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秦氏的酒鋪開張了。
位置在城西,目的自然是想要沾一沾城西如今的熱鬧氣氛,還有那來來往往的客人。
為了招攬生意,酒鋪掌柜的大肆宣傳,這鋪子里面賣的酒和鶴云樓還有沾星樓的一模一樣。
而鄭嫣兒派過去的人得到這消息后,立刻就回去稟報了。
“果然是江歲寧的鋪子!”
鄭嫣兒氣的砸了一套茶具,怒氣沖沖的就去找了董開建。
“你不想和江歲寧為難,可她呢?她可是拿著你們董家的秘方,現(xiàn)在開始賺大錢了!”
董開建正在看賬,疲憊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嫣兒,之前救你出來的時候,那契書上面就約定好了,秘方交給江小姐后任由她處置,縱使她開了酒鋪,那也是她的事情,我們無權(quán)干涉。”
“什么無權(quán)干涉,我看你就是無用,都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了,還是這么一副軟弱無能的模樣?,F(xiàn)在人家連酒鋪都已經(jīng)開了,再這樣下去,鶴云樓還能有什么生意。你……”
“那就關(guān)了鶴云樓,咱們一起離開皇城回老家?!?/p>
鄭嫣兒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黑了臉,“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來皇城的,你在說什么混賬話!”
“我已經(jīng)想的很清楚了,自從來了皇城之后就是非不斷,這皇城之中有你的心結(jié),既然解不開,那索性咱們就離遠(yuǎn)一些,我最近已經(jīng)在物色買主了,等鶴云樓賣出之后,我們就走?!?/p>
董開建認(rèn)真的看著鄭嫣兒開口,神色間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董家?guī)状?jīng)商,如今攢下的錢財哪怕下半輩子什么都不做,也足夠他們衣食無憂了。
之前是因為嫣兒一個勁的哀求自己,他才答應(yīng)舉家搬來皇城,可若早知道嫣兒來皇城是為了報仇,會惹出這么多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來這皇城。
看出了董開建并非是在開玩笑,鄭嫣兒心中咯噔一聲。
“夫君,我不要離開皇城,你之前明明答應(yīng)了我,后半生我們一起生活在皇城的,怎么能夠出爾反爾呢?!?/p>
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她絕不答應(yīng)!
“嫣兒,我之前是答應(yīng)過你,可是自從來了這皇城之后,你整個人便像魔怔了一般,脾氣也越發(fā)陰晴不定,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咱們不能繼續(xù)再這么呆下去了,否則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倍_建苦口婆心的勸著鄭嫣兒。
然而這些話對于此刻的鄭嫣兒來說,壓根聽不進(jìn)去一個字,她想方設(shè)法來了皇城,為的就是報復(fù)江歲寧還有江家,可是如今江歲寧和江家安然無恙,倒是她賠了夫人又折兵,落下一身傷,如今才勉強痊愈,絕不能就這樣走了。
可看著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董開建,鄭嫣兒清楚,暫時她根本沒辦法說動對方。
深吸了一口氣,鄭嫣兒轉(zhuǎn)而道:“夫君,你再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董開建又怎能看不出來鄭嫣兒是想要拖延時間,可如今鶴云樓還沒賣出,也不急在這一時。
點了點頭,董開建再次嘆氣,“那你便好好想想,但不管你如何決定,等到鶴云樓賣出之后,咱們是肯定要走的?!?/p>
鄭嫣兒離開了書房,心里面像是堵了一團又干又臭的泥巴,難受到了極點。
董開建當(dāng)真是個窩囊廢!
自己都被這般欺負(fù)了,他不僅不想辦法替自己出氣,而且竟然還想要逃跑。
還有江歲寧,拿著董家的秘方賺的盆滿缽滿,現(xiàn)在只怕是正得意呢!
鄭嫣兒憋悶的厲害,離開了董家,到了秦氏新開的酒鋪外面。
因著新開張,再加上鶴云樓的酒名聲著實夠響,所以酒鋪生意不錯,甚至還有人在排隊買酒。
鄭嫣兒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心頭不由得再次涌現(xiàn)出那一日沾星樓外,她被打得滿嘴是血,而江歲寧看笑話的情形。
這段時間以來,那一幕時不時的就能在她心里面冒出來,挑動著她的怒火。
“該死!”鄭嫣兒低聲咒罵,然而下一刻,江歲寧的那日的話語忽然停留在了她的腦海中。
只要方子不外泄……
鄭嫣兒靈光一閃。
是了!
江歲寧能靠董家酒方賺錢的前提是,這方子不外泄,只要這方子泄露出去,到時候整個皇城的每個酒樓商鋪都能賣這酒,江歲寧這鋪子可就不稀罕了!
鄭嫣兒心里面瞬間激動起來,立刻回了董家。
董開建正好去了鶴云樓,不在書房之中,平日里面貴重的東西放在何處,董開建沒有隱瞞過鄭嫣兒,所以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張酒方。
迅速抄下來后,鄭嫣兒找來了婢女,對著她一陣耳語。
“夫人,這不好吧……”婢女驚訝的看著鄭嫣兒,“若是讓老爺知道了的話,到時候……”
“少廢話,夫君那邊就算要怪罪下來,也還有本夫人頂著,更何況如今這酒方已經(jīng)泄露了,多幾個人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反正最近鶴云樓的生意越來越差,既然他們賺不了錢,那江歲寧也休想賺錢!
婢女瞧著鄭嫣兒那瘋狂的模樣,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拿了酒方按照她的吩咐去辦了。
短短幾日時間,董家釀酒秘方幾乎就在整個皇城之中傳遍了。
不少商戶,尤其是那些賣酒的鋪子,得知后立刻仿照著釀造起來。
秦氏因著酒鋪的生意不錯,高興了還沒兩日,就聽到了這消息,原本還以為傳開的酒方是假的,可著人找回來一看,發(fā)現(xiàn)和她拿到的分毫不差,頓時氣上心頭。
她立刻去了沾星樓,質(zhì)問江歲寧。
“大娘子,您當(dāng)真是冤枉我了,這酒方一事我毫不知情。更何況我這沾星樓中也賣酒,將這方子散播的人盡皆知,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好處?!苯瓪q寧蹙眉開口。
瞧這神色不似作假,而且這話說的也的確有理,秦氏緊皺眉頭。
“當(dāng)真不是你?那還能是誰!”
“我可以同大娘子保證,這酒方的確不是我散布出去的,否則任憑大娘子處置,至于是誰……”江歲寧沉默了,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然而,秦氏已經(jīng)想到了,她面色陰沉冷冷一笑。
“看來,是那天的巴掌打的還不夠,她竟還有膽量報復(fù)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