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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染血

V夜色憧憧。

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荒廢的驛站之外。

沈寒時和書劍,從馬車上下來。

驛站之中,還有篝火的光亮。

書劍便先走過去扣門。

無人開門后,書劍便將門推開。

火光的映照下,幾具橫七豎八的尸體,倒在地上。

書劍見狀嚇了一跳,卻見沈寒時正信步往里面走來。

“先生……”書劍忍不住地開口提醒。

沈寒時恍若未聞,已經(jīng)邁過一具尸體,走到了屋子的正中央。

書劍的心中以凜。

公子看似一個文弱書生,可面對這么多尸體的時候,竟然能面不改色,當真不是常人。

沈寒時瞥了一眼那沒有凝固的血跡說了一句:“剛死沒多久。”

“先生,此處并非久留之地,我們還有要務(wù)在身,不如速速離開?”書劍征求著沈寒時的意見。

沈寒時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誰知道,就在此時。

沈寒時的目光落在了門上,腳步便定在原地。

書劍順著沈寒時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那門上有一角褐紅色的布料,像是什么人的衣服,不小心刮破,留在上面的。

沈寒時那玉著一樣的手,伸了出去,緩緩地將那角布料拿到手中,輕輕一摩挲。

他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此時他到是不急著離開了。

“公子?”書劍心中疑惑。

沈寒時轉(zhuǎn)身回到屋中,耐心搜尋,最終將足上軟靴,踩在一個人的腳上。

這一腳下去,那人竟然微微一動。

此人雖然心口附近,有一個血窟窿,但……竟沒死。

書劍走了過來,看著此人冷聲呵問:“此處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爾等都是被何人所傷?”

那人雖睜開眼睛,但此時狐疑地看向沈寒時。

書劍冷聲道:“我家大人在大理寺任職!你若有什么冤屈,大可以說出來!”

“大人?你是官差?”那人開口問。

沈寒時微微頷首。

那人目光閃爍,接著便說道:“我等都是附近山上的獵戶,再此處落腳歇息,不曾想闖入二人,與我等產(chǎn)生沖突后,將我等搶殺!幸好我的心臟在左邊,這才逃過一劫?!?/p>

“二人?便能將你們真多人,砍殺至此?”書劍冷嗤。

“那是因為……那里面有個漂亮女人,那漂亮女人對我們用了美人計,主動獻媚與我們,我們這才猝不及防……”

“人呢?”沈寒時問。

“官爺是問……那兩個歹人嗎?想必已經(jīng)逃走了。”

“可受傷?”沈寒時又問。

“應(yīng)該是受傷了!官爺,你們追上去,肯定能將二人拿下,立下大功!”說話的匪徒,心念一轉(zhuǎn),便說了謊。

受了傷,才好讓這官差鼓起勇氣去拿人!

那一雙男女,殺了他們這么多兄弟,別想好過!

沈寒時本來還算平靜的面容,瞬間幽冷了起來。

匪徒心下覺得有些奇怪,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瞬間在心頭蔓延。

便在此時。

他只覺得自己的右心口一痛。

卻見眼前那模樣清雋的年輕男子,不知道何時,從地上撿了一把短刃,已經(jīng)對準他的心臟的位置,刺了下去。

“你……”匪徒不可置信地開口。

沈寒時冷聲道:“傷了她,自是該死?!?/p>

說話間,沈寒時便用力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中的短刃。

這一次……這個心臟長在右邊的男人,算是徹底死干凈了。

書劍在一旁瞧見這一幕,不敢言語半句。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清正溫和的沈先生,竟然有如此狠絕的一面?

沈寒時從屋中往外走去。

馬車又一次,疾馳在路上。

沈寒時端坐在馬車上,拿著一塊素帕,緩緩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直到將那一只染了血的手,擦拭干凈。

他這才用火,將那帕子點燃,然后掀開馬車的車簾,隨手將那帕子扔了出去。

燃著火的帕子,隨風飄出,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如同鬼魅現(xiàn)世。

不多時,那帕子,終究是熄滅了。

沈寒時的馬車,也離了此處。

……

藏冬比沈寒時,還要晚一些,趕到那驛站。

他一眼便認出,殺人的是他家主上。

雖然說有一個人,死的比較奇怪。

但……藏冬并未多想。

他如今,只想著快些尋到主上。

春枝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多言語,只盼著藏冬能快些帶著自己去找到自家側(cè)夫人。

好在沒多久。

藏冬就帶著春枝,追上了蕭寧遠和玉姣。

“屬下來遲,還請主上恕罪?!辈囟吹绞拰庍h,單膝跪地行禮。

他本應(yīng)該更早一些追上主君,也不至于讓主君獨自一個人,面對那些匪徒。

春枝站在藏冬的身后,小聲說了一句:“是……是奴婢,央著藏冬帶我過來,才耽誤了藏冬的時間?!?/p>

藏冬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春枝,他到是沒想到春枝會主動站出來為他開脫。

玉姣瞧見這一幕,連忙拉住了蕭寧遠的手。

蕭寧遠坐在玉姣的身旁,被玉姣這么一拉,就看向玉姣。

玉姣輕聲道:“主君,春枝也是擔心我,才想著跟過來的……至于藏冬,藏冬更是無錯了?!?/p>

“主君能不能,別罰他們?”玉姣眨著眼睛,小聲道。

蕭寧遠輕笑一聲:“誰告訴你,我要罰他們了?”

玉姣愣住:“主君沒打算罰他們?”

蕭寧遠看向藏冬問道:“我讓你找的人呢?”

“屬下尋過去的時候,那被側(cè)夫人所傷之人已經(jīng)自縊了?!辈囟鐚嵒卮稹?/p>

蕭寧遠微微點頭:“這件事,等著回去再處理?!?/p>

“至于……”蕭寧遠將目光落在了春枝的身上。

春枝被蕭寧遠這么一看,頓時緊張了起來。

蕭寧遠繼續(xù)道:“你來的正好!等著到了淮陽,便還是由你貼身伺候你家側(cè)夫人。”

“路上累了,便坐下來歇一會?!笔拰庍h看著藏冬又吩咐了一句。

藏冬的臉上頓時帶起了笑容。

他家主上看著嚴苛,但實際上……對他一直很寬容。

只不過,主上寬容,不代表他來遲了,可以不認錯。

所以他剛才主動認錯。

如今得了主君的寬容,他便隨意地坐下來烤火。

到是春枝,這會兒緊張地湊到玉姣的旁邊,關(guān)切地問道:“側(cè)夫人,您還好吧?”

春枝問這話的時候,眼中帶淚。

玉姣溫聲道:“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側(cè)夫人,您有沒有受傷?”春枝擔心地追問。

玉姣道:“沒有?!?/p>

春枝放心了下來,但此時還是擔心地蹲在玉姣的旁邊。

藏冬輕咳了一聲。

春枝看向玉姣:“藏冬小哥,你……好端端的咳什么?莫不是害了風寒?”

藏冬忍無可忍。

春枝就沒點眼力見嗎?沒瞧見自家主君已經(jīng)在皺眉了嗎?分明就是嫌棄春枝在旁邊,側(cè)夫人的注意力都在春枝的身上。

好一會兒,春枝才回過神來,然后尷尬地走到了藏冬的旁邊,坐了下來。

四人在此處休息了個差不多的時候。

蕭寧遠急著趕路,眾人就起身往外走去。

這才走到門口拴馬的地方,不等著玉姣上馬。

眾人就瞧見,一輛質(zhì)樸的灰色馬車,緩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