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氏看來,老爺對柳薔早就沒了感情,何況柳薔已經(jīng)年紀大了,老爺又是喜新厭舊的性子。
遲早,她要把那套宅子拿回來!
一想到柳薔那個賤人住著那么大個宅子,她就恨得牙癢癢。
孫氏認為,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不是管自己男人又去找哪個賤貨風流快活,而是先給自己的女兒調(diào)理身子。
等女兒給皇帝生了兒子,整個向家才是真正的有指望了。
“尤嬤嬤,您是有經(jīng)驗的人,您進宮一定要好好教我們家娘娘??!”孫氏滿臉期盼的拉著一個婦人的手,“只要能讓我們娘娘侍寢懷孕,我這顆心才能落下呢!”
尤嬤嬤矜持的說:“這你放心,經(jīng)過我調(diào)教出來的姑娘,就沒有男人不上癮的。”
孫氏心中暗喜。
皇帝身邊除了自己女兒,只有一個病懨懨的皇后,那個賤人的女兒又要被趕去西北,趁著這段時間,一定要讓女兒爬上龍床,一舉生下龍嗣!
……
很快到了啟程的日子。
萬人空巷。
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出來送行。
當然,送的不是朱彧,也不是向云疏,而是秦洛川。
這位西北的守護神,在斷了一條腿后,依舊義無反顧的返回西北,去守護那里正在受苦受難的百姓們。
這讓整個大乾的百姓都感激和感動。
萬眾矚目中,朱彧一襲鎧甲,騎在高頭大馬上,領(lǐng)著將士率先出發(fā)。秦洛川則坐在后面的馬車里。
天氣和暖,向云疏穿著一條綠裙,頭戴黑色帷帽,扶著丫鬟的手登上馬車。
一陣強風吹來,她抬手按住帷帽,回首朝逐漸遠去的京都看過來,飛揚的長發(fā)和裙擺,在春日的光暈下,顯得她脆弱而美麗。
百姓們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的有點觸動。
一個這么美麗纖弱的女子,要跟著一幫男人前往苦寒的西北之地吃苦受罪,而且還要做軍醫(yī),給那些受傷的將士們治療。
這個懲罰,對于一個美人來說,是否過于嚴厲了?
何況,那是秦大將軍自愿的,導致他受傷的是雪崩和狼,并不是這女子動的手。
這一刻,京都百姓們對這個導致秦大將軍殘疾的女子,有了一絲絲釋懷。
甚至,有的心軟的人,生出了一些愧疚感。
說到底,這女子是被他們逼走的。
“走了吧?”
“走了?!?/p>
“那還等什么?”
“動手吧!”
幾個衣衫華麗的男人湊在一起,看著遠去的車馬,嘀嘀咕咕。
阮小陶提著個被綁起來的昏迷男子,一拳頭打在他臉上:“劉二勇你個王八羔子!小爺?shù)挂獑枂柲?,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磕阍趺磯蚰懽痈覀兗倚∠壬鷦邮帜???/p>
劉二勇頓時滿臉開花,疼醒了。
他瞪著眼前這幫人:“你,你們是誰?為什么抓我?”
“小爺打人從來都不藏著掖著!”阮小陶抬手又給他一拳頭,“聽清楚了,小爺阮小陶,今天就替我們家小先生教訓教訓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劉二勇明白了:“影娘子找我報仇了?!?/p>
“放屁!”黃進踢他一腳,“小先生是不會讓我們這種事的,所以我們只能趁著小先生不在的時候動手。你這腌臜東西,敢打傷小先生,動手的那一刻,你就死了。”
他刷的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劃花了劉二勇的臉。
劉二勇疼的嗷嗷叫,被另一個掌柜拿抹布死死堵住嘴巴。
“你別著急,除了你,其余那些在滂沱醫(yī)館鬧過事的,一個也跑不了!”阮小陶露出惡狠狠的笑容,“平時小先生不喜歡我們插手她的事情,你們這些賤東西,就真以為滂沱山的小先生是任由你們欺負的?”
“跟他廢什么話,打一頓出氣了,扔后山喂狼去!”
“別你就自己打??!我還沒動手呢!”
“還有十來個呢,夠分的!”
于是,當天晚上的某個巷子里,徹夜響起痛哭聲,求饒聲和泄憤的聲音。
天亮后,幾個發(fā)泄完畢的掌柜把劉二勇等人塞進了馬車里,準備拉到郊外扔掉,追知道一出巷子就被人攔住了。
一襲紅裙的少女雙手叉腰,堵在巷子口,抬起下巴:“都出氣了?”
幾個掌柜相互看看,都認出對方是朱成王府的那個被自家小先生坑過好幾次還不長記性的小郡主。
“見過宛郡主?!?/p>
黃進拱手,斯斯文文的施禮,與自己手上沾的血形成鮮明對比。
朱宛說:“出了氣就把人放了?!?/p>
“宛郡主,這事兒跟您沒什么關(guān)系吧?!比钚√胀嶂^說。
“少廢話,是影七讓我過來的!”朱宛不耐煩的揮手,“該死的臭女人,人都走了還利用我做事!”
幾個掌柜震驚:“小先生果然神機妙算。”
“竟然知道我們會做這種事?!?/p>
“果然不愧是小先生啊!”
“既然小先生留他們性命,那就算他們命好?!?/p>
幾人毫不猶豫把劉二勇等人從馬車上扔了下來。
朱宛還以為要費一番拳腳,沒想到對方只聽到影七兩個字,就什么都相信了。
這滂沱山的人,對影七就這么看重?
朱宛讓人把劉二勇等人放了,走在朱雀大道上,有些百無聊賴。
原以為那個壞女人離開后,她有清凈日子過。
可是,怎么覺得有點索然無味了呢。
……
向云疏回首看了眼京都的城門,直到看不見城門上的一大兩小身影,才收回視線,鉆進馬車里。
“主子您坐穩(wěn)了。”
葉七的聲音傳來。
向云疏說:“葉七,你不用跟來的?!?/p>
葉七的笑聲有些開朗:“奴才上次弄丟了太子殿下,又是主子您救了奴才。司禮監(jiān)奴才是待不下去了,還是跟著主子去西北。主子別嫌棄奴才,奴才也想著學騎馬射箭,學習拳腳功夫呢?!?/p>
“那你好好學,說不準,將來也能當個將軍呢!”
“主子這是取笑奴才呢?!?/p>
向云疏笑了笑,鉆出馬車,坐到他旁邊,漫不經(jīng)心問,“葉七,你這次跟過來,是不是謝淵讓你繼續(xù)監(jiān)視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