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河地靠在一張意大利設(shè)計師純手工制作的沙發(fā)上,端著一杯比普通人月薪還要貴出幾倍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喝著。
整個人那種懶散肆意的狀態(tài),透著上位者的氣勢,讓他身上廉價的衣服都顯得貴氣十足。
聽著三位老友的揶揄調(diào)侃,凌皓河也不惱,只是淡淡開口送了他們兩個字:“滾蛋!”
“找我們來,又讓我們滾?皓河,你耍我們?。 睖厣僦t又笑著吐槽。
陸鐸遞了根雪茄過去。
凌皓河淡淡擺手,沒有接。
“不抽了。”
陸鐸頗為意外,“怎么,煙都戒了?”
凌皓河原本也沒什么煙癮,于他而言,雪茄那種昂貴且對身體無益的消耗品,只是一種無聊的消遣。
點著,看冒煙,解悶。
像他們這樣活在金字塔尖的身份,名下資產(chǎn)多到花不完,精神上都會有一種金錢欲 望完全被滿足的倦怠感。
他們的人生主線除了繼續(xù)擴張家族的事業(yè)版圖之外,余下時間大都是用來浪漫,浪 蕩,浪費。
現(xiàn)在,凌皓河避世在普通人白家,白念是她的合法妻子。妻子不喜歡煙味,他沾上了煙味回去也不好解釋。
傅震霆是三個人當(dāng)中最為正經(jīng)嚴肅的,拍拍兄弟的肩,問他道:“皓河,你今天如果不找我們,我們都以為你真的遇難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人既然沒事,為什么不回家?搞得凌氏現(xiàn)在都宣布讓你弟弟凌慎舟上位做凌氏的代理總裁了。”
凌皓河瞇了瞇俊眸,薄削的唇角噙著一絲老謀深算的弧度:“借這個機會,我給自己放個假,體驗生活?!?/p>
傅震霆:“……”
溫少謙:“……”
陸鐸:“……”
在三位老友不理解的眼神注視下,凌皓河又道:“我不在凌氏的這段時間,你們?nèi)齻€給我盯著凌慎舟的動向,同時,你們?nèi)遗c我凌氏的合作只需維持之前的那些項目,暫時不要和凌氏開展任何新項目?!?/p>
溫少謙和陸鐸不明所以地對視。
傅震霆思索了片刻,眼神清明起來,“皓河,你是懷疑那場事故不是意外,幕后主使是你那個弟弟凌慎舟?”
凌皓河深沉抿了口咖啡:“顯而易見。我不是懷疑,是確定?!?/p>
凌慎舟是凌家二少,凌皓河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他們兩個下面還有一雙龍鳳胎弟妹。
凌慎舟的母親當(dāng)年是凌老爺娶回家的續(xù)弦,嫁過來的時候凌慎舟就已經(jīng)上小學(xué)了,只比凌皓河小一歲而已。
因為家族的教養(yǎng)與體面,他們一直還算兄友弟恭,關(guān)系不算好,也不算不和,但絕對沒有所謂的親兄弟感情。
交代完正事兒,又和三位老友聊了些別的,聽著他們?nèi)齻€扯閑最近的豪門圈子里發(fā)生的熱鬧事……
凌皓河的手機突然嘟嘟震動了兩下。
一個名為【財神爺?shù)男募鈱櫋堪l(fā)來消息。
【財神爺?shù)男募鈱櫋?“吃飯了嗎?”
這是白念的微信昵稱。
她的頭像是一個躺著數(shù)錢的卡通人物,個性簽名:逆風(fēng)如解意,多賺人民幣。
真是個把愛錢兩個字直接貼在臉上的女人!
昨天白念給凌皓河買了新手機,用新的手機號碼注冊了新微信,號上只有白念一個好友。
凌皓河打字回道:“在吃?!?/p>
白念又拍過來一張咬過一口的三明治圖片,“我的午餐!你吃的啥?”
凌皓河抬眸看了看朋友給他安排的滿桌山珍海味,沒給她拍。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回:“豆?jié){?!?/p>
他沒說謊,咖啡也是一種豆?jié){。
……
離開溫氏私人會所已是下午。
凌皓河上了車,慵懶看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
車子沿著溫家的高爾夫球場外圍駛向公路……
程渡一邊開車,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求助道:“先生,白念小姐她……她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已經(jīng)持續(xù)一個多小時了,隔幾分鐘就打一個?!?/p>
凌皓河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她怎么會有你的號碼?”
程渡說明了情況后,凌皓河捏了捏眉心。
“若她再打來,就找個她不認識的聲音接電話,隨便對珠寶設(shè)計稿提一些要求。另外,不要再給我出現(xiàn)這種披露,若再有下次,你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是!”
一路上,程渡大氣都不敢喘,按照吩咐將先生送到城中村那個公園后,便趕緊去找了一個信得過的手下來替他接聽白念小姐鍥而不舍打過來的電話。
那名手下和白念在電話里聊了一會兒之后,便點了通話暫停,又轉(zhuǎn)過頭請示:
“程秘書,這位白念小姐堅持要約出來面談,說她已經(jīng)設(shè)計出三種不同風(fēng)格不同款式的首飾,希望能當(dāng)面聊一聊她的設(shè)計理念,尋求改稿意見。咱們要見嗎?”
程渡從白念鍥而不舍地給他打了一下午電話便能看出來這位姑娘有多執(zhí)著,不同意面談,她肯定還會再打過來的。
想了想,這種小事情也不能再讓先生操心了。不如就讓這個手下出面去見白念小姐,反正白念小姐也不認識他,去了隨便聊聊提點修改意見,也就徹底應(yīng)付過去了。
于是,程渡便讓手下答應(yīng)了白念的面談?wù)埱螅s在金融街附近一家咖啡廳見面,剛好離白念小姐的公司也不遠。
……
白念和‘客戶’約好了時間地點,便去和馮經(jīng)理申請出外勤,得到同意后,帶上自己的設(shè)計稿去了約好那家的咖啡廳。
下午三點半,還是大多數(shù)人的工作時間,咖啡廳里的人很少。
一進門,白念就看到有一個男人獨自坐在一樓靠窗的位置靜靜喝著咖啡,像在等人。
客戶和她約的是這家咖啡廳的6號桌。
白念環(huán)顧一圈,沒看到咖啡廳內(nèi)還有其他是一個人來的客人,另外一桌是兩個女孩子在吃下午茶。
不出意外,那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她的客戶了!
白念走了過去,看到男人所坐的桌位號上標著的就是6號,她便禮貌地開了口,“先生,您好?!?/p>
男人一身淺栗色系西裝,很英俊,抬起頭來看著白念,眼神與姿態(tài)透著令人不適的傲慢打量,也不說話。
凌慎舟是在這里等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
卻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個樸素的女孩,穿著休閑T恤,牛仔褲,帆布鞋,也沒化妝。
好在她的臉蛋足夠漂亮,皮膚白 皙,眉眼清麗,倒是有種不施粉黛的美。
敢穿得這樣隨意來和他相親的女人,這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