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這潭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動了她箱子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是華望亭,他心虛還來不及,為什么還會極力想讓自己留在華家?
她不信華望亭會這么好心,但又想不明白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難道是華映雪,或者是華容湘?
她悄悄打量偶去,只見這兩人一個淡定,一個生氣,也沒什么異樣。
還是說動了她包袱的另有其人?
她覺得華家的每個人都透著怪異。
但一時半刻,沈時鳶也琢磨不出真假了,只能暫時先將此事放下。
不過她想去醫(yī)學院,倒不是故意不讓名額給華容湘,而是早有打算。
當然憑她的本事,進醫(yī)學院當教學長老都綽綽有余了,但她不愿暴露身份,惹人注目,學生是最好的掩護。
又過了兩日,到了玉虛醫(yī)學院新生報道的日子。
沈時鳶刻意打扮的很素雅,只著一條墨綠織錦棉布裙,頭上用了一根玉簪束著,沒有多余繁復的裝飾,看起來溫婉又清爽利落。
吃過早膳,華家用馬車送她去了玉虛醫(yī)學院。
走之前,沈時鳶有意看了一圈,沒有見到華容湘。
坐馬車約莫兩個時辰,才到了桃溪山。
玉虛醫(yī)學院便坐落在桃溪山腳下。
整個學院巍峨氣派,綠墻紅瓦,宛若山中畫,和身后的桃溪山相得益彰。
沈時鳶到玉虛醫(yī)學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辰時三刻了,由于是新生開學的日子,院門口頗為熱鬧,有一大群人圍聚著。
沈時鳶在人群里隨意掃了幾眼,竟然看到了華容湘的身影。
看來這華望亭還真是有些手段,哪怕實力不夠,也把華容湘送進來了。
只是想必付出不小的代價,不然華家也不用先打她的主意,她這條路行不通,才走現(xiàn)在的路。
愣神的功夫,華容湘也注意到她了,倆人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沈時鳶本不想理她,可她偏偏積極的走了過來。
隔著老遠,就語氣挑釁的開口道,“喲,你這個村姑才到,也是,你就配得上那種老弱病殘的馬,哪里像是舅舅給我的馬車,可是用的汗血寶馬!”
沈時鳶嘴角微彎,不咸不淡,“呵,笨鳥先飛,來的早用什么用,飛得高站得穩(wěn)才是王道?!?/p>
華容湘氣極,“沈時鳶,你罵誰笨呢?”
沈時鳶絲毫不給她臉,“怎么,沒念過書嗎?理解力有問題?當然是你了,不過我這不叫罵,我只是陳述事實?!?/p>
華容湘臉色立馬變了,作勢欲打。
“怎么還急眼了?”沈時鳶退了一步,打蛇打七寸,繼續(xù)輸出道,“堂堂華家子嗣,名揚蜀中,卻連醫(yī)學院都考不進來,你不笨誰笨?
不過我真好奇了,華家花了多少銀子,才把你送進來的。”
華容湘氣焰立馬滅了七分,心虛道,“誰花銀子了,我是,我是走的特招生,另外加了試才進來的!
沈時鳶,我……我警告你,在學校里少亂嚼舌根,不然我要你好看!”
沈時鳶噗嗤一笑,“謝謝,不過不用你要我好看,我這是天生就好看,只要你乖乖的,你的爛事我懶得管。”
沈時鳶說完,徑直走開了,徒留華容湘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
沈時鳶不想生事,她這次來玉虛醫(yī)學院的目的只有一個——
查到娘親中的毒!
娘親中毒的事情,她一直都在查。
無奈她醫(yī)術(shù)精湛,但是對于毒術(shù)涉獵有限,那次開棺驗尸,雖然查出娘親是中了毒,但至于中的是什么毒,到現(xiàn)在也不知曉。
只聽蘇媚娘提起,那是一顆通體血紅的藥丸,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
可她翻遍了醫(yī)書,加上自己在現(xiàn)代的經(jīng)驗,也沒有找出這種毒藥究竟是什么。
這變成了她心里的一道坎。
本來她一直沒想到方法,但是看見華家人如此重視玉虛醫(yī)學院,又說是大涼最具盛名的高等中醫(yī)學府,想必其中,一定有很多能人。
所以沈時鳶動了念頭,想著若是能進玉虛醫(yī)學院,或許就能查出娘親所中之毒究竟是什么,還能順藤摸瓜的找到能拿到或者研制出這種毒藥的人。
沈時鳶心里正想著,就見有一個穿著學子服的男學子走出來,朗聲說道,“請各位新入學的學子,前往議事堂集合?!?/p>
放下思緒,沈時鳶跟著眾人去了議事堂。
議事堂是玉虛醫(yī)學院平日里議事或者舉行重大儀式的地方,堂外雕梁畫棟,仔細一瞧,竟全是各種施針以及看病的姿態(tài)方法。
再往里走,到了堂內(nèi),四面墻上掛滿了壁畫,掛著人體穴位圖,陰陽八卦圖等等,讓人嘆為觀止。
眾人紛紛涌入堂內(nèi),就看最中間站著一個白胡子老頭。
他摸了摸胡子,說道,“各位學子們好,首先歡迎大家通過考試,或是舉薦,進入了玉虛醫(yī)學院,我姓許,是學院的三星教習,專門負責你們這一屆新生的日常問題,日后各位若是有什么困難,都可以來找老夫?!?/p>
玉虛醫(yī)學院的教習,依據(jù)職位高低分為一到五星。
眾人沒想到這個樣貌平平的老者,竟已是三星教習。
當下,學子們齊齊尊敬拱手,“見過許教習?!?/p>
許教習點點頭,滿意的掃視了一圈,“我們玉虛醫(yī)學院,一向不吝賜教,只是今年因為招生人數(shù)過多,老夫一人也無法全數(shù)監(jiān)管,因而需要兩人,來協(xié)助老夫進行管理?!?/p>
“一名是本院的監(jiān)院長老熙九,至于另一個?!?/p>
他頓了頓,“另一個便從今年新來的學子當中出吧?!?/p>
監(jiān)院加上新學子,想必也能更好的融合師長們與學子之間的關(guān)系。
這話一出,一片哀嚎,一片喜悅。
男學子聽了沉默,女學子聽了落淚,不過是激動的淚,興奮的淚。
沈時鳶一頭霧水,就聽到周圍幾個女學子在嘰嘰喳喳討論著熙九這個人。
“你們怎么這么關(guān)注這個熙九???”其中一個和沈時鳶同樣迷惑的女學子忍不住問道。
聽到問話,那幾個女學子吃驚道,“你不知道熙九?”
女學子搖搖頭。
“這熙九是監(jiān)院的一名掛名長老,據(jù)說容貌好,長得高,院長最器重的就是他了。
可惜他不常在學院里,有時一走便是好幾年,但沒想到我們這屆學子運氣這么好,正好碰上了他回來,還可以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