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歲歲,聽得容瑾十分刺耳。
這二人,關(guān)系竟然近到了這個地步。
姜歲歡搖搖頭,“未曾?!?/p>
師父說她是習(xí)武鬼才,世上能傷她之人還未出生。
確認(rèn)姜歲歡一切都好,鳳西爵也安了心。
“走吧!”
姜歲歡乖乖巧巧跟在他身側(cè),經(jīng)過容瑾身邊時,只聽他說:“姜小姐這樣玉雪聰明,小心慧極必傷遭到反噬。”
聰明的女子是吸人眼眸,可聰明得太過分,必會引來無窮的災(zāi)禍。
姜歲歡從他手中奪回佛珠,輕描淡寫留下一句:“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人,不怕那個?!?/p>
容瑾還來不及細(xì)品她話中含義,姜歲歡已經(jīng)追隨鳳西爵的腳步走遠(yuǎn)了。
回程的馬車在路上行駛,鳳西爵與姜歲歡單獨共處同一個空間。
思來想去,他還是忍不住訓(xùn)斥了姜歲歡。
“想要干掉那三個敗類,何必由你親自動手。你說一聲,我自會找人替你解決?!?/p>
雖然這幾日不在京城,卻有人時時向他匯報京城的情況。
從左毅子夜時分“自殘”而死的消息傳到他耳中,就猜到搞死對方的十之八九是姜歲歡。
預(yù)判到姜歲歡可能會因此惹上麻煩,顧不得當(dāng)時正在執(zhí)行的任務(wù),匆匆忙忙趕回京城,果然得知姜歲歡被抓進(jìn)了大理寺。
姜歲歡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三個敗類都有參與謀害我爹,三陰法陣,是我送給他們的死亡大禮。我要他們墮入煉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p>
鳳西爵知道廣平侯一家六口之死是姜歲歡心中永難磨滅的痛,也知道左毅,孫德武還有趙律都是令人作嘔的朝廷蛀蟲。
“你想報仇我全力支持,但為了螻蟻蛀蟲搭上性命,并非是什么明智的選擇?!?/p>
姜歲歡知道鳳西爵在關(guān)心自己,“設(shè)局前,我為自己找好了退路。”
鳳西爵哼了一聲,“你指的退路,就是容音在珍寶閣買的那根金釵?”
姜歲歡若有所思地看向鳳西爵,“你在京城安插多少眼線?”
鳳西爵也沒瞞著,“多到讓你無法想象?!?/p>
“就不怕陛下對你心生忌憚?”
鳳西爵并不上她的當(dāng)。
“別在我面前顧左右而言他,容瑾不是好對付的,被他盯上,我怕你日后沒有退路?!?/p>
“國公府與相府一樣,在京城占據(jù)斐然的地位。”
“何況容瑾還是大理寺少卿,不久的將來,大理寺卿的位置非他莫屬。”
“小小年紀(jì)便爬到這個位置,排除家族背景給他的支持,與他自身努力也脫不開關(guān)系?!?/p>
“我并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只想提醒你,羽翼未豐前,別輕易招惹麻煩人物。”
姜歲歡明面上只是奉安城首富的千金,京城隨便哪個權(quán)貴,都能利用身份把她踩死。
他當(dāng)然可以在危難時幫她一次兩次三四次。
可凡事都有疏漏的時候,萬一哪次她被刁難,自己又剛好不在她身邊,不敢想象后果會有多可怕。
六年前,鳳西爵已經(jīng)弄丟過她一次。
今時今日,他不想六年前的悲劇再重新上演。
姜歲歡又豈會看不出鳳西爵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心意。
這個男人喜歡她,且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
可她不想回應(yīng)他的喜歡,蓋因六年前心血來潮爻出來的那道卦象。
“七哥,國公府大小姐容音,是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鳳西爵還在滔滔不絕給她分析朝堂局勢,姜歲歡沒來由的一句話,驚得他目瞪口呆。
“你說什么?”
姜歲歡又問一句:“我說,陛下是不是為你與國公府的小姐指了婚?”
鳳西爵眉頭緊皺,“哪個嘴碎的與你講的這種無稽之談?”
“容音當(dāng)面與我說的。”
“你信了?”
“給我一個不信的理由?”
鳳西爵嗤笑一聲:“但凡此事是真的,我會當(dāng)著容瑾的面要把他妹妹搞得身敗名裂?”
回想在大理寺他與容瑾對峙的畫面,姜歲歡當(dāng)然相信鳳西爵對容音沒有男女之情。
她只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與他劃清界限的借口。
“陛下有意將國公府的千金許配給你,便意味著陛下自有他的謀算?!?/p>
“容音這個人,家世容貌樣樣優(yōu)秀,給七哥做正妻,對你而言并不算虧?!?/p>
鳳西爵不高興地打斷她的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數(shù)日前,我已經(jīng)拒了陛下的賜婚?!?/p>
姜歲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那日在珍寶閣,容音對我的態(tài)度那么不友善,竟是吃醋了?!?/p>
“歲歲!”
鳳西爵并不是脾氣多好的人,尤其不耐煩處理這些情情愛愛。
對他而言,喜歡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也沒有那么多利益糾紛。
他喜歡姜歲歡。
六年前就喜歡了。
只不過那時二人年紀(jì)都小,他十四,她十二,除了瘋玩打鬧,屁都不懂。
當(dāng)他在歲月的磨礪下漸漸懂得男女情愛,才發(fā)現(xiàn)無論六年前還是六年后,總會不經(jīng)意被她吸引。
既然吸引了,就想辦法得到。
如果現(xiàn)在時機(jī)不對,他可以等。
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可以轟轟烈烈,也可以細(xì)水長流。
反正未來時光大把,他很享受這個追逐的過程。
可姜歲歡顯然在用一種與他劃清界限的方式在抗拒著他。
姜歲歡并不畏懼他陰沉的臉色,“你知道六年前,我為何離開幻靈山與你不告而別么?”
這件事,始終是鳳西爵心中最大的傷痛。
兩人前一晚還約好一起去給人拜壽送禮,第二天就被告知人不見了。
即使時間過去六年,仍忘不了被她丟棄時的寂寥與失落。
“你不是說,那天晚上你爻了一卦,算到你爹有危險么?”
姜歲歡點頭,“我那晚的確爻過卦象,我爹也的確在那段時間舊疾復(fù)發(fā)。”
“不過我離開幻靈山,此后與你不相往來,與我爹生病沒有關(guān)系,而是因為那個卦?!?/p>
“那晚的卦象直至今日都讓我難忘,卦象說,我與七哥,此生此世都沒有緣分?!?/p>
“若逆天而為,必遭天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