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經(jīng)過多次修建,占地不小。
但此時整個祠堂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
屋頂被掀了,只留下光禿禿的幾堵墻壁。
祠堂里面一片狼藉,那些精心布置的帳子,簾子,供桌,牌位……
對了,牌位呢?
向余鋒一個激靈,連忙跑過去。
這時一個東西從天而降,咚的一聲砸他腦門上了。
劇痛傳來,向余鋒應(yīng)聲倒地。
“老爺,老爺……”
傭人們一擁而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
好不容易把他給弄醒,等他看清楚砸到自己的東西是什么,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厥過去。
砸到他的是老伯爺?shù)呐莆弧?/p>
也就是他親爹。
牌位已經(jīng)燒焦了,留下一半,但還是可以辨認(rèn)出牌位上刻著的字跡。
他爬起來抱著牌位就哭:“父親啊,都是兒子不孝,讓您吃苦了!”
隨后跟過來的向家的一堆兒孫親戚們,看著眼前這一幕,又是震驚,又是想笑。
什么東西能把這么個大祠堂炸成這樣啊。
難道是天打雷劈?
眾人抬頭看看朗朗天空,哪兒有半點雷電的影子。
孫氏急匆匆撲過來,眼淚鼻涕一大把:“天啊,天啊,這可怎么辦啊,怎么辦??!”
見她急成這樣,向余鋒心里有一點安慰。
果然還得是結(jié)發(fā)妻子更心疼她。
他剛要開口說自己沒事,就看到孫氏已經(jīng)直直繞過自己,朝祠堂廢墟沖了過去,嘴里還在叫著:“兒啊,我的兒子啊,你在哪里啊?”
向余鋒:“??”
雖然有點不滿,但聽到她叫的是兒子,向余鋒還是忍不住問:“你叫喚什么,今天兒子不是在國子監(jiān)讀書嗎,怎么會在祠堂?”
孫氏跺著腳大哭:“瑤兒差人遞信給他,讓他回來,又說老太太壽辰,讓他幫著給磕個頭。所以,所以咱們兒子就在祠堂里??!”
向余鋒腦袋轟的一聲,慌忙爬起來,吼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找人?。 ?/p>
最后,眾人在一堆碎掉的供桌底下,找到了向高鼎。
向高鼎人事不省,受了重傷。
消息傳到東宮,向風(fēng)瑤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狀態(tài)。
炸了……
祠堂炸了……
所有的祖宗牌位都炸的一干二凈,只有老伯爺?shù)呐莆皇O掳虢?,還從天而降把兒子給砸了個頭破血流,好像在怒揍自己的不肖子孫。
“怎么會這樣……”
向風(fēng)瑤趴在床上,想到自己昨晚跟太子說過的話,后心一陣陣的發(fā)涼。
“伯府大少爺也受了重傷?!睂m婢小聲接著說,“聽說炸的時候,大少爺正在幫側(cè)妃端貢品呢……”
向風(fēng)瑤腦袋又是嗡的一聲。
因為她,不僅把祠堂炸了干凈,還讓哥哥受了重傷。
天啊,報應(yīng)來的這么快?
四六小院里,葉七也小聲啟稟了這件事。
“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整個京城最大的笑話了。”葉七抿著唇,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那么大個祠堂,竟然就這么炸了。誰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難道世上真有天降懲罰這一說?”
向云疏坐在槐樹下喝茶,眼睛看著棋盤,嘟囔了句:“看來信送的還算及時?!?/p>
葉七起初沒明白,不顧,當(dāng)他聯(lián)想到那日她花一百兩銀子請他幫忙寄出的那封信時,臉上的表情就由納悶變成了震驚。
“不,不會把?”
葉七下意識喃喃著,“那件事跟您有關(guān)系?”
他記得很清楚,太子殿下拆開信后把那句話讀了出來:
二師兄,我忽然記起一點舊怨。
要說舊怨,那就只有和向風(fēng)瑤,或者說向家的怨了。
信才寄出去一天多,就已經(jīng)干脆利落的把向家的祠堂給炸了?
說炸就炸?
這是什么速度,什么膽量,什么恐怖的執(zhí)行力?
因為過于震驚,葉七忘了上下尊卑,呆呆看著向云疏。
向云疏放下一枚黑子:“我又贏了?!?/p>
葉七回神,看到自己被殺的一敗涂地,也沒心思理會,小心翼翼問:“外頭人都傳的神乎其神的,說什么都天上來了一條龍,噴了一道雷,把向家祠堂給炸了。到底咋回事???”
向云疏噗嗤笑:“就是用了些炸藥而已?!?/p>
“炸藥?”
這玩意兒,朝廷管得很嚴(yán)啊。
民間只有很少一些有關(guān)系的才能弄到,還只被允許做煙花,不被其他用處。
要炸毀那么大一個祠堂,用到的炸藥可不少。
向云疏笑笑,并不解釋。
他們之間的話,全都落在了立在院門口的謝淵耳中。
謝淵知道,這件事是容蒼瀾的二弟子干的。
因為那位二先生就擅長研制各種武器,郊外那座琉璃廠,制作器皿只是個幌子罷了,真正研制的都是各種武器。
而朝廷每年抵御外侵,鎮(zhèn)壓邊境土司用的武器,大多是這座所謂的琉璃廠出來的。
關(guān)鍵是,制造武器的秘密,只掌握在容蒼瀾和二先生手中。
這也是為什么朝廷這么忌諱容家的原因之一。
不過,那位二先生就因為自己小師妹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直接炸了向家祠堂,還要了向家大少爺半條命。
這件事本身已經(jīng)說明,容蒼瀾的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癲。
難怪五年不見,向云疏也變癲了。
都是師承一脈啊!
謝淵轉(zhuǎn)身離開,叫來方啟正,吩咐:“讓人多盯著二先生哪家琉璃廠。另外,人找到了嗎?”
方啟正知道他問的是影娘子的那個野男人,有點為難的搖頭:“屬下打聽了兩天,一無所獲。殿下也知道的,滂沱山曾經(jīng)封山五年,里面任何事情,咱們都是打探不出來的?!?/p>
頓了頓,他說:“屬下在想,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影良媛的其中一個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