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充滿尸臭味的后花園相比,秘道后面別有洞天。
這里是一處繁華的院落,其富貴程度,像極了一座小型皇宮。
鳳西爵感嘆道:“院落的主人,怕是要封地稱王啊?!?/p>
姜歲歡對院落主人要不要封地為王不感興趣,她只想盡快查到四哥的下落。
只可惜,伙計沒能把話說完就死了,否則還可以從他口中問出更多消息。
炎島處處充滿危機,如果四哥真的出現(xiàn)在這里過,也不知有沒有被人害得陷入險境。
前面那一行人,帶著從客棧掠來的幾個精壯男子,很快就進了一個房間。
里面時不時傳出哀嚎聲和呼救聲,顯然正在經(jīng)歷某種酷刑。
這種環(huán)境下,姜歲歡和鳳西爵都沒有多管閑事的念頭。
炎島不是她們的地界,這里充滿了未知和危險,在尋到這里的管事人之前,節(jié)外生枝很沒必要。
再往前走便是一處豪華大宅。
因當?shù)貧夂蜷L年濕熱,那宅子并不像北方蓋建得那么嚴密。
窗子很多,四周掛滿了紅色紗幔,被風一吹,紗幔飛揚,看著頗為賞心悅目。
姜歲歡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因為她的注意力被庭院正中的武器架子吸引了過去。
武器架上掛滿了各式武器。
姜歲歡掌管的天機閣,就是專門鍛造武器的。
僅一眼,就看出武器架上的那些兵器,各個都堪稱世間少有的精品。
當一柄掛在架子最頂端的銀色長劍闖入視線時,姜歲歡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君子劍!”
四哥的貼身兵器。
君之劍之于白北麟,就如同龍雀之于姜歲歡。
那是只屬于她們的本命兵器,除非遇到重大意外,否則兵器絕不離手。
姜歲歡的龍雀被師父收走情有可原。
白北麟的君子劍竟然也與他被迫分離。
順著姜歲歡的視線望過去,鳳西爵也一眼認出了君子劍。
“歲歲,我記得那柄劍,是你當年為白四量身鍛造的?!?/p>
作為南宮晏的唯一弟子,姜歲歡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在武器設(shè)計和鍛造方面頗有成就。
她不僅為白四打造了兵器,白家其他五口,所用的兵器也都是來自姜歲歡。
她會根據(jù)每一個人的天賦特長去量身設(shè)計順手的兵器。
君子劍不但是出自姜歲歡之手,就連名字也是姜歲歡親自為她四哥取的。
姜歲歡對白北麟的形容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于是得名君子劍。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白北麟始終劍不離身。
即使遇到更順手的兵器,也還是將君子劍作為本命兵器帶在身邊。
可是現(xiàn)在,眼前,白四的本命兵器,竟然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武器架上。
直覺告訴鳳西爵,白四必然是出了意外,才會讓他的本命兵器從手中脫離。
姜歲歡動念要從武器架上奪回四哥的君子劍,掛滿紅色紗幔的宅子內(nèi),傳來一道戲謔的嗓音:“歡迎幾位貴客遠道而來,我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p>
隨著這道話音落下,紅色紗幔被人拉開。
出現(xiàn)在姜歲歡和鳳西爵面前的,是在船上遇到的紅衣女子。
表面的年紀只有二十出頭,至于實際年紀么,應(yīng)該是做了偽裝的,并且還透出一股奇怪的死氣。
紅衣女子姿態(tài)慵懶地坐在一張寬大厚重的梨花椅內(nèi)。
她那張白得過分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頭上也插滿了華麗的珠釵。
最惹眼的便是那一身耀眼的紅衣。
奪目的紅色,將她的整張臉襯得就像死人那么白。
漂亮是極其漂亮的,只不過這副容貌背后有幾分真,幾分假,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此女身后,站著一排精壯男子,個個年輕俊美,氣勢不凡。
只不過,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僵,仿佛沒有正常人類該有的情緒,應(yīng)該是被什么藥物控制了。
鳳西爵單刀直入地詢問對方,“你就是云來客棧的老板?怎么稱呼?”
紅衣女子笑了笑。
“島上的人都會尊稱我一聲九公主。”
不知是不是姜歲歡的錯覺,自稱九公主的這個女子,看鳳西爵的眼神竟然流露出濃濃的侵略性。
不是吧!
這九公主,難道看上鳳西爵了?
鳳西爵顯然沒把九公主看向自己時流露出來的癡纏眼神當一回事。
這里處處都透著惡心,他更是對眼前那一身紅衣的九公主沒有一絲好印象。
“既然知道我們要來,不如講出你引我二人來此的目的?!?/p>
九公主非常自負地笑了笑。
“這位公子,你很有趣,我想與你交個朋友。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還專程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面禮。”
九公主抬手打了記響指,對著兩旁侍從吩咐:“獻禮吧?!?/p>
響指落下時,一層緊閉的紗幔被人拉開。
闖入姜歲歡和鳳西爵視線的,是一個渾身上下被綁著繩索,嘴巴里還塞了一塊破布的年輕女人。
女人身體赤裸,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呈下跪姿態(tài),身后兩個人死死扭住她的手臂,壓得她幾乎動彈不得。
姜歲歡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是船上發(fā)生海浪時,與鳳西爵發(fā)生過口角的那名孕婦。
鳳西爵略帶厭惡地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九公主笑道:“在南陵通往炎島的客船上,我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招惹了公子?!?/p>
“為了替公子出一口氣,我便派人將她抓到此處?!?/p>
“公子當時說什么來著?哦,想起來了。”
九公主笑得一臉邪氣,“這女人以腹中有孕為借口,怪罪你不肯出手扶她時,公子說,誰知道她腹中有沒有孩子,說不定只是故意訛人。”
“為了給公子解惑,不如讓你親眼看看,她的肚子里,究竟有沒有懷上孩子?!?/p>
那女子聞言,嚇得拼命搖頭,奮力掙扎。
九公主這番狂妄之言,惡心得鳳西爵險些當場吐出來。
“不,我對她肚子里有沒有孩子不感興趣。收回你的見面禮,直奔重點吧。”
“那怎么行?”九公主的回答非常固執(zhí),“我這個人啊,送出去的禮物,從來都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既然說送,就一定要送。”
九公主只是抬起手臂做了個手勢,就見一個侍從手起刀落,當眾劃開那女子的小腹。
可憐那女子,因為嘴巴被破布堵住,就連斷氣時,都沒能發(fā)出一聲哀嚎。
下刀的侍從對著女子被切開的腹部一頓檢查,隨即面無表情地向九公主匯報。
“這個女人并未懷孕,她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