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究竟是不是廣平侯府四公子,目前無法得到證實?!?/p>
“不過從此人的外貌和言行舉止來判斷,與四公子頗有許多相似之處?!?/p>
趁姜歲歡翻看資料時,司辰也把近日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匯報出來。
“疑似四公子出沒的地方在炎島一帶,如果四公子當(dāng)日大難不死,出現(xiàn)在炎島那一片也說得過去?!?/p>
“炎島距事發(fā)的洛城相距只有不到三百里,四公子大難不死,逃出生天,最佳的藏身之地便是炎島?!?/p>
“炎島的地勢環(huán)境非常特殊,很適合那些想擺脫朝廷抓捕的通緝犯?!?/p>
話還沒說完,司辰便遭來姜歲歡對他的一記眼神攻擊。
司辰心里咯噔一聲,這才意識到通緝犯三個字,觸了大小姐的霉頭。
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假如這個人真的是四公子,在白家發(fā)生變故之后躲去那里,也是人之常情?!?/p>
見姜歲歡并沒有反駁自己,司辰又接著說:“只不過,炎島這幾年口碑不太好。”
“那里是大晉,南楚和北齊三國的樞紐地帶,山多林多,四季如夏,也是各種稀珍藥材的盛產(chǎn)地?!?/p>
“大小姐也知道,這樣的地界,是三教九流之輩的常駐之地?!?/p>
“幾乎每年都要發(fā)生幾起惡性事件,造成的傷亡自不必說?!?/p>
“當(dāng)?shù)毓賳T對頻發(fā)的惡性事件置之不理,甚至還與勢力較大的匪患同流合污?!?/p>
“此次在炎島一帶發(fā)現(xiàn)四公子蹤跡,還多虧大小姐曾給我看的一本詩集?!?/p>
“詩集出自四公子之手,有幾個字的書寫習(xí)慣,與疑似四公子的這個人,在炎島留下的筆跡非常像?!?/p>
司辰說著,從資料中翻出一張藥方。
“大小姐你看,這副方子上的字跡,尤其是這幾個字的下筆方式,與四公子的手筆是不是很像?”
在司辰的指點下,姜歲歡仔細(xì)觀察藥方上與藥名有關(guān)的幾個字。
再看她四哥當(dāng)年寫過的幾首詩,對比之下,確實可以從字跡上面發(fā)現(xiàn)些許雷同之處。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線索嗎?”
姜歲歡迫不及待的想要獲得更多與四哥有關(guān)的線索,可天大地大,想尋到一個存了心思想躲自己的人,又談何容易。
司辰遺憾地?fù)u搖頭。
“目前能獲知到的消息,也只有這么多。”
失望的情緒在姜歲歡臉上一閃而過。
雖然線索少得可憐,總比音訊全無讓人開懷。
收好資料,姜歲歡又問司辰,“讓你辦的另一件事辦得如何?”
司辰展顏一笑。
“早就為大小姐準(zhǔn)備好了?!?/p>
司辰將一只小盒子遞到姜歲歡面前。
“期間發(fā)生了一些小波折,好在結(jié)果不負(fù)大小姐所望?!?/p>
“房子空了十幾年,里面早已破敗不堪,沒有大小姐的允許,我沒敢讓人擅自進入?!?/p>
“鑰匙就在盒子里面,大小姐若今日有空,可以親自去那里看一看?!?/p>
當(dāng)著司辰的面,姜歲歡慢慢打開盒蓋,盒子里裝著一把黃銅鑰匙。
這枚鑰匙可以打開一扇門,一扇對她來說,承載著幼年記憶的門。
那是白家在京城的一處房產(chǎn),所處的地勢并不繁華。
后來白玄冥接到調(diào)任,她與父母和兄長便舉家搬遷到了廣平。
去年冬月踏進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司辰想想辦法,把白家居住過的宅子幫她搞到手。
長達(dá)十幾年的時間里,那幢宅子都無人居住,可見地勢有多不招人待見。
“離開這么久,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p>
離開如意樓,姜歲歡正要坐進離開的馬車,忽然被人叫住了名字。
“歲歡。”
循聲望去,叫住自己的,是有些日子不曾見到姜政言。
他坐在一輛外觀并不顯眼的馬車中。
這般低調(diào)出行,想來是不想讓旁人知道他的身份。
畢竟姜政言是一朝丞相,貿(mào)然出現(xiàn)在市井,免不得要引起周圍人的議論。
看到姜政言走下馬車直奔自己,姜歲歡知道現(xiàn)在避開也沒什么意義。
便主動打了一聲招呼。
“姜大人,真巧?!?/p>
那聲姜大人,聽得姜政言有些窩心。
父女之間本無仇怨,卻為了各種各樣的原因,導(dǎo)致彼此的關(guān)系被越拉越遠(yuǎn)。
他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并沒有刻意糾正她的稱呼。
“并不是巧合,我知道如意樓是你常來的地方,便時不時來這里碰碰運氣。既然今日遇到了,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拒絕的話就要溜出口。
思來想去,姜歲歡最終還是改了主意。
“坐下來聊聊的時間恐怕沒有,若姜大人不棄,可以隨我去個地方?!?/p>
姜政言幾次想提醒姜歲歡,父女之間,沒有必要這么生疏。
想了想,還是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之前鬧了那么多不愉快,女兒心里有隔閡也是人之常情。
只能等她放下心結(jié),說不定一切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沒想到姜歲歡帶他來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荒宅。
用荒宅來形容眼前的宅院并不為過。
此處位于京城以北,地勢略偏,人煙稀少,宅子的占地也不算很大。
至少與姜家相比,算得上是小門小戶了。
雖然宅子上的牌匾已經(jīng)沒了,姜政言還是猜出了這個地方曾屬于哪里。
“這里是,白家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姜歲歡用鑰匙打開門上的銅鎖,兩道大門開啟時,發(fā)出吱呀一道難聽的聲音。
入目可及的場景是預(yù)想中的一片破敗。
阿忍和九兒非常有眼色的用手中的兵器將掛在面前的幾個蜘蛛網(wǎng)給剝開了。
院中除了鋪著青磚的地方都長滿了雜草,為了讓小姐有落腳之處,阿忍幾劍揮下去,給姜歲歡開出一條窄路。
姜歲歡看向姜政言,“環(huán)境看著有些惡劣,姜大人還愿意與我一道進去么?”
姜政言笑了笑。
“我對這幢宅子有些印象。白玄冥在京任職期間,朝廷分給他的一處住所,他離京之后,這宅子又被朝廷收回了?!?/p>
“如果沒記錯,這宅子的上一任歸屬者,應(yīng)該是昭陽公主秦芷虞?!?/p>
說到此處,姜政言意味深長地看向姜歲歡。
“昭陽與你素來不合,你能從她手中拿回這幢宅子的所有權(quán),應(yīng)是費了不少周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