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再次引得湖面激起千層浪,人群中頓時響起激烈的討論聲。
“那醫(yī)師認(rèn)了,那是不是說,東平世子之前說的都是真的?王妃的身體孱弱,其實不是產(chǎn)后所致,而是被人下藥,這才導(dǎo)致出來的假狀?”
也有人道:“可,這不能僅聽那老頭的一面之詞吧?萬一這老頭是東平世子收買了呢?”
聽了這話,有人點頭,“這倒也不是不可能,除非那老頭能拿出證據(jù)來!”
聽到這些議論,那老先生連忙解釋,“王妃,小人沒有被收買,小人有證據(jù)的!”
說完,他拿出一本賬冊出來,遞給舒禾,“王妃您看,這是九安堂與伍家的交易賬冊,這上面清楚記載了伍家來九安堂買藥的時間,價格,數(shù)量,還有保密協(xié)議?!?/p>
舒禾接過賬冊,隨手翻了兩頁,確實記錄得很清楚。
“除了這賬冊,我們九安堂還有留有伍家的交易存根,這存根上,有伍家的簽名,做不得假!”
舒禾又接過他從懷里掏出來的交易存根,翻了幾頁后,確認(rèn)沒毛病,才將那賬冊和存根遞給旁邊的江鎮(zhèn)雷。
倒不是不信任西楚王妃,只是,她怕她看不懂,也怕她能看懂,但看懂之后會怒火攻心,所以最好還是別給她看了。
“西楚王爺,這存根和賬冊,您驗證一下吧?!?/p>
“這賬冊里說的六陰散,昨日江東平拿給我看了,我能確認(rèn),那六陰散中含有馬錢子和雷公藤,這兩味草藥有毒,但是劑量把控得當(dāng),不會致命,只會讓人出現(xiàn)精神萎靡,胸悶心悸的癥狀?!?/p>
“王爺,我問過給王妃看診的太醫(yī),他說王妃之前生產(chǎn)時留下的后遺癥,已經(jīng)被您用各種奇珍異草調(diào)養(yǎng)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還是會經(jīng)常不舒服?!?/p>
江鎮(zhèn)雷看了那些賬冊和存根,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他陰沉著臉,眼神里仿佛有一層厚厚的黑云積壓,讓人看著就能感覺到無比的壓迫。
“是,蘇太醫(yī)是內(nèi)子的主診太醫(yī),他曾經(jīng)也對本王說過這樣的話?!?/p>
“當(dāng)時,本王以為是內(nèi)子身體還未完全康復(fù),或是留下來什么頑固隱疾,竟沒想到……”是有人暗中下毒?。?/p>
他看向伍三從和伍秀心,眼睛里仿佛有殺氣在彌漫。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嗎???!”
伍三從不敢說話,眼神也不停地閃躲,心中的恐懼幾乎讓他失去大腦活動的能力。
反而是伍秀心看起來稍顯淡然,她看向莊憐,眼中失望夾雜著委屈和無力,仿佛一個被全世界欺負(fù),卻無力還手的柔弱之人。
“王妃,秀心不知道他們都在說什么,可是,秀心與您朝夕相處這么多年,最有資格評判秀心的人,應(yīng)該是您!”
“難道,您也認(rèn)為是秀心,會對您做出這般喪盡天良的事嗎?”
“難道,您也認(rèn)為,秀心是這樣一個以怨報德,狼心狗肺的人嗎?”
“姑母……”
“難道你不是嗎?秀心姑娘!!”舒禾再次開口,臉上多了幾分冷意。
這種以裝委屈,扮柔弱,以退為進(jìn)的手段,還真是讓這些心思深沉的“嬌嬌女”,玩得溜溜的!
伍秀心冷冷地看著舒禾,依舊不承認(rèn)別人對她的指控。
“雖然我伍秀心只是一個六品小官之女,但也畢竟是出身書香之家!籬親王妃,你一個從未了解過我的外人,有什么資格對我施以如此評價?”
“秀心姑娘這是還不愿承認(rèn)自己做過的事???”
舒禾輕笑開口,隨后朝江東平道:“把剩下的證人證據(jù)全都擺出來吧,也好讓某些人知道,什么叫‘無可辯駁’!”
江東平點頭,隨后讓司書自己先前準(zhǔn)備的四個證人全部叫了出來。
“小廚房的廚娘李娘子,負(fù)責(zé)王府采買小張,伍秀心曾經(jīng)的丫鬟小虹,以及江南伍家的管家許伯?!?/p>
江東平一一介紹,介紹完了之后,伍三從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恐懼慌亂起來。
伍秀心更是瞳孔大震,整個人都僵住了。
“秀心姑娘,你可還有話要說?”
舒禾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還是說,你想讓東平世子,將這些人分別做過什么事,都一字不落地都說出來?”
莊憐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熟面孔,她都或多或少地在伍秀心院子里見過。
所以,這些人跟秀心,究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難道說,秀心真的如東平所言,對她做了什么手腳?
再次看向她,只見她臉上一片慘白,眼底一抹恐慌,怎么都藏不住。
“秀心,你,你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
伍秀心對上莊憐的眼睛,不知怎么就慌亂地轉(zhuǎn)開了,她手中用黃金做出來的喜扇被捏得變了形,足以看出她心里的恐懼。
一股濃濃的不安涌起,將莊憐心里的那抹堅定沖得四分五裂。
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江東平見伍秀心依舊不開口,也沒打算給她留臉面了。
“這個許伯,是江南伍家的管家,伍家從九安堂買藥一事,他是知情人之一,同時,有時候去拿藥的,就是他!”
“那疊存根里,有幾張簽名的,就是許伯?!?/p>
“那個負(fù)責(zé)王府采買的小張,他本姓許,是許伯的二兒子,五年前,也就是本世子離開京都之后,經(jīng)過伍秀心的介紹,入了王府?!?/p>
“在王府,他負(fù)責(zé)替伍秀心和伍家傳送物品,以及在王府貪下的錢財?!?/p>
“李娘子,也就是每隔幾日就給母妃熬血燕蓮子羹的人。平常,她都是熬好蓮子羹之后,直接讓母妃手下的云姑姑來取湯,可總有那么幾次,她不是讓云姑姑去拿,而是送去給伍秀心?!?/p>
“巧的是,每次母妃吃了伍秀心拿來的蓮子羹之后,當(dāng)天晚上,或第二天,都會發(fā)病!”
聽完這些話,西楚王妃莊憐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整個身體又僵硬,又無力,要不是江鎮(zhèn)雷及時扶住她,她都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