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陸子豪載上廖姍姍出發(fā)去服裝廠。
過幾天就要開工,仍有一大堆事要忙,實在不敢耽擱。
廖姍姍依依不舍,道:“陸老板,你們家的早餐都這么好吃呀?!?/p>
陸子豪懶洋洋“啊”一聲,仍是那句話。
“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我媳婦做主。她安排,廚房做?!?/p>
廖姍姍扭頭看了又看,道:“你媳婦答應(yīng)讓我來蹭飯的,你可要記得哎?!?/p>
“你想來就來唄。”陸子豪自顧自開車。
廖姍姍嘻嘻笑了,贊道:“你兒子真可愛!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等他長大了,估計比你還要俊?!?/p>
“不見得?!标懽雍赖溃骸安贿^,氣質(zhì)應(yīng)該會更好?!?/p>
廖姍姍“噗嗤!”笑了,問:“氣質(zhì)是怎么看出來的?你兒子頂多八九個月大吧?!?/p>
陸子豪解釋:“氣質(zhì)是培養(yǎng)出來的。你瞅瞅我兒子每天陪著的是什么人?!?/p>
“……蠻對的。”廖姍姍點頭:“你媳婦氣質(zhì)極好——對了!那個老先生也很好,看著年歲頗大,卻仍腰桿筆直,渾身書卷氣,尤其是那一雙睿智慈愛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p>
陸子豪得意道:“我倆兒子每天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怎么可能氣質(zhì)差!”
“也是?!绷螉檴櫤商裘?,“倆?你還有一個兒子?”
陸子豪答:“是啊,還有一個義子。他是老大,最近跑M國去了,陪我姐一起在那邊住,估計年后春暖才會回來?!?/p>
“多大了?”廖姍姍好奇問,“你們該不會十幾歲就收了他當(dāng)義子吧?”
陸子豪答:“四歲多,快五歲了。”
廖姍姍:“……”
片刻后,她撇撇嘴,“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幾歲大的孩子就能出國旅游度假?!?/p>
陸子豪懶得跟她解釋,繼續(xù)開車。
廖姍姍忍不住問:“你家那么大的園子,不至于缺錢吧?瞧你一副不賺錢就要窮死的著急樣兒,出差回來馬不停蹄就要開工?!?/p>
“你懂個毛!”陸子豪罵:“你見過哪個老板是不想賺錢的?在這個世上誰會嫌錢少?哪個年代不是強(qiáng)者說了算的?改革浪潮就要席卷大地,不趁機(jī)當(dāng)個弄潮兒,難不成被風(fēng)浪卷走啊?人嘛,不努力往前進(jìn),只會一步步后退?!?/p>
廖姍姍不敢反駁,低低“哦”一聲。
“老板,我覺得你脾氣不怎么好。你當(dāng)初是怎么娶到你媳婦的呀?”
陸子豪四平八穩(wěn)開車,答:“用我的臉?!?/p>
廖姍姍辛苦憋笑,解釋:“我一開始覺得你長得這么好,媳婦一定美若天仙??磥?,我還是太膚淺了些?!?/p>
陸子豪眉頭微動,沒再說什么。
以前,他確實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友白清清。
年少輕狂的時候,彼此為彼此的外貌所吸引,靠著一腔熱情和愛戀處了兩三年。
可惜,外貌即便再匹配,也避免不了隔三差五的吵架。
吵多了,鬧多了,感情也就淡了。
心累了,即便有諸多不舍,最終他仍選擇分開。
不合適,何必強(qiáng)求。
也許大多數(shù)人都有初戀情節(jié)吧,包括他在內(nèi)。
可他沒回頭。
明知道不合適,何必為難彼此。
萬萬沒想到多年后,兩人還能再次碰面。
只是時過境遷,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妻有兒,家庭幸福,她卻仍孑然一身。
單身也就算了,還對他諸多糾纏,多次想跟他復(fù)合。
幸好他忙得很,一出去就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不必跟她多碰面。
上次從國外回來,他忙著抱兒子抱媳婦,根本沒注意葉云川悄悄跟他說的話。
貌似關(guān)于她的。
他沒在意,覺得反正都是過去式了,沒必要拿來現(xiàn)在聊,未來更不會有她。
葉云川見他絲毫沒在意,就識趣沒有往下說。
直到上個月,他聽毅哥說白清清已經(jīng)被拘起來,才總算反應(yīng)過來。
毅哥說,白清清不是失蹤了,也沒有出國。
她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想借助學(xué)校對外交流的機(jī)會,打算潛逃到國外去。
就在她上飛機(jī)的前一刻,她比秘密逮捕了。
毅哥說,這個消息目前是封鎖的,不會打草驚蛇大張旗鼓公開。
他聽完,只是愣了一下,隨后默默繼續(xù)吃飯。
人各有志。
路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其他人,跟他也沒任何關(guān)系。
她用自己的國家的利益去交換她的個人利益的時候,就該想到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聽毅哥說,短短一年多,她在國外的賬戶就多了兩百萬美金。
不僅如此,她還在國外買進(jìn)一個豪華莊園和幾處房產(chǎn)。
狡兔三穴,她給自己準(zhǔn)備了不少后路。
可惜,她的后路早被自己堵死了。
由于她的拖累,白家人一個個也在接受調(diào)查,整個家族戰(zhàn)戰(zhàn)兢兢。
葉云川并不了解內(nèi)情,只告訴他說,聽說白清清失蹤了,最近白家也很不太平。
他顧著抱小兒子,聽過就給忘了。
直到毅哥仔細(xì)說完,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毅哥說,她當(dāng)初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費(fèi)心思注意后續(xù)的發(fā)展,了解她如今的落魄狀況。
那天吃完后,他和毅哥一起喝茶聊天。
他低問:“她……會判幾年?”
毅哥搖頭:“還沒確定,不過估計一輩子都離不開監(jiān)獄了。”
他很驚訝,暗暗覺得惋惜。
毅哥說,證據(jù)確鑿,哪怕她一再辯解也沒有用。要不是為了拉長線釣大魚,她早就被抓了。
她泄露的事情太多,還牽扯了一些外交秘密,這輩子只能在牢里度過,沒得任何選擇。
他暗自唏噓不已!
明明有那么好的家世,美若天仙的外貌,還有一片光明的前途,可她偏偏選了一條絕路。
毅哥倒沒覺得不可思議。
他說,許多間諜都是外貌出色的尤}物,這是她們的前提外部條件。
不僅如此,她們還有極體面又光明正大的身份。
白清清皆符合。
毅哥還說,早在國外那會兒,她就被策反了?;貒菐е康幕貋淼?。
她曾想跟自己復(fù)合,一半是想舊情復(fù)燃,一半則是想利用自己為她所用。
幸好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明確拒絕她,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才不至于被殃及。
白家至今仍在監(jiān)管中,一個個都惶恐不安。
葉云川隱約猜到什么,但他不敢去多打聽。
前一陣子,京都上流圈都流傳著一句話——白家徹底完了。
不知道一個多月過去了,現(xiàn)在如何了。
算了,反正跟自己沒關(guān)系,犯不著多加理會。
不料,剛將車開進(jìn)服裝廠大門,便瞧見睡眼惺忪的葉云川對自己拼命招手。
陸子豪示意廖姍姍,提醒:“行李弄出去,去組長辦公室里找郝秀眉。讓她帶你去安頓?!?/p>
廖姍姍忙下車,自顧自拎行李。
“郝秀眉是吧?長什么樣?”
陸子豪只拿自己的東西,答:“又高又颯,一雙眼睛很明亮。她是云川的對象。”
“OK!”廖姍姍扯著大包小包狼狽走開。
陸子豪則走向廠長辦公室,嫌棄睨了一眼站在門口還沒刷牙洗臉的葉云川。
“干嘛?”
葉云川一把摟住他,壓低嗓音:“白家的那個白爍來了……說要來咱們廠找工作?!?/p>
白爍?
陸子豪挑了挑眉。
白清清的弟弟白爍?
他認(rèn)得白爍,算是見過幾面。
怎么想到來這兒找工作?
葉云川呵呵兩聲,尷尬解釋:“他說他畢業(yè)一年多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聽說這邊的服裝廠是你開的,最近還在招會計財務(wù),就跑過來問問。我跟他說,你出差去了,今天才能回來。他一大早就來了,在辦公室里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