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沒想到自己兒子的兩個妃妾的糾葛,牽連到了他。
他朝身邊的皇后看了看。
皇后暗暗撇嘴,一聲不吭。
太子又不是她親兒子,她礙于面子過來看一眼,怎么可能幫太子處理家務(wù)事。
萱兒開口:“剛才我聽見皇爺爺說,要給影七晉為側(cè)妃。皇爺爺才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呢!”
高帽子一戴,那可就拿不下來了。
皇帝輕咳:“傳旨,晉太子良媛影七為側(cè)妃?!?/p>
“那我呢?”向風(fēng)瑤愕然指著自己。
皇帝說:“你,和影七平起平坐,同為太子側(cè)妃。”
“我和她平起平坐?”向風(fēng)瑤心中惱火。
她是榮昌伯府嫡長女,那影七是什么身份?
一個鄉(xiāng)下山里來的平民丫頭,就因為學(xué)了幾天醫(yī),就跟她平起平坐,她憑什么?
向風(fēng)瑤不能接受。
她當(dāng)即跪了下來:“陛下的旨意,妾身不敢違背。但既然做了太子側(cè)妃,影七還這般蒙著臉,是否有不妥?她到底有什么秘密,非要蒙著面孔?之前陳福見到的那個蒙面刺客,是否與她有關(guān)呢?”
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到向云疏臉上。
自從進(jìn)了東宮,只要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她都是戴著帷帽,除了謝淵和葉七,就連陳福都沒見過她的臉。
大多數(shù)宮人對她的容貌都十分好奇。
皇帝是見過的,想到那張驚艷絕倫的面孔,他不免覺得有點五味雜陳。
他看上的人,竟然被兒子搶了先。
當(dāng)皇帝當(dāng)?shù)倪@么窩囊,還有啥意思。
得不到,看幾眼也好。
于是皇帝就開口說:“影側(cè)妃,你為何一直戴著帷帽?”
向云疏說:“回稟陛下,我之所以戴著帷帽,是遵師父命令,并非故作玄虛?!?/p>
“你師父為何這么要求?”
“小的不知。”
“你不是說,你不聽你師父的話嗎?”向風(fēng)瑤怒道。
她可記得很清楚,這女人親口說過,她不聽師父的話,她欺師滅祖的!
向云疏朝她看了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么會不聽自己爹的話呢,不知向側(cè)妃這話從何而來?!?/p>
“你——”
向風(fēng)瑤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憋過去。
“好了,”蕭太后開口,“師父的話自然要聽從,不過,師父再大,也不如圣旨要緊。既然皇帝發(fā)了話,影七,摘掉你的帷帽?!?/p>
“遵太后懿旨?!?/p>
向云疏抬起手,輕輕摘掉帷帽。
眾人緊緊盯著她的臉。
一張明眸皓齒,膚如初雪般的清美臉龐,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她眸如星,唇如朱。
每一寸都仿佛經(jīng)過精心的雕琢,五官固然完美到了極點,但她最引人注意的,卻是她如幽林閑云野鶴般的獨特氣質(zhì)。
宮人們都看傻了。
原來這位傳說中的影娘子是如此美貌。
看來傳聞多不可信。
竟說她貌丑所以遮面。
簡直是胡說八道。
皇帝雖然有所預(yù)料,但再次見到這張臉,還是有些愣怔?;屎髵咚谎?,皺了皺眉,大為不悅。
一大把年紀(jì)了,終日流連美人叢中也就罷了,如今對著自己的兒媳婦也發(fā)癡,簡直就是丟人。
她重重咳嗽了聲,扶著皇帝胳膊:“陛下,該回去了。”
皇帝如夢初醒,忙對太后說:“母后,兒子送您回慈安宮?!?/p>
蕭太后的目光在向云疏臉上掃過,雖然心知肚明她就是當(dāng)年那個壞了身子的小藥娘,但還是不免為五年后她的容貌所驚訝。
那時候她還小,縱然美,難免青澀畏縮。
如今的她已經(jīng)完全舒展開來,變得明艷大氣,美貌值直線上升,已經(jīng)到了看一眼便覺震撼的地步。
容老爺子的命令,也就不難理解了。
作為一個大夫,這樣的容貌是拖累。
進(jìn)了宮,這樣的容貌就會變成禍水。
蕭太后收回視線,在心里已經(jīng)給這個擁有驚人美貌的小藥娘判了死刑。
她可不是皇帝皇后那對糊涂夫妻。
不管陳福怎么巧舌如簧,也不論太子怎么維護(hù),她都知道,刺傷太子的人,就是向云疏。
原因肯定是因為那個女孩的死。
蕭太后覺得,太子為了這個女人,竟然到了連命都不顧也要維護(hù)的地步,那她就不應(yīng)該再活著。
“鈺兒,跟太祖母走吧。”
蕭太后拉著向萱的手,走出四六小院。
這時一只蜜蜂飛來,沖著向萱的脖子鉆,太后連忙揮手趕走蜜蜂,同時關(guān)心地檢查她的后脖子,看看有沒有被蜜蜂蜇到。
脖子白皙,沒有異常。
蕭太后正要收回視線,忽然愣了下。
她連忙拉開向萱的衣服,檢查她的后脖子。
向萱被迫低著頭:“太祖母,怎么了嗎?”
蕭太后翻找這邊,又檢查脖子另一側(cè),動作越來越快,心也越跳越快。
痣呢?
她記得清清楚楚,鈺兒的脖子后面右側(cè),靠近肩膀處,有一粒小小的,褐色的痣。
可現(xiàn)在,那顆痣,不見了!
痣怎么會無緣無故消失?
蕭太后看了眼眼前這個孩子,后心有點發(fā)毛,腿也有點站不穩(wěn)。
她顧不上多想,說外面風(fēng)大,要快一些回慈安宮,吩咐身邊太監(jiān)抱著向萱,一路緊趕慢趕,急匆匆回到慈安宮。
一進(jìn)慈安宮,她就屏退下人,只留一個最信得過的心腹于嬤嬤,讓她帶著向萱一起到寢宮里。
“把他衣服脫了。”蕭太后命令于嬤嬤。
于嬤嬤愣了下:“是否要給小殿下更衣?”
“把他衣服脫了,脫光!”蕭太后的聲音有些尖銳。
于嬤嬤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她這樣,慌忙上前準(zhǔn)備幫小殿下脫衣服。
向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直覺告訴她,謝銘鈺的太奶奶懷疑她的身份了!
要不要踢翻她們,然后逃走呢?
慈安宮里雖然宮人眾多,但全都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至于外面的侍衛(wèi),雖然不一定打得過,但她可以跑啊。
只要她跑得快,誰也別想揭穿她的身份。
但向萱認(rèn)真想了一會兒,站著沒有動。
她任由于嬤嬤脫掉了她的衣裳。
露出了屬于她女孩子的身體。
“天吶,這是怎么回事?”
于嬤嬤嚇得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尖叫,捂著嘴后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