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書急著追過去，不安地問：“歲歡，歲歡她會有事嗎？”

阿忍面無表情地看著盛婉書。

“夫人還是關(guān)心您失而復(fù)得的另一個女兒吧，您看，她正在那里委屈得哭呢?！?/p>

盛婉書這才想到姜知瑤還活著。

姜知瑤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眼中都是嫉妒和不甘。

那嫉妒只是一閃即逝，很快就消失了。

看到盛婉書朝自己這邊望過來時，姜知瑤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母親，我這次出門發(fā)生意外，都是被那姜?dú)q歡害的。”

阿忍聽到姜知瑤膽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誣陷小姐，當(dāng)胸一腳就踹了過去。

她的腳狠狠踩在姜知瑤的喉嚨上。

“既然你說是我家小姐害的你，我就替小姐將你的指控的坐實(shí)吧。”

“不要！”

盛婉書飛撲過去，一把拉住阿忍，哀戚地沖她搖搖頭。

“不要傷她?！?/p>

阿忍冷冷看著盛婉書。

“夫人，您一次次為了姜知瑤狠心傷害自己的女兒，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盛婉書手足無措。

“我……”

阿忍又砸下一記狠話。

“小姐肩上這支箭，可是為您而中。”

盛婉書哭得更兇了。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以為，我以為……”

阿忍最終沒有一腳踩死姜知瑤。

小姐已經(jīng)陷入昏迷，她要等小姐醒來再定奪下一步。

姜?dú)q歡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死了，意識渾渾噩噩的，她好像被一股很溫暖的力量抱在懷中。

“小五，娘就要走了，未來余生，你要自己走下去。”

朦朦朧朧的白霧中，姜?dú)q歡看到抱著自己的人是姜如月。

她手臂有力，懷抱很暖，在她脆弱無助時，仿佛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

“娘！”

姜?dú)q歡貪婪地膩在母親的懷中，“你去哪？”

姜如月垂頭看著懷中的女兒，嘴邊是化不去的笑容。

“我要去找你爹爹和哥哥們了?！?/p>

姜?dú)q歡急著說：“我也要去。”

姜如月的臉上多了一絲無奈，“那個地方，你去不得?！?/p>

姜?dú)q歡滿臉的不甘心，“娘去得，我為何去不得?！?/p>

“傻孩子！”

姜如月眼中多了一絲悲傷，“我已經(jīng)死了，而你還活著，活人怎么可以與死人在一起。”

“死”這個字，狠狠刺激到了姜?dú)q歡。

“怎么會死呢？你此刻不是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話音剛落，抱著自己的那雙溫暖的手臂消失不見了。

身體里驟然生出了一陣寒意，姜?dú)q歡眼睜睜看著前一刻還對她露出溫柔笑容的娘親，隨著白霧慢慢化散。

“娘！”

她伸手去抓，卻抓了一空。

“小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p>

姜如月空靈的聲音越飄越遠(yuǎn)，她的面容也如泡沫一般，消散無蹤。

姜?dú)q歡在絕望中睜開了眼，闖入視線的，是阿忍和九兒擔(dān)憂的面孔。

“小姐，你終于醒了。”

看到姜?dú)q歡一臉憔悴的模樣，九兒難過得早已紅了眼眶。

阿忍將哭得淚流滿面的姜?dú)q歡扶坐起來，輕聲問：“小姐是不是做夢了？”

姜?dú)q歡的意識還沉浸在夢境之中醒不過神，“我娘呢？”

阿忍：“小姐問的是姜夫人？”

姜?dú)q歡搖搖頭，“姜如月。”

阿忍和九兒面面相覷。

“小姐夢到廣平侯夫人了？”

姜?dú)q歡急切地解釋：“我不是夢到她，我是真的見到她，她去了護(hù)國寺。還告訴我，我爹和哥哥們都健在人世，落腳廣平，我娘還要帶我去廣平尋他們?！?/p>

看著阿忍和九兒用充滿悲傷和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姜?dú)q歡漸漸有點(diǎn)說不下去。

雖然她拼命告訴自己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這番話，聽上去太虛假，太魔幻。

如果爹娘和哥哥們還活著，且如今就生活在廣平，她怎么可能在長達(dá)兩年的時間里，都獲知不到他們的消息？

九兒抹去眼角的淚水，狠心說道：“小姐，你在護(hù)國寺的時候，被人下了迷魂香?！?/p>

在姜?dú)q歡身邊生活這么久，阿忍和九兒多多少少也懂了些醫(yī)術(shù)。

兩人分別探過小姐的脈象，明顯就是中招的跡象。

在背后搞小動作的人應(yīng)該是恨毒了姜?dú)q歡，下毒時用的劑量大到驚人，擺明了要把姜?dú)q歡活活燒死在那個房間里。

說是迷魂香，其實(shí)就是一種致命的劇毒。

通過煙霧的方式被吸入肺里，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達(dá)到致命的后果。

值得慶幸的是，姜?dú)q歡的身體在年幼時被南宮晏用各種稀珍藥物調(diào)理過。

說一句百毒不侵也不為過。

之所以會在睡夢之中產(chǎn)生幻覺，是因?yàn)樗芰孙L(fēng)寒，又在睡前服用了雙倍劑量的藥，才會在中招后變得神智不清。

阿忍簡單將事情的經(jīng)過復(fù)述一遍。

“得知護(hù)國寺起火的消息后，我與沈確意識到這起火災(zāi)背后的原因不簡單?！?/p>

“帶人趕去寺院時，果然在小姐居住的禪房周圍，發(fā)現(xiàn)有被人潑油的跡象?！?/p>

“說明這場火災(zāi)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躲在背后故意為之?！?/p>

“小姐身上多處被砸，慶幸的是，沒有致命傷，最嚴(yán)重的地方，是小姐替姜夫人擋下的那一箭，傷在肩胛的位置，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了?！?/p>

九兒按捺不住心中的惱火，沒好氣地說：“生死關(guān)頭，姜夫人根本不顧小姐的死活，心里只記掛著的那個假貨?！?/p>

“真他娘的氣死我了，假貨明明已經(jīng)死了，可她居然還能活著回來?！?/p>

“活著也就算了，還一迭聲的詆毀她之前受難，都是小姐暗中指使?！?/p>

“小姐昏迷這段時間，她肯定沒少把屎盆子往小姐頭上扣?！?/p>

“小姐你一定猜不到，是誰把那個假貨帶回來的?！?/p>

九兒氣皮眼脹的咬著牙齒。

“就是姜夫人天天掛在嘴邊的親侄子，那位大名鼎鼎的雪衣侯，盛其琛?！?/p>

提到盛其琛這個名字，阿忍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他想過很多種小姐與盛其琛見面的可能，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那個活在傳聞中的盛家小侯爺，竟然把心心念念想要害死小姐的姜知瑤，從不知什么地方帶回了京城。

仿佛預(yù)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姜?dú)q歡躁動的心情漸漸恢復(fù)到了死水般的平靜。

“護(hù)國寺起火的事情，姜家現(xiàn)在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