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侍女在外面敲了敲門,“公子,郡主交代,公子不宜久泡,泡久了會暈的?!?/p>
然而,里面沒響動了。
無人回答。
小侍女遲疑再三,怕公子出事,“公子,奴婢進來了?”
‘嘩啦。’
侍女推開門的瞬間,水桶里的人冒出頭來。
一只手搭在浴桶邊。
并一只手,則抓緊了護身符。
“你這小丫頭,怎么一點都不知道避嫌,我泡澡你也要盯著,是想瞧我病體?”
小侍女頓時低下頭,面頰微紅,“奴婢不敢,奴婢是怕公子出事?!?/p>
“我現(xiàn)在有了些力氣,能出什么事,你去叫個小廝來服侍我吧,即便你看了我的身子,我也不會對你負(fù)責(zé)的?!?/p>
他輕輕笑開,語氣調(diào)侃。
侍女更是紅了臉,“公子莫要打趣奴婢……”
“好了,去吧?!惫颀堛紤械臄[擺手。
他兩條雪白的胳膊,搭在浴桶上。
公子實在養(yǎng)的太好。
那肌膚,比女子還白。
郭玉龍微微蹙眉,臉色有些嫌棄,“這白白嫩嫩的,當(dāng)小姑娘養(yǎng)呢?!?/p>
郭玉龍嘴角揚起絲絲笑意。
忽的……
神色一僵。
魂魄抽動了兩下。
少年皺眉,偏頭看了眼握在手里的護身符,眸子里溢出黑紅的光,邪氣肆虐。
“別掙扎了,這身皮囊雖養(yǎng)的不錯,但太嬌嫩了些,我不太喜歡,用完便還你?!?/p>
那不安分的一魂一魄在邪氣的壓制下,沒了動靜。
護身符有了灼燒感。
郭玉龍微微挑眉,嘴角噙笑,“我也是生魂啊,可不是陰鬼,你再看仔細(xì)些?”
護身符隱隱發(fā)熱,似乎真的在認(rèn)真感應(yīng)。
最終,歸于平靜。
它不發(fā)光發(fā)熱了。
少年瞧著,上面的朱砂符文略有褪色。
他撇撇嘴,“唐洛洛畫的符,也就這樣。”
次日。
唐洛洛瞧著面前的母子,嘴角抽抽,“我們的生意里,不包括我?guī)湍銕Ш⒆??!?/p>
郭玉龍臉色抽搐了一下。
孩子?
她瞧著,還沒他大吧?
“玉龍昨晚遇到了邪祟,萬幸有唐姑娘給的護身符,這才沒出事?!奔冴柨ぶ髀曇魬┣校f著便就紅了眼眶,“我思來想去,只有你這里是最安全的,唐姑娘不是還要為我兒療養(yǎng)魂魄嗎,等我兒魂魄齊全,我便讓他回去,絕不會叨擾唐姑娘的?!?/p>
“你現(xiàn)在就是叨擾我?!碧坡迓灏櫭迹龗吡搜酃颀?,這孩子瞧著文靜溫和,其實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純陽郡主倒是會做甩手掌柜。
把兒子丟給她。
她養(yǎng)魂魄不算,還得養(yǎng)娃?
“我能有什么辦法呀……”純陽郡主嗚的一下就哭了出來,拿帕子抹淚,“唐姑娘,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我實在是無力護他平安啊……玉龍他很聽話的,可以讓他跟謝公子一起打雜,他的吃穿住行,都算在我身上,不要唐姑娘掏銀子,唐姑娘開個價就是。”
郭玉龍抿唇,面色有些悶。
似乎是心疼母親如此求人。
大徒弟謝恒則有話說,“我不是打雜的!夫人,我是師父的大弟子!”
國公夫人,難道是想拐彎抹角的將兒子送來給他當(dāng)師弟?
那他必須表明一下,他是大師兄!
察覺到大徒弟的心思,唐洛洛扶了扶額,她這徒弟,腦子確實不太聰明。
唐洛洛卻盯著郭玉龍的臉瞧了兩眼,他身上確實有被邪氣侵?jǐn)_過的痕跡,雖不明顯,但她能察覺到。
不過他那一魂一魄,倒還安穩(wěn)。
但隱約,似乎還有點別的氣息?
“留下可以,要給生活費?!碧坡迓迕鏌o表情。
“行,沒問題!”純陽一口答應(yīng)。
“我新研究了一種符,可以借日月精華養(yǎng)魂,頂多一個月,你的魂魄就能養(yǎng)好?!?/p>
唐洛洛又說,“姑且就叫養(yǎng)魂符吧?!?/p>
“師父真厲害,我什么時候能有師父的天資就好了?!敝x恒羨慕的眼睛都圓了。
這才一個晚上,師父就研究出了養(yǎng)魂符。
唐洛洛看著自家大徒弟,十分仔細(xì)的說,“你這輩子好好修行,多攢點功德,說不準(zhǔn)百年后能賄賂一下冥府的領(lǐng)導(dǎo)們,爭取下輩子投個天賦好點的胎?!?/p>
師父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謝恒恍惚真以為師父在給她出主意呢。
大徒弟哭笑不得,“是,我一定好好修行,跟師父一樣,同冥府那些鬼差打好關(guān)系,為下輩子多謀些福祉?!?/p>
純陽母子嘴角抽抽。
這對師徒,認(rèn)真的嗎?
“那個,唐姑娘……冥府鬼差真的可以賄賂的嗎?”她不禁有些好奇。
唐洛洛搖搖頭,特別板正,“不可以,黑白無常二位陰差可正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