧愿一輩子不再婚,就這樣過下去,他隨時可以離開?!迸崛疽矝Q絕地丟下這句話。
裴文碩一下愣住了。
他受到了一種沖擊。
裴染的決絕,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前妻。
林美玉當(dāng)初也是這樣,裴染跟她母親一樣的驕傲和倔強(qiáng)。
他曾經(jīng)以為,離婚之后,前妻會來求自己,但事實證明一次都沒有。
林美玉不只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還給裴染了創(chuàng)業(yè)資金。
她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母親,懂得為女兒謀劃未來。
宋艷卻不行。
宋艷只能依賴他,她是小女人,只能依賴男人。
而他現(xiàn)在,裴氏的情況還不太好,所以倍感有壓力。
要不然,也不會來找裴染。
裴染這樣說,是拒絕幫裴家。
她也說了,他們父女,已經(jīng)是兩家人了,裴文碩覺得特別的諷刺。
他甚至覺得特別的后悔。
只是,人生沒有辦法重新來過。
不能回到過去重新選擇。
當(dāng)初,風(fēng)流倜儻,現(xiàn)在就得付出代價。
裴染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裴文碩被丟在了辦公室里。
蘇葉擔(dān)心地看看裴染,又看看辦公室里的裴文碩。
裴染給了蘇葉一個眼神,就去開會了。
蘇葉看著裴文碩,道:“裴先生,您現(xiàn)在離開吧?!?/p>
裴文碩尷尬不已,立刻離開了斑斕。
剛出來斑斕,他就看到譚晨。
譚晨走了過來,手里一個檔案袋,遞給了裴文碩:“裴先生,我們總裁讓我轉(zhuǎn)交給您這個,另外還讓我給您帶一句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