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儀垂眸,半響,說了句,“謝尋這幾日都沒回來?!?/p>
謝母心里咯噔了一下。
沒回來是什么意思?
要死啊!
去軍營也不至于幾天不回家啊。
依謝尋的性子,即便在外過夜,也該跟唐令儀報備一下才是啊。
雖然說沒分家,但謝母跟兩個兒媳婦,是分了院子住的。
她現(xiàn)在也不愛搞晨昏定省那套。
所以兒媳婦院子里的具體情況,她也沒時時打聽啊。
并不知謝尋幾日未歸。
謝尋這渾球,不會真在外面做了什么混賬事吧?
唐令儀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捕風捉影的事,她是不會亂說的。
謝母只覺得一口氣沒上來,這個渾球,該不會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都說浪子回頭,難能可貴。
可這尋花問柳的毛病,就跟賭癮一樣,也容易犯??!
謝母這腦補的,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顯然謝父也想到了謝尋從前的那些怪毛病,那小子要是真敢對出對不起令儀的事,他非得動家法,好好抽他一頓!
直到,錦衣衛(wèi)回來傳信,“大人,我們差人去問了,謝將軍這幾日并未去軍營?!?/p>
謝母面色訕訕,暗罵了一聲,“混賬東西!”
唐逆皮笑肉不笑的勾唇,“如何?二老不妨猜猜,我那大姐夫去了何處?!?/p>
唐令儀閉了閉眼睛。
“我累了,四弟,我就不送你了,父親,我先告退了?!?/p>
即便心里不痛快,唐令儀還是禮數(shù)周到。
唐逆也隨之起身,他哼笑道,“我大姐溫婉賢良,想來作為兒媳婦,她應該挑不出錯處來,并無對不起你謝家之處,謝大人,休怪晚輩丑話說在前頭,謝尋若叫我大姐傷心了,我第一個廢了他。”
說完,他直接走了。
唐逆話說的很直接。
威脅警告的意思很直白。
謝父直接寒著臉,“令儀,待那孽障回來,為父定叫他給你一個交代!”
謝母唉聲嘆氣,捂著受驚的小心臟。
看表情,心里罵罵咧咧的。
翠枝給她順順氣,心想,三爺完了啊。
瞬間變成了混賬東西、孽障了……
路上,唐令儀半路停下,繞去了涼亭里坐了會。
她面上是冷靜的,“半夏,你去打聽一下,那巷子里住著誰。”
半夏當即明白,“小姐是要去捉奸?奴婢這就去!”
不行還要進宮告訴皇后娘娘!
大姑爺在外養(yǎng)了人!
半夏太生氣了。
她陪著小姐,從京城到西北,小姐吃了多少苦啊。
大姑爺怎么能背叛小姐呢!
太生氣了。
越想越生氣!
聽捉奸二字,讓唐令儀無奈搖頭,“半夏,不是……罷了,你去吧?!?/p>
“是。”半夏福身去了。
小丫鬟本來想將這事告訴魏氏和二爺。
請魏氏和二爺為小姐做主。
可轉(zhuǎn)念一想,小姐現(xiàn)在還是信任大姑爺?shù)摹?/p>
萬一,其中是有什么隱情呢?
想了想,半夏又覺得,應該顧及小姐的顏面,先不聲張。
于是她放棄了回小姐娘家告狀的心思。
傍晚。
小院里。
葡萄架下,沒有葡萄。
現(xiàn)在不是結(jié)葡萄的季節(jié)。
不過,葡萄架下悠然自得,還是挺有意境的。
謝尋望著葡萄架發(fā)呆,他總覺得,他不應該在這。
但又會不由自己的來到這。
“尋哥哥,我準備了兩個小菜,回家吃飯吧?!庇菔嫘σ饕鞯膹奈堇锍鰜碚f。
謝尋擰眉。
虞舒,他久不見面的表妹。
但他卻不記得,什么時候和表妹成家了?
謝尋覺得,他應該回去。
回家去。
有人等他回家。
可是,虞舒說,這里就是他的家。
謝尋抬腳,心頭堵了一下,那種心疼的感覺又來了。
心里里有個聲音,敲打他,進去就完了。
走!
謝尋腦海中,好像天人大戰(zhàn),他忍著神經(jīng)錯亂,當即道,“軍營還有事,我先走了!”
“尋哥哥!”
虞舒跺腳,連忙追上去。
可謝尋跟一陣風似的,已經(jīng)馬不停蹄的出門了。
背影透著一股慌亂的落荒而逃。
虞舒站在門口,氣的咬牙切齒,臉色扭曲。
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
回去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人偶撒氣,“你不是說,能留住謝尋嗎?他走了!已經(jīng)第三次了,他根本就沒進我的房門!”
“你到底行不行!”
虞舒氣的揪它脖子,扯它頭發(fā),人偶那雙眼睛,好似變得陰郁,“我已經(jīng)讓他來了你這,是你自己沒留住人,你該找找自己的問題?!?/p>
“你說什么?”虞舒氣急,“你是在說我沒有魅力,留不住謝尋?”
人偶不說話。
但沉默這個時候就好比無聲的嘲諷。
就是這意思。
虞舒氣的揪掉了人偶的胳膊,“你一點用都沒有,還說什么許愿仙,我要燒了你!”
她起身就要去找火折子。
“喂!你來真的?。 ?/p>
虞舒找來火折子,靠近人偶,人偶如果有表情,一定是慌了。
“你別亂來啊,瘋女人,我再把人給你弄回來就是了!”
人偶好商量。
虞舒冷笑,舉著火折子,像個惡魔,“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p>
每次都說能讓謝尋認定,她才是謝尋的妻子。
可結(jié)果呢?
謝尋每次都半途跑路。
人偶也很苦惱啊。
謝尋只是個凡人,為什么還能抵抗得了它的蠱惑?
不應該?。?/p>
虞舒拿火折子,開始點它的頭發(fā),人偶肢體僵硬,否則一定跳腳,“住手??!喂,你來真的啊,你真點火??!燒了燒了,快住手!”
虞舒冷哼,不理它。
人偶也被激怒了。
它眼神愈發(fā)陰沉,“虞舒,京城多的是富貴人,達官顯貴你可以隨便挑,我保管讓你心想事成!”
同時,它盯著虞舒的眼睛,蠱惑她。
虞舒眼神迷茫了一陣。
“快把那東西拿開,把火滅了!”
人偶大吼。
虞舒呆呆的,捏著火折子,偏了一寸。
沒再燒它。
啪!
虞舒面無表情的一巴掌,拍在人偶腦袋上。
人偶憤怒,“死女人,你干什么!”
“給你滅火?!庇菔娲魷恼f。
人偶:……
淡定淡定。
不氣不氣。
不跟這個瘋女人計較。
它堂堂魔靈,還拿捏不了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