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我在尋找一個身影。
那個英勇的撞上綁匪的車屁股,并且在我被丟進路邊河溝里,匆匆跑下車朝我伸出援手的俠義之士。
我猜,肯定是他把我送進醫(yī)院的。
可這會兒病房里居然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我看了好幾遍,病房里除了我的朋友和家人們,沒有別人。
難道那位朝我伸出援手的俠義之士已經(jīng)走了嗎?我心中有些失落,人家?guī)土宋夷敲炊?,我還沒有當面謝謝人家。
“絮絮,你在找什么?”敏姐注意到我的目光,立刻問我。
“找那個把我送進醫(yī)院的人,今晚我在小區(qū)停車場被人綁架,在路上我向人呼救,有人救了我還把我送進了醫(yī)院?!蔽艺f完以后,又想到了一點,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元天野,“小野,你見過對方嗎?”
“沒有,我當時到家以后給你發(fā)消息你沒回,我就給你打了電話,電話是一個男人接通的,他說你遭遇了危險現(xiàn)在在醫(yī)院。”元天野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形講了出來,“當時我還以為是那個人傷害了你,還說要來醫(yī)院找他算賬,我讓他等著我不許跑,結(jié)果到醫(yī)院他人就不見了?!?/p>
“我還以為他是逃跑了,沒想到他是救了你命的那個?!?/p>
“我們到的時候人確實不在醫(yī)院,不過醫(yī)生說了,對方把醫(yī)藥費都先墊付了?!泵艚阊a充了一句。
章庭遠立刻追問:“墊付了多少???夠不夠我姐用,我再下去充點費吧?”
“十萬?!痹煲皥蟪鰜硪粋€數(shù)字。
這是個讓大家都意外的數(shù)字,對我來說,更是難以置信:“怎么付了這么多?”
“付了這么多錢,為什么人反而不在醫(yī)院,他去哪兒了?”章四夫人眉頭蹙起,又低頭帶著一點凝重問我,“絮絮,你確定那個人是救了你?他不是傷害你的人?”
“不是,干媽,他真的是救我的人?!蔽抑勒滤姆蛉藶楹芜@樣問,因為就連我自己也覺得對方的行為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他在路上遇到我求助,勇敢地沖上來救我,已經(jīng)是很俠義的舉動。
他完全可以把我丟進醫(yī)院通知我的家屬來繳費,可他不知給我送進了醫(yī)院,還給我繳了費,還一口氣放了十萬。
十萬,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數(shù)字。
放了十萬,他卻又走人了,連一條信息和資料都沒留下。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他,甚至連把這十萬費用還給他的機會都沒有。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呢,他真的就這么走了嗎?
“夫人,那人如果是害絮絮的人,他怎么可能會通知絮絮的朋友來醫(yī)院呢?他更不會留下那么多錢,這人肯定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估計是有事暫時離開醫(yī)院了,咱們再等等,或許他馬上就回來了呢?”江茵在此時提醒了一句。
“是啊,就算為了這十萬塊錢,他肯定也會回來的,干媽,咱們再等等?!蔽乙怖滤姆蛉说氖?,低聲道。
章四夫人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松開,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上的擦傷,眼圈就又紅了:“可憐我閨女,受了這么重的傷,出了這么多血。”
我真的見不得她的眼淚,我本來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她這么一哭,我也忍不住了。
我是剛剛蘇醒的,一醒就被一群人圍著問這問那,根本無暇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如何,這會兒被章四夫人抱著哭,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很痛。
特別痛。
皮膚擦傷火辣辣的痛,肌肉受損酸痛,就連臉頰也腫脹地痛。
我回想起當時的恐懼,慌亂,脆弱,無助,身體都開始微微戰(zhàn)栗。
“媽,快別哭了,你這么一哭,把我姐也引哭了,我姐現(xiàn)在這不是已經(jīng)安全了嗎,沒事了,不要再難過了?!闭峦ミh及時扶住了章四夫人的肩膀,低聲勸她。
“是啊夫人,絮絮是有福氣的人,逢兇也能化吉,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您別傷心了,小心哭腫了眼睛,回家給章老爺看到,他又該懷疑您了,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您又要幾天都無法安生了。”江茵也柔聲勸著章四夫人。
只是她這個勸人的方式有點奇怪。
與其說是勸告,聽著倒有點提醒的意味,提醒章四夫人不要為我哭,不然回頭讓章老爺知道她是來看我的,肯定會為難她。
這話不說透就沒事,一旦說透了,怎么聽怎么別扭。
好像我的存在就是個麻煩,會給章四夫人帶來很多困擾。
我聽得心中一動,抬頭看江茵,卻見她臉色如常,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些話不妥。
可能是我多心了,江茵說剛才那句話應該是無心的,她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倒是元天野眉頭一蹙,不悅地看向江茵,眉梢一挑嘴唇就動了。
“別這么說江小姐,我爸一直都很寵我媽,才不會舍得跟我媽吵架,而且我爸他要是知道我姐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肯定也會心疼姐姐的,他那人一直都是嘴硬心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闭峦ミh卻搶在元天野之前開口。
他朝江茵笑了一下,卻又立刻就收斂笑容,看起來有點禮貌,卻又透著不悅。
看來不只是我感覺到了江茵那句話的不對勁,元天野和章庭遠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對此都挺不爽。
江茵的臉瞬間漲紅,明顯是聽懂了章庭遠的言外之意,她尷尬地:“不是,我沒有說章老爺不明事理,我只是……我只是一心為夫人考慮,言辭不當了,絮絮你別跟我介意,我一直都不善言辭。”
奧,她居然還能意識到,她剛才的話語會讓我這個當事人不開心?
我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一邊的敏姐卻笑了一下,開口接住了江茵的話:“江小姐跟我差不多啊,我也是很不善言辭。”
“是啊?!苯K于有人托住了江茵的尷尬,她像是找到了援助,感激地點頭附和,“我確實……”
“所以我就很少說話,免得說錯了話惹人煩?!泵艚銋s一把截斷了江茵的話,笑瞇瞇的。
江茵的感激凝在臉上,更加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