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殿也覺得自己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但這些廢話皆可以總結(jié)出一個結(jié)論,“不管姜小姐心中是怎么想的,主子喜歡她,是事實(shí)吧?”
鳳西爵啞口無言。
他是個很直接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從來不計較利益得失。
闊別六年再遇姜?dú)q歡,心中的雀躍難以掩飾,想要得到她的念頭也一天比一天更強(qiáng)烈。
然而滿腔熱血最終換來的卻是她那句“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難怪廣平侯府發(fā)生那么大的事,她都不肯來京城求助自己。
自己一頭熱的對她念念不忘,她卻早已劃清了彼此之間的楚河漢界。
樓殿看出主子眼中的失落,接著說道:
“屬下聽說,歸塵大師將心愿靈符放在他精心設(shè)計的機(jī)關(guān)球中?!?/p>
“目前為止,能打開機(jī)關(guān)球的,只有主子,并且歸塵大師還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了姜小姐?!?/p>
“主子不妨猜一猜,姜小姐回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不開那機(jī)關(guān)球,會不會請求主子幫忙?”
鳳西爵眉頭微挑,“赤云峰上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樓殿得意一笑,“自然是六度告訴我的。”
六度是歸塵大師身邊的心腹,他放出來的八卦,不會作假。
鳳西爵單手揉著下巴,“老宋玩的這是什么套路?”
鳳西爵腦子不是白給的,很快便分析出歸塵的用意。
未得歸塵首肯,六度不敢隨便透露赤云峰內(nèi)幕。
既然六度把消息放了出來,便意味著歸塵要借六度之口給他傳達(dá)一個消息。
他想撮合自己和姜?dú)q歡!
否則也不會把他那寶貝機(jī)關(guān)球以贈送心愿符的方式送出去。
霍然起身,鳳西爵直奔房門的方向走過去,“你留在這里與那人接洽,我出去辦點(diǎn)事?!?/p>
轉(zhuǎn)頭又對樓殿下令,“千萬記得把那方子要下來,辦不成差,我唯你是問?!?/p>
看到主子轉(zhuǎn)眼之間便不見了身影,樓殿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表面裝得毫不在乎,還不是一看到正主兒就沉不住氣。
十之八九是找姜小姐表白心意去了。
如果樓殿知道他主子做了什么缺德事,絕不會生出這種腦殘的猜測。
沒錯,姜?dú)q歡的貓被人偷走了。
偷貓的人還故意把代表皇城司總指揮使身份的令牌落在了姜?dú)q歡的房間里。
看著手中代表絕對權(quán)勢的這塊令牌,姜?dú)q歡很好奇鳳西爵是在什么精神狀態(tài)下做出的這種無聊的事情。
九兒對此也萬分無語,“小姐,祈郡王究竟是什么意思?無緣無故,他為何要把雪團(tuán)兒偷走,雪團(tuán)兒招他惹他了?”
很難想象一只白白軟軟的小貓咪,也會被祈郡王給記恨上。
面對鳳西爵這種幼稚行為,姜?dú)q歡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他這是逼我主動登門造訪呢。”
別的東西丟了她可以不計較,雪團(tuán)兒絕對不能丟。
那是娘親生前養(yǎng)的寵物,也是廣平侯府除她之外,唯一還活著的一個喘氣兒的。
沖阿忍做了一個隨我手的走勢,“準(zhǔn)備馬車,去郡王府?!?/p>
夕陽落山前,姜?dú)q歡敲開郡王府大門。
門房并不認(rèn)識姜?dú)q歡,對她的不請自來也產(chǎn)生了戒備。
“你哪位?”
郡王府與其他府邸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主動登門的訪客少之又少。
蓋因郡王身份極其特殊,他是皇城司的總指揮使,皇城司又是專門捉拿細(xì)作的地方。
自從郡王接了這份差事,每隔幾日就會招來刺殺事件。
大臣們不想被這個煞星牽連,便漸漸與郡王劃清了界限。
久而久之,郡王府就成了門可羅雀的禁忌之地。
姜?dú)q歡溫聲細(xì)語地自我介紹,“我姓姜,祈郡王的朋友,有些私人事情想拜訪郡王。”
門房嚴(yán)重懷疑這女子的動機(jī),“我家郡王不見外客?!?/p>
口中說著前來拜訪,手中連禮物都沒提。
何況天色就要黑了,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怎會在這個時候登門造訪。
仔細(xì)觀瞧,此女容貌甚是絕美,不凡的氣質(zhì)與世家門閥嬌養(yǎng)出來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同。
如此奇怪的一個人,說不定是謀害主子的敵國細(xì)作。
絕對不能放她進(jìn)門。
大門正要被關(guān)閉時,姜?dú)q歡亮出一塊玄鐵令牌。
“祈郡王說,讓我有事拿著這個來見他。”
門房看到令牌就驚了。
主子的貼身之物,為何會在此人手中?
“姑娘稍等,我去去就來。”
門房不敢輕易怠慢,忙不迭入府請示。
不多時,門房滿臉堆笑地小跑過來,朝姜?dú)q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請隨我來。”
阿忍和九兒也要跟著,被姜?dú)q歡用眼神制止。
“在此等我,很快回來?!?/p>
在門房的帶領(lǐng)下,姜?dú)q歡被引至祈王府正廳。
“郡王讓姑娘稍等片刻,他一會兒就來?!?/p>
留完這句話,門房就走了,把姜?dú)q歡獨(dú)自一人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姜?dú)q歡自然是不怕的。
世間任何人都會傷她,唯獨(dú)鳳西爵不會。
因為他欠了自己一條命。
鳳西爵一言九鼎,信守承諾,不怕日后他會食言。
趁四下無人,姜?dú)q歡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
屋內(nèi)生著地龍,一進(jìn)門便熱氣撲面。
正廳布置得奢華而雅致,無論墻上掛的字畫,還是古董架上擺放的玉石,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可見郡王府主人的腰包有多豪氣。
“雪團(tuán)兒……”
姜?dú)q歡招喚自家貓兒的名字,回應(yīng)她的是一片寂寥。
看來雪團(tuán)兒不在這里。
耳后傳來腳步聲,以為是鳳西爵來了。
回頭一看,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妙齡婢女。
婢女手中端著茶水,對姜?dú)q歡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天冷,管家讓我給姜小姐送一壺?zé)岵柽^來。您先暖暖身子,我家郡王還要再忙些時候?!?/p>
姜?dú)q歡客氣地道了一聲謝。
以為婢女送完茶水就會走,對方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自己。
姜?dú)q歡洞察力何等可怕,一眼便看出這婢女似乎來者不善。
尋了張椅子坐下來,姜?dú)q歡沒有去碰那杯茶,而是笑著問:“怎么稱呼?”
婢女沖她福了福身子,“奴婢金喜,主子房里的大丫鬟?!?/p>
主子房里的大丫鬟,可以代表很多身份。
伺候茶水的是她,更衣洗漱的是她,提供暖床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