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忙完工作后,便往廚房去幫忙。
李香妹聽說宮師傅也不在,麻利將小九拜托給陸子欣,匆匆奔來搭把手。
陸子欣不放心,牽著小九一塊兒過來。
“小婉,廚房油煙大,煙熏火燎的,你還是別在里頭待了。大不了,晚飯咱們?nèi)ネ忸^吃?!?/p>
江婉低笑:“我先給毅哥熬粥,再給兩個孩子做點(diǎn)吃的。放心,很快就能弄好。晚點(diǎn)等子豪回來,如果宮師傅還沒回來,那咱們就去外頭吃?!?/p>
“你們應(yīng)該也很久沒下館子了吧?”陸子欣問。
江婉搖頭:“孩子還小,出門一趟要帶不少東西,能在家里吃盡量在家里吃。而且,外頭的東西終究比不得家里干凈?!?/p>
“那是?!标懽有佬Φ溃骸安贿^,偶爾還是可行的。小九不用抱了,能自己走,還能自己拿東西啃,算是可以帶出門了?!?/p>
“我能!我能!”小九興奮極了,“媽媽,咱們?nèi)ネ忸^吃?!?/p>
江婉輕笑:“好,聽姑姑的。今晚咱們出去吃大餐?!?/p>
“歐耶!”小九蹦蹦跳跳:“去外頭吃!去外頭吃?!?/p>
江婉提醒:“但你還得陪哥哥吃點(diǎn)米粥,別空著肚子吃大魚大肉?!?/p>
“為什么?”小家伙一臉不滿:“我要吃肉肉呢。”
江婉微笑:“墊墊肚子,不會太餓。另外,一口氣吃太多肉,容易不消化,也容易上火?!?/p>
“聽媽媽的?!标懽有廊嗔巳嘈【诺拿l(fā),“媽媽說得對?!?/p>
“好吧好吧?!毙【胖荒芡讌f(xié)。
陸子欣怕小九磕磕碰碰,更怕廚房的湯水燙傷小家伙,還是把他牽走了。
李香妹一邊燒火,一邊笑道:“小九說話越發(fā)厲害了。”
江婉道:“一歲多了呢。”
這時,洗完菜的夏田走進(jìn)來,狐疑問:“太太,家里這么多菜——你們要出去吃???”
“對?!苯窠忉專骸爸话局啵渌四苁掌饋淼亩际掌饋?,明天再吃。不耐放的,就扔了吧?!?/p>
夏田往外張望,問:“你家大姑姐說要出去吃的?”
“嗯?!苯顸c(diǎn)點(diǎn)頭。
夏田一臉不滿:“家里有菜有肉,卻還要出去吃,哪能這么浪費(fèi)!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女人。”
江婉聽不仔細(xì),問:“你說什么?”
夏田眼神躲閃:“沒……就覺得有些浪費(fèi)?!?/p>
李香妹忍不住道:“又不是經(jīng)常浪費(fèi),就這么一次。再說了,要不是兩個師傅都沒空,俺們也犯不著出去吃?!?/p>
夏田白了她一眼,低聲:“李香妹,多少人還在餓肚子呢。這不純粹瞎浪費(fèi)嗎?”
李香妹聽著覺得礙耳,辯解:“都說了是意外,不然哪里需要出去下館子。再說了,也不差一點(diǎn)菜錢。能收的收起來明天吃,不能留的才扔掉,也沒多少?!?/p>
夏田的眼睛往外頭瞄,不再說什么。
李香妹埋頭燒火,開始裝水。
半個多小時后,江婉將米粥熬好,裝進(jìn)保溫瓶。
“嫂子,我出去送粥了。對了,五分鐘后將山藥粥倒出來放涼。小歐差不多要回來了,到時他一碗,小九半碗。”
“好嘞!”李香妹應(yīng)聲。
江婉出門發(fā)動車子,送粥去了。
仍是秘書過來取,瞧見又是江婉,忙關(guān)切問是不是宮師傅請假不得空。
江婉微笑解釋:“一點(diǎn)小事耽擱了,明天照舊還是他。”
秘書答謝,叮囑她好好開車。
江婉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秘書想了想,決定等歐陽毅結(jié)束會議后,跟他仔細(xì)說一聲。
陸太太懷著孩子,實在不能麻煩她多次奔波。如果宮師傅沒得空,不如他主動去心園取。
江婉回到心園,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涼亭扎堆坐滿人。
小歐正在扒拉粥,大口大口吃著。
大姑姐和表嫂則在哄小九多吃幾口,一左一右圍著小家伙說好話。
師父坐在外側(cè),正在幫小歐看試卷。
江婉踱步走過去,眸光不悅瞪了瞪小九。
“半碗粥而已,需要哄著吃?你如果沒吃完,晚些就別跟我們一塊兒出門?!?/p>
小九縮了縮腦袋,乖乖坐下吃粥。
小歐很快吃完,將碗底抹干凈。
“媽媽,我吃完了?!?/p>
江婉笑贊:“真棒!”
小九可愛的桃花眼溜了溜,認(rèn)真大口大口吃著。
江婉見他還算識相,便沒再說他。
“嫂子,廚房那邊收拾好了沒?”
李香妹答:“都弄好了。俺跟夏田說了,讓他留下看門。”
江婉遲疑片刻,道:“別了,讓他下班吧。我們可以在門口給宮師傅留字條,說傍晚不在心園吃,今晚不用值班,回家好好歇息。”
“好。”李香妹起身:“那俺讓他先回去?!?/p>
一會兒后,李香妹快步回來。
“他一開始還說要留下看門,俺說不用他,他才騎著車回家?!?/p>
陸子欣蹙了蹙眉,道:“那人看著心術(shù)不正,不適合留他看門?!?/p>
“嗯?!苯褚策@般認(rèn)為:“信不過的人,不能信?!?/p>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期盼宮師傅介紹的那位老師傅能早些同意,早點(diǎn)入職,她才能尋機(jī)會將夏田辭退趕走。
這樣的人,用著實在不放心。
李緣跟小歐講了錯題后,轉(zhuǎn)身道:“河水和宮師傅都還沒回來。”
江婉蹙眉問:“沒打電話過來嗎?”
“沒有?!崩罹壗忉專骸耙恢膘o悄悄的?!?/p>
涼亭離辦公室的窗口近,只要電話鈴聲響,他便能立刻聽到。
可惜他等了半個多小時,仍沒有任何動靜。
李香妹忍不住問:“會不會出了啥事???”
“不知道。”江婉搖頭:“他們兩個那么愛折騰,估計不會是啥好事?!?/p>
如果黃叔和宮師傅能順利將人攆回來,現(xiàn)在早回來好幾回了。
看來,多半是遇到麻煩。
李緣詢問:“早些時候不是留了電話嗎?多半是酒店大堂的電話,要不要打過去問問?”
“好?!苯窨觳阶呷マk公室。
陸子欣并不認(rèn)識廖姍姍,對她和嚴(yán)進(jìn)出的曲折情愛歷程頗感興趣。
幸好李香妹是一個愛八卦的,幾下就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外加一丟丟添油加醋。
陸子欣聽得皺眉:“如此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還要他做甚?”
“可她實在喜歡他呀?!崩钕忝弥幔骸鞍晨吹贸鰜?,姍姍是真心喜歡嚴(yán)進(jìn)出那個王八蛋的……她看他的時候,眼睛都會冒光?!?/p>
陸子欣向來是信奉理性主義的女人,問:“那又怎么樣?他都不要她了,她難道還要死纏爛打不成?”
“沒有?!崩钕忝眠B忙解釋:“聽說姍姍說不要他了,還躲到賓館去??赡苁菄?yán)進(jìn)出后悔了,追了過去,纏著她不放呢。要俺說,嚴(yán)進(jìn)出那家伙就是賤骨頭。人家巴巴等著跟他結(jié)婚的時候,他偏不要,還耍起了威風(fēng)。這下好了,后悔死他了!”
陸子欣聽得嫌棄皺眉:“這兩人的腦子都有毛病吧?難怪小婉剛剛說他們那么愛折騰。這不是瞎折騰嗎?”
李緣笑開了,道:“人世間最難說清楚的便是情愛。有人當(dāng)成生命準(zhǔn)則,有人則棄如敝履。情愛是否重要,說到底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些人的情愛,如細(xì)水長流,涓涓流淌。有些人則像大海滔天巨浪,甚至驚天動地。細(xì)水長流,不一定不情深。波濤洶涌,也不一定便是情深不移。也許,這只是他們表達(dá)情愛的方式?!?/p>
“……那多費(fèi)心費(fèi)勁?!标懽有廊院芟訔墸骸袄坌睦凵聿徽f,還把身邊的人都給拖累了?!?/p>
李香妹想要附和,發(fā)現(xiàn)江婉已經(jīng)走回來。
“接通沒?那邊咋說???都回來了吧?”
江婉啼笑皆非,搖頭:“大堂的人說,早些時候有人鬧事,還打了起來,現(xiàn)在那邊亂得很。如果是認(rèn)識的人,可以先過去認(rèn)領(lǐ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