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把我抓來這里?”
蜷縮在公主府正廳的這個小老頭,顯然被眼前這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嚇得不輕。
秦芷虞看了看把小老頭帶進公主府的幾名侍衛(wèi),又看了看小老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你就是逍遙子?”
小老頭又慫又怕地?fù)P高下巴。
“正是在下?!?/p>
隨即又色厲內(nèi)荏地反問道:“你又是誰?”
一名侍衛(wèi)高聲斥責(zé),“公主面前,休得放肆?!?/p>
得知眼前這年輕華貴的女子是公主殿下,小老頭眼中露出一絲敬畏。
“不知公主殿下用這種方式著人將我?guī)泶颂帲泻钨n教?”
秦芷虞試探地問:“麗山法陣就是你解開的?”
逍遙子表情大為疑惑,“什么山?什么陣?”
秦芷虞對逍遙子故意裝傻的行為非常不滿。
“兩日前,你是不是與趙厲進過山,他還讓你幫忙解了一個墓穴的法陣?”
逍遙子表情愈加迷茫。
“趙厲是何人?”
秦芷虞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問向兩旁侍衛(wèi)。
“你們是在何處逮到他的?”
侍衛(wèi)回道:“平州城的一處賭坊,屬下順著蹤跡找到他時,他已經(jīng)在賭坊熬了三個通宵。”
“屬下經(jīng)過再三確認(rèn),此人就是公主要找的逍遙子。”
“趙將軍不久前去平州沒能尋到此人,是因為他擅賭好色,每日沉浸煙花場所?!?/p>
“趙將軍帶人尋遍平州所有的角落,唯獨將賭坊和青樓遺落在外?!?/p>
秦芷虞:“……”
難怪這老小頭眼底發(fā)青,面頰凹陷,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竟是那種地方的???。
秦芷虞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
趙厲被嚴(yán)刑審問時交代得很清楚,隨他進山的逍遙子,年紀(jì)大概三四十歲,背景神秘,道行很高。
在進山的過程中,那逍遙子不但輕松應(yīng)對各種機關(guān),還順手破了好幾個風(fēng)水煞。
再看眼前這個逍遙子,一臉的市儈與猥瑣,哪有半點高人風(fēng)范。
可惜趙厲那個蠢貨已經(jīng)死了,如果沒死,還能讓他與這個逍遙子對峙一番。
等等!
秦芷虞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被忽略的盲點。
如果這個小老頭才是她要找到逍遙子,那么隨趙厲入山的逍遙子,又是何人?
那個人,為何要偽裝成逍遙子的身份接近趙厲?
越來越多的謎團讓秦芷虞腦子變得很亂。
青黛一語點醒夢中人。
“殿下,所有關(guān)于趙厲進山的事情,都是馮崢告訴我的。馮崢又是趙厲的心腹,若想查清這里面的門道,不如抓馮崢過來審問?!?/p>
秦芷虞瞬間茅塞頓開,對青黛吩咐:“立刻把馮崢給我?guī)??!?/p>
青黛正要帶人出門抓捕馮崢,便有侍衛(wèi)進門匯報。
“公主府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發(fā)現(xiàn)幾具不明尸體,其中一具,正是趙將軍的心腹馮崢。從尸體腐化程度判斷,這幾個人,死了起碼三天以上?!?/p>
青黛聞言臉都變了。
“怎么可能?我今日清晨還見過馮崢,否則怎么會知道趙厲雇了船只準(zhǔn)備跑路?”
說完這番話,青黛漸漸愣在當(dāng)場。
她神色恍惚地看向秦芷虞,訥訥道:“殿下,奴婢覺得,我們好像被算計了?!?/p>
秦芷虞一屁股跌落進椅子內(nèi),腦海中已然是一片空白。
真正的逍遙子從未進過麗山。
真正的馮崢早在三天前就死了。
就連趙厲,也因為熬不過酷刑的折磨,被她間接給逼到自盡。
如果一切都是一場局,那么她是何時入的局?設(shè)局之人又是誰?
同一時刻的郡王府內(nèi),姜歲歡和鳳西爵看著堆積在房間中的這些財物有點發(fā)愁。
鳳西爵說:“擺在你面前的這些箱子,也只是地宮中的一小半,想要搬空那座地宮,至少還要半個月的時間?!?/p>
沒錯,昭陽公主心心念念覬覦的前朝寶藏,被鳳西爵和姜歲歡聯(lián)手捷足先登了。
從頭到尾的計劃其實并不復(fù)雜。
關(guān)于麗山那座寶藏,鳳西爵早在幾年前就有所耳聞。
這些年,他數(shù)次以身涉險進山尋找。
皆因為麗山的環(huán)境過于惡劣,造成多名下屬傷亡,不得不被迫終止尋寶的計劃。
幾個月前,鳳西爵得知秦芷虞也在偷偷派人尋找前朝寶藏的地點。
他以為秦芷虞與自己一樣,雖然知道麗山有寶藏,卻并不知道具體位置。
畢竟麗山太大了。
綿延的山脈,幾乎將整個京城環(huán)繞其中,寶藏的位置,豈是說找到就能找到的。
直到那次他與姜歲歡去西郊碼頭與趙厲一行人對峙,才知道趙厲奉秦芷虞的命令去平州城尋找一個叫逍遙子的術(shù)士。
秦芷虞的這番舉動,很難不引起鳳西爵的警惕。
便派人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這一查,果然被他查出了端倪。
秦芷虞已經(jīng)尋到了寶藏的確切位置,只是秘而不宣。
為了逼秦芷虞自露陣腳,大年初一,鳳西爵伙同姜歲歡連鍋端了她的老巢。
以為失去二十萬兩黃金的秦芷虞,會立刻去打?qū)毑氐闹饕狻?/p>
沒想到秦芷虞防備心重得很,即使丟了金子,依然沉得住氣。
恰逢秦芷虞與姜歲歡斗法,不惜拿廣平侯的名聲來做筏子。
鳳西爵將計就計,放出林之海這張底牌,故意把秦芷虞逼到無路可退。
事實也如鳳西爵推演的那樣,被朝廷逼著還出十八萬兩白銀的秦芷虞果然急了。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人被逼到絕境時,腦子都是不清楚的。
秦芷虞千防萬防,在權(quán)利和地位受到威脅時,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給趙厲遞假消息,說逍遙子出現(xiàn)在安縣的那個馮崢,是陸機易容假扮的。
作為皇城司的御用郎中,陸機不但擁有一手厲害的醫(yī)術(shù),對易容術(shù)也頗有研究。
有了陸機這個假扮的馮崢給趙厲遞消息,對方很快就上了當(dāng)。
趙厲以為在安縣找到的逍遙子,自然是精通各種術(shù)術(shù)陣法的姜歲歡。
在陸機的易容下,姜歲歡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偽裝成三十四歲的中年男子。
模仿男子說話的聲音這種小事,姜歲歡也是輕松拿捏。
而趙厲也確實沒有對秦芷虞撒謊。
正月二十六日進山那天,曾派人去給秦芷虞送信。
只不過送信的那個人,被樓殿提前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