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這男人出現(xiàn)在這里,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本王在華家門口等了許久,沒等到你,就想著你或許還在學院。”君九宸定定看著她,眉頭緊鎖,“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舒服?”
沈時鳶搖搖頭。
下一刻,冷風忽的吹來,不禁打了個寒顫。
君九宸皺了皺眉,直接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沈時鳶肩上。
披風上殘留的溫暖,瞬間將沈時鳶包裹住。
“先上車再說?!?/p>
他扶住沈時鳶。
外面確實有些冷,沈時鳶也沒矯情上了馬車。
馬車內暖和多了。
“本王先送你回去。”君九宸道。
沈時鳶點點頭,“謝謝?!?/p>
君九宸看出她心情不好,臉色一松,故意開著玩笑逗她,“這么客氣,是想疏遠和本王的距離?本王可不要這聲謝謝?!?/p>
沈時鳶笑了下,沒說話,眼皮垂了下去。
君九宸眼里閃過一抹心疼,“累了就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本王喊你?!?/p>
沈時鳶的確是累了,但她卻不想睡。
心里有很多話,不知該從何說起,和誰說。
就在君九宸以為她不會理他時,沈時鳶輕聲開口了,“王爺,我知道我娘中的是什么毒了……”
路上萬籟俱寂。
沈時鳶語氣輕緩,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慢慢和他說了出來。
君九宸聽她講了這些,先是震驚,接著涌上一抹疼惜,他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幫她分析起來。
“也就是說,眼下已經可以確認你娘親中的毒是落雁沙,而制毒的兇手很可能與玉虛醫(yī)學院相熟,從中拿到了這毒藥中的一味關鍵性藥材——百年曼陀羅花種?!?/p>
沈時鳶點點頭,有些喪氣道,“沒錯,只是那人太狡詐,將記錄冊上的名字涂掉了,想查都沒有地方查。
我很可能沒有辦法幫娘親報仇了,線索斷掉了?!?/p>
“鳶兒,你別著急,你現(xiàn)在至少知道了毒藥的名字,也算有所突破,接下來再查的話,或許可以換個思路?!本佩烦练€(wěn)道。
“換個思路?”
“對,殺人無非為了兩件事,一是利,二是仇。據(jù)本王所知,你娘當年人緣極好,沒聽說和誰結過仇怨,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利益殺人?!?/p>
“你仔細想想,你娘死后誰是最大的得利者,這個人不僅要對學院內部的情況很了解,而且醫(yī)術和毒術必然都很了得。”
君九宸的話讓沈時鳶陷入沉思。
順著這個思路,似乎又要回到華家人身上,可初回華家她就已經試探過了,當時華家兄妹未流露出絲毫破綻。
她到底該如何找到證據(jù)呢?
亦或者想辦法拿到華家掌控權,只有權力才能讓人屈服,說真話。
那就先拿華容湘開刀好了!
……
沈時鳶回到華家的時候,都已經天光微亮了。
君九宸知道她累了一夜,也沒鬧她,將她送到華家門口就先走了。
她回去后抓緊時間睡了一會兒。
再次醒來,已經是辰時二刻了。
用過早膳,沈時鳶回到學院,卻在門口看見了盛萱。
見到沈時鳶,盛萱快步走過來,“沈姐姐!”
“你怎么來了?”
“我來找你呀?!笔⑤嫘∧樅龅臏愡^來,說道,“瞧你這一雙黑眼圈,你昨晚什么時候走的呀,要找的線索找到了嗎?”
“沒有,這事只能從長計議了,小萱,不管怎么說,幫我和你爺爺說聲謝謝,麻煩他了?!?/p>
盛萱語氣輕快,“哎呀,沈姐姐你太客氣了,也沒幫上什么忙,不過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爺爺?shù)挠≌陆唤o我保管了,你現(xiàn)在跟我去百草園吧,我把學分章給你蓋上?!?/p>
不提學分的事,沈時鳶幾乎都快忘了,估計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拿不到學分的笑話呢。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昨天給藥田施肥才弄了一半,還是先把剩下的工作做完,然后再去找你蓋章?!?/p>
“好吧?!笔⑤纥c點頭,“沈姐姐你果然是個認真負責的人,我沒有看錯!”
沈時鳶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兩人說說笑笑去了百草園。
路上經過了幾個學子,目光時不時的瞟向沈時鳶,似乎在看什么,但沈時鳶一看過去,他們又把視線給移開了。
沈時鳶一頭霧水。
此時前面又有兩個女學子過來,她們沒看見沈時鳶,說話的聲音就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里,“你聽說了沒有,華容湘一下賺了六個學分呢?!?/p>
“聽說了,好像是昨日去貧民窟看診了,本來學院對她的要求只是看診十個病人,沒想到她竟然會屈尊去了貧民窟,不嫌臟不嫌累,學院便額外獎勵了她三個學分,總共拿到了六分?!?/p>
“那這是她應得的啊,那地方多臭多臟,也虧得她愿意去那里,給那些人看病,真是人美心善?!?/p>
“上次考核的時候,我聽幾個學友說華容湘驕縱跋扈,還搶人家靈芝,現(xiàn)在看來也不一定是真的。”
沈時鳶聽著一陣惡心。
華容湘是什么樣的人,她這段時間看的清清楚楚。
帶頭搶人家東西的人,竟然還能被叫人美心善?
想必這次去貧民窟,也是裝出來的。
沈時鳶嘴角扯了扯。
但她倒也沒有特別生氣。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起碼那些貧民窟的百姓,是真的受到了治療。
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六學分有什么了不起的?”
這時候后面走過來另一個女學子,手里抱著書,看起來有些瞧不起華容湘的樣子,嗤笑一聲道,“學院往年也不是沒有一次得七八個學分的,也沒見到這么能顯擺的!
而且你們不知道吧,那天我可是看見甲班的錢教習來找她了,兩人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什么,我就聽到錢教習說,在甲班等她,她肯定跟學院有什么關系!”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要從乙班升到甲班?這學院里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興許是人家學分高呢,被教習給看中了?!毕阮^那個夸贊華容湘人美心善的女學子說,“而且優(yōu)不優(yōu)秀,也不是光憑一次考核成績來看的,我聽說那個以第一名進甲班的沈時鳶,這次考核是零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