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陸貅問。
還能有比蛇更惡心的原材料?
唐洛洛瞥他一眼,“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怕你把腸子吐出來。”
陸貅臉色白了白。
洛洛這么說,必定是更恐怖的東西。
他不問了。
就當(dāng)喝了蛇湯吧。
文相臉色老沉,顯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唐姑娘,難道是……”
唐洛洛面色冷肅,沒說話。
但文相已然從她臉上看出了回答!
他驟然握緊了拳頭,面上痛心又憤怒,“臣要回宮,像君上稟明情況!”
太可惡了!
竟用嬰孩……
絕不能饒恕!
“你去吧?!碧坡迓迨掌鹞宓蹌?,隨即祭出一道火符,她要把這些蛇子蛇孫處理干凈。
文相要走,忽而又頓住,“唐姑娘沒有什么話要帶給君上的?”
唐洛洛沒看他,火符燃起,她說,“不必,你稟了之后,他會(huì)來的?!?/p>
說話時(shí),她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蕭衍即便做君上了,卻也次次在她需要的時(shí)候及時(shí)出現(xiàn)。
永遠(yuǎn)有人給她善后。
文相聽明白了,“臣告退?!?/p>
“等等?!?/p>
文相以為她還有什么吩咐,不想她右手持火符,左手掏出另一張符箓,“丞相,買符嗎?辟邪符,五百兩,可以驅(qū)邪避兇,消除邪氣哦。”
文相:……
他忘了,咱們的皇后娘娘,也是生意人。
可五百兩,是不是太貴了?
“這符你不是給過我嗎,就不用再……”
說著,他把手伸進(jìn)懷兜,然后沒了聲音。
從懷兜里,摸出一把青灰。
是符箓?cè)歼^之后的灰燼。
“要不是這張符,丞相在行宮時(shí)恐怕就活吞了那只雞?!?/p>
文相:……
他嘴唇抖了抖。
面色變了又變。
“高侍衛(wèi)也拿了那符箓,為何他沒事?”文相不解。
“高楓沒喝藥酒?!?/p>
所以辟邪符自然無事發(fā)生。
“……”文相噎住。
那符在行宮里便已經(jīng)替文相擋了一劫。
但文相身上的邪氣并沒有徹底消除。
不單單是文相,恐怕他家人也有一份。
這辟邪符,一張不夠用啊。
“這……”文相面露遲疑,“這是不是太貴了些?臣一個(gè)月的俸祿也沒有五百兩銀子,能不能便宜些?”
他自認(rèn)清正廉明,要做名垂青史的賢臣,絕不搞那些貪污納賄的事!
所以,他并不富裕,丞相府還有那么大一家子要養(yǎng)活,五百兩對(duì)他來說不便宜。
他雖信服唐洛洛的本事,但總覺得……此刻她像個(gè)有能力的奸商!
唐洛洛上下看他一眼,“丞相為官清正,確實(shí)是兩袖清風(fēng)?!?/p>
文相一喜,“唐姑娘謬贊……”
“但為官清正是你的本分,我為什么要便宜賣符?這不是我的本分?!?/p>
文相:……
“噗!”陸貅忍不住笑了,“洛洛,五百兩,我買成么?”
唐洛洛又看他一眼,“你雖飲了藥酒,但都吐了,問題不大,買不買都行,買了自是更好?!?/p>
他不像文相,長期喝這藥酒養(yǎng)生。
邪氣已經(jīng)慢慢侵入他的神智。
而他不自知。
“我買!”陸貅毫不猶豫。
文相嘴角抽抽,未來娘娘可真沒人情味。
罷!
他兩袖清風(fēng),全身上下也掏不出五百兩銀子來!
他看著辟邪符,搖頭匆匆離開。
趕緊跟君上稟報(bào)這駭人聽聞的消息要緊。
唐洛洛投下火符,酒水本就是助燃物,火蛇很快躥起,將酒缸里及地上的小蛇燒了個(gè)干凈。
火勢卻不會(huì)蔓延。
只燒蛇,不燒其他。
唐洛洛不緊不慢的收起辟邪符。
這符,丞相遲早會(huì)買的。
從酒窖出來,酒樓就空了。
玄影衛(wèi)的辦事效率很高。
高楓在外面等著她,“客人都送去醫(yī)館了,這酒樓怕是……”
“好?!碧坡迓鍛?yīng)著,“陸貅說酒樓開不下去也無妨。”
陸貅也明白,發(fā)生這種事,香滿樓是開不下去了。
吐出些那么惡心的東西,誰還敢來酒樓吃飯啊。
名聲臭了,生意也就臭了。
“無妨,我還可以做些別的生意,便是將鋪面租出去,也能穩(wěn)賺不賠,這鋪面可是黃金地段啊。”
陸貅不以為意。
高楓也就不再說什么。
“這藥酒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銷路,高楓,你去……”
“不必去了,這臭酒的銷路我都?jí)艛嗔??!碧坡迓暹€未完,便被陸貅打斷。
他是生意人,藥酒賣的好,他當(dāng)然要壟斷,做獨(dú)一份兒的生意了。
“嗯?!碧坡迓迮牧伺乃募?,“陸胖,你也算做了件好事?!?/p>
“真的?”
“至少?zèng)]讓這酒禍害更多的人。”
陸貅扯了扯嘴角,“我就當(dāng)你是安慰我了?!?/p>
“你可以回去了。”唐洛洛道。
陸貅撓撓頭,大概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她什么忙,“哦”了聲就要離開。
突然,街角的一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眼神一變,指著街角方向,“是她!洛洛,賣酒的就是她!你快抓住……”
哎?
洛洛人呢?
陸貅一轉(zhuǎn)頭,唐洛洛已經(jīng)不見。
再看,街角那人影也不見了!
跑了?
陸貅懊惱的捶手。
拐角處。
唐洛洛使用了瞬移符,已經(jīng)擋在那人影身前,“跑什么?你不就是來找我的么?”
那人微頓。
陸貅說的不錯(cuò),是個(gè)女的。
穿著粗布麻衣,戴著圍帽,將自己的臉完完全全的遮擋嚴(yán)實(shí)。
“你,你知道我會(huì)來?”對(duì)方有些驚訝。
“我永遠(yuǎn)不會(huì)低估一個(gè)母親想救自己孩子的心?!碧坡迓逭f,“你想救你女兒,對(duì)嗎,太妃娘娘?”
余太妃愣住。
她都這般喬裝改扮了,她竟還能認(rèn)出自己?
余太妃苦笑一聲,這才像唐洛洛啊。
她取下圍帽,露出臉來,正是余太妃,隨即撲通一下,對(duì)著唐洛洛就跪了下去。
“求你,救救我的落落吧……”她又驚又顫,落下淚來。
“起來慢慢說。”唐洛洛道。
余太妃緩緩起身,看了眼外面的酒樓,“你既已查到了這里,想必都知道了?”
“還請(qǐng)?zhí)锬镌敿?xì)說說吧?!碧坡迓宓?。
從蕭落破壞行宮的符陣,她就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cuò)。
余太妃母女,與妖物有關(guān)。
或是,與妖物存在某種交易?
“從我們搬到行宮之后,就被那蛇盯上了!”余太妃哭著,說起那蛇,她就害怕極了,聲音顫抖,“落落……被那蛇纏上了,它威脅我們做這些事,我不敢不聽啊,不然……不然它就會(huì)傷害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