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拿了我弟弟的長命鎖用來威脅我,而且我弟弟也不見了!”硯兒飛快開口。
江歲寧蹙眉,“你說的什么長命鎖我從未見過,至于你弟弟,我更是不知道他在何處,是何人,生得何種模樣,難道就因為他不見了,便能將此事安到我頭上?”
“你這是狡辯!”硯兒重新看向裴照之,“大人,奴婢爹娘都死了,弟弟原本在城中的慈幼堂里面,江小姐為了威脅奴婢,讓奴婢做偽證,派人把他給抓走了,奴婢昨天再去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見了,大人,奴婢只有這么個弟弟,求您救救他!”
江歲寧不慌不忙,依舊皺著眉也開口道:“裴大人,我今日只是想來看個熱鬧,卻沒有想到被人這般誣陷,請裴大人仔細(xì)調(diào)查,還我一個清白?!?/p>
裴照之看著二人,目光移向硯兒,“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紀(jì)?”
“叫阿寶,今年正好十歲。”
裴照之看向一旁的兩個衙役,“你們兩個速去城中的慈幼堂,看看是否有一個叫阿寶的十歲男童失蹤。”
“是?!?/p>
兩個衙役領(lǐng)命,很快離開了公堂。
硯兒跪在地上,還不忘對著江歲寧哀求。
“江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和我們家夫人到底有什么仇怨,為什么要陷害她,但不管怎么樣,奴婢的弟弟是無辜的,求您饒了他!”
硯兒兩眼含淚,看起來可憐極了。
但江歲寧卻清晰地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得意,不由發(fā)自真心的贊嘆了一句。
“硯兒姑娘真是好演技?!?/p>
還有一句,江歲寧沒有說出口。
也當(dāng)真是忠心!
她相信硯兒是聽從了楊卉卉的吩咐,故意泄露消息將賀元緯給帶過去。所以剛才這一出,應(yīng)該是主仆二人提前商量好的。
先是告狀,然后又在和楊卉卉質(zhì)問何時吩咐的時露出破綻,加上那慌張心虛的神色,擺明了是讓眾人覺得她是在撒謊,從而再擺出一副承受不住壓力,將一切坦白的模樣,好牽扯出自己來……
江歲寧目光移向楊卉卉,輕笑一聲,“看來,賀夫人當(dāng)真是個好主子?!?/p>
楊卉卉直視著江歲寧,“江小姐過獎了,我平日里面素來相信以心換心。不過對于江小姐,我自問并無什么得罪之處,實在不知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更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對一個無辜的十歲孩童下手!”
她并不想要和江歲寧為敵,雖然知道楊蔓蔓出事之后,可能會影響到江歲寧她們的女官身份,但她沒有想到江歲寧竟然想要替楊蔓蔓查找真相。畢竟江歲寧和楊蔓蔓之間,說一句敵人應(yīng)該也不為過。
所以,在江歲寧去賀家吊唁的時候,她很是驚訝,但也明白,若無其他目的的話,江歲寧根本沒有必要登門。
于是,她暗示小荷故意引導(dǎo)江歲寧,讓她覺得硯兒和賀元緯有私情,這樣她不顧自己命令,私下里面帶賀元緯過去這一點也就說的通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似乎反倒引起了江歲寧的懷疑。
江歲寧收買小廝私下里面約見硯兒的時候,硯兒立刻就告訴了她,而硯兒之所以赴約,也是她吩咐的。
沒想到江歲寧竟然連威脅的招數(shù)都使出來了,不過既然江歲寧不愿意放過此事,那為求自保,她也只能將計就計,徹底讓江歲寧自身難保了。
楊卉卉目光里有一閃而過的歉疚,但是很快,又被嘆息所取代。
“若是江小姐對我有不滿之處,大可直言,無論我為何得罪了你,我都愿意賠罪,但稚子無辜,還望江小姐高抬貴手,早些將人給放了?!?/p>
“這件事情還沒查清楚,賀夫人便言之鑿鑿,說我對無辜孩童下手,只怕為時尚早?!苯瓪q寧唇邊噙著笑,淡定的看著楊卉卉。
后者暗暗皺眉,江歲寧這過于平靜的反應(yīng)讓她有些心慌,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硯兒,后者依舊跪在地上,一臉擔(dān)憂和緊張的模樣。
對于硯兒,她是信得過的,或許是江歲寧演技太好,在這里佯裝鎮(zhèn)定罷了。
想到此處,楊卉卉收回視線,沒有再看江歲寧,而是和眾人一起等著阿寶失蹤的消息傳回來。
兩個衙役是快馬去的,一路上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約莫半個時辰后,其中一個衙役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人回來了,眾人重新打起了精神,尤其是硯兒,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等著看江歲寧罪名坐實了。
“如何?”裴照之問道。
“啟稟大人,慈幼堂中的確有一個叫做阿寶的十歲男童,我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后院玩耍?!?/p>
“這怎么可能!”硯兒一愣,隨即連忙道,“我弟弟明明就失蹤了,這位大人你確定看到的是我弟弟嗎?”
那衙役看了一眼硯兒,繼續(xù)對著裴照之稟報道:“大人,以防出什么差錯,我們二人找了慈幼堂管事的,暫時將那名叫做阿寶的男童帶回來了,屬下先行一步回來報信,他們應(yīng)該稍后就到?!?/p>
這話說完沒一會兒,另一個衙役便帶著一個穿著一身粗布灰衣的男孩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看清對方的容貌時,硯兒臉色陡變。
“阿寶……這怎么可能呢!”
阿寶也看到了硯兒,但是卻并沒有上前喚阿姐,而是緊張的站在那里。
“硯兒,你說你弟弟被江小姐給抓了,可他安然無恙的在慈幼堂中,你又作何解釋?”裴照之問道。
“這,這……”硯兒臉色難看,下意識看了一眼楊卉卉。
后者開口道:“大人,按照硯兒所說,她昨日里面去看她弟弟時,慈幼堂中的確不見人,會不會是江小姐擔(dān)心事情敗露,所以提前將人給放了?!?/p>
“對,一定是這樣的!”硯兒連忙接過話,“江小姐肯定是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才會在今日宣判前,又把奴婢的弟弟給放了回去?!?/p>
裴照之對著兩個衙役問道:“按照你們的調(diào)查,阿寶昨日可在慈幼堂中?”
“啟稟大人,按照慈佑堂管事的所說,阿寶昨日的確不在?!?/p>
硯兒松了口氣,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兩個衙役又說道。
“不過,離慈幼堂約莫三里路的地方,有一個戲班子。管事的后來發(fā)現(xiàn),阿寶是悄悄溜去了戲班子看他們排戲,一天都在那里,這一點戲班子的人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