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的路上,仍是歐陽毅開車。
陸子豪哼著小曲,一邊瞄著窗外的風(fēng)景看。
“毅哥,云川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吳家人如果問起,你一概說不知情就行。”
歐陽毅低笑:“好。”
陸子豪忍不住問:“對了,你身邊的衛(wèi)兵呢?怎么這兩天沒瞧見?”
“我讓他們別跟著。”歐陽毅道:“都在忙著,沒能休假?!?/p>
陸子豪不好再問下去,轉(zhuǎn)開了話題。
“毅哥,我聽我媳婦說,你已經(jīng)開始給小歐物色幼兒園。怎么樣?定下了嗎?”
“定了?!睔W陽毅答:“解放小學(xué)的附屬幼兒園,離心園很近,接送也方便?!?/p>
陸子豪不了解京都的學(xué)校如何,問:“條件怎么樣?”
“還行?!睔W陽毅答:“很多熟人的孩子都在里面讀,環(huán)境甚是不錯?!?/p>
陸子豪點點頭:“那等開學(xué)了去報名吧。”
“他……還沒同意呢!”歐陽毅苦笑:“小江說讓她去勸,警告我別說漏嘴?!?/p>
陸子豪哈哈笑了。
歐陽毅覺得有些奇怪,道:“幼兒園有小朋友一起玩,還有很多玩具??伤麉s一點沒被吸引,總是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我媳婦說他喜歡跟比較大的孩子一起玩。”陸子豪解釋:“可能是這個原因,才會嫌棄同齡人?!?/p>
歐陽毅頗頭痛,道:“什么事都有解決之道,唯有養(yǎng)孩子最難掌控……還是交給小江吧。”
“我也是甩手掌柜。”陸子豪實話實說:“家里大小事都是我媳婦在張羅,我不會管也沒時間管。”
歐陽毅眸光微閃,問:“聽說你姐打算年后要請辭,是不是?”
“啊?”陸子豪懵了:“請辭?她沒說??!應(yīng)該是吧。我打算年后跟她一起去M國檢查身體,來回一趟可能得兩個月。如果順利的話,接下來還會準備手術(shù)。辭就辭了吧,確實沒法繼續(xù)做這份翻譯工作了?!?/p>
歐陽毅假裝不經(jīng)意問:“她喜歡這份工作不?”
“……挺喜歡的吧?!标懽雍啦⒉凰懔私猓溃骸拔医闼翘焐ぷ骺?,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要做到盡善盡美,認真得近乎拼命?!?/p>
“嗯?!睔W陽毅微笑:“看得出來她頗認真。做這一份工作,經(jīng)常要接觸一些外賓或大使館工作人員。”
“應(yīng)該是?!标懽雍赖溃骸翱谡Z方面的翻譯,我姐絕對是強中手。除非一些很專業(yè)的詞眼,不然對她來講都是小菜一碟?!?/p>
老姐十幾歲就出外留學(xué),一去十幾年,外語熟練得宛若母語。
普通翻譯的話,根本不在話下!
歐陽毅輕笑,順勢問:“她應(yīng)該有不少外籍朋友吧?”
陸子豪搖頭:“這邊應(yīng)該有,但不多。陽城那邊是普通城市,沒什么外國人,學(xué)的外語也都浪費了,毫無用武之地?!?/p>
“有,而且聯(lián)系蠻多的?!睔W陽毅故意壓低嗓音,“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該避嫌的時候還是得避一避。”
???
陸子豪聽得云里霧里,問:“你是指什么?我姐——跟誰呀?”
“跟F國大使卡佩先生?!睔W陽毅答。
什么??。?!
陸子豪愣住了。
竟還是他?!
怎么會是他???。?/p>
歐陽毅見他臉色有些不好,明顯也是認識此人。
“他經(jīng)常去單位尋你姐,引得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暗暗猜忌。不僅如此,他還來過心園幾回??赡苁沁@個原因,有人來問過我?!?/p>
陸子豪回神,苦笑:“沒給你添什么麻煩吧?”
“并沒。”歐陽毅答:“只是問仔細些,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p>
陸子豪“唉……”了一聲,語氣頗無奈。
“他算是我姐的舊情人。我姐留學(xué)那會兒,跟他談了好幾年戀愛……后來掰了,我姐傷心得很。那會兒我們離得遠,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們分了?!?/p>
“所以現(xiàn)在是舊情復(fù)燃?”歐陽毅輕笑:“倒是癡情得很,一口氣追到這邊來!”
“不可能!”陸子豪冷笑:“那家伙傲慢死了!怎么可能是癡情種!我和我媳婦送小歐來京都那會兒,他的表弟約我見面。我沒給他好臉色,也不肯說我姐的近況,問就是很好,別來打擾就更好?!?/p>
歐陽毅道歉:“是我多嘴了……主要是小歐在心園,故此那邊的情況我會上心一些?!?/p>
“理解理解?!标懽雍啦]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沾了小歐的福,我們才能多一層保護。說句實話,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一直還以為是另有他人。”
他一直以為姐姐已經(jīng)跟他斷了聯(lián)系。
媳婦一而再,再而三說姐好像有了對象,他卻一直覺得不可能。
哪怕是找了上門,他也覺得是另有其人。
萬萬沒想到還是卡佩那混賬!
“我姐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陸子豪禁不住生氣:“都跟他分了!還糾纏不清干什么!好馬都知道不能吃回頭草,更何況她一個那么聰明的人!”
歐陽毅不明白事情的是非曲折,不好評價什么。
“還是跟令姐了解仔細些吧。據(jù)我所知,這位卡佩先生出身極好,是名正言順的貴族后裔。來這邊走一走,也是找個由頭更好升遷。哪怕沒有職位或工資,他也足夠富貴幾輩子?!?/p>
“那是他的事!”陸子豪冷哼:“他當(dāng)年傷害了我姐,我只揍了他一拳——至今想來還忍不住要生氣!”
揍?
歐陽毅頗感意外,問:“像他那樣的出身,身旁應(yīng)該不缺保鏢或傭人吧?能被你揍到?”
“他出外的時候,會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陸子豪答:“不過那會兒是在學(xué)校讀書,身邊沒什么人。我那會兒年輕氣盛……好像是十五歲。初生牛犢似的,壓根不管他出身怎么樣,也沒忌諱他的大塊頭,撲上去就是一拳頭!揍得他鼻血直流!”
“哈哈!”歐陽毅笑開了,問:“后來呢?沒被警察抓了吧?”
“有人來勸架?!标懽雍来穑骸啊?dāng)時好像云川也在。有人確實說要報警,但卡佩那家伙不敢。他對不起我姐在先,如果還敢把我弄進警察局,我姐非撕了他不可。他只是捂著鼻子,麻利坐車離開。自那以后,我就沒再見到他,直到前年來京都那會兒,才又見著他?!?/p>
歐陽毅忍不住問:“他見你的目的也是為了你姐吧?”
“是?!标懽雍罌]瞞著他,解釋:“他對我姐的病情很關(guān)心,還介紹了一個心臟專家,希望我能勸我姐去看這位醫(yī)生。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只關(guān)心我姐。只要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我姐。我對他是很生氣,可我還是接受他的建議。”
那位醫(yī)生后來搬去了M國,其中多半也是卡佩的手筆。
據(jù)他所知,M國那邊的器官移植手術(shù)更容易申請,而且成功率更高些。
云川提醒過他,說卡佩一直關(guān)注他和他姐,還說可能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甚至是姐姐的工作,也是他暗中操作的。
那會兒他也暗自猜到了。
不過,他沒主動跟老姐說起,覺得弄巧成拙引她傷心。
誰知那混賬早就冒頭跟老姐糾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