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辭對上我的視線后,眼神復(fù)雜得有些難以形容。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畢竟,他一直那么堅定地認為我惡毒地害了蘇雨柔。
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天塌了。
這些天,他應(yīng)該是都沒怎么休息,那雙曾經(jīng)宛如黑曜石般閃耀的黑眸,此時,布滿了紅血絲,一雙眼睛猩紅猩紅。
人看起來也不如之前那樣瀟灑有精神。
若是以前的我看到這樣的他,應(yīng)該會心疼壞了。
可惜,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
就在我以為,他不管怎樣,總是該跟我說一聲對不起時。
他卻大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
“一一,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聽到他這話,我忍不住笑了。
忍不住為之前的我可悲。
蘇雨柔說我下藥害她被沈父強J時,他連問我一下都不問,就信了。
現(xiàn)在證據(jù)明擺著,警察把人都抓來了,他卻問,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就這還說他不愛蘇雨柔。
我真不知道他對愛是怎么認知的。
我淡漠地抽回手,“是不是誤會,你可以去問警察。”
不等他說什么。
一旁的蘇雨柔就好像剛回過神那樣,沖著沈言辭哭喊道,“言辭哥哥救我……”
“救我……”
她那樣的哭喊聲,讓沈言辭立刻顧不得再跟我說什么,大步朝蘇雨柔走去。
“別怕,我在呢?!?/p>
他那樣的溫柔,跟我之前被警察押下去時,天差地別。
一個,不是你做的也要硬摁到你頭上,死不承認那就讓你去坐牢受受教訓(xùn)!
一個,別怕,不管發(fā)生什么,天塌下來都有言辭哥哥在。
可真是……
他們不在一起。
天理難容。
……
蘇雨柔會被抓,是因為我方律師起訴了她,誣告陷害罪。
她聯(lián)合我爸給我吃藥讓我神志不清,制造我下藥害她的假真相,又把經(jīng)過剪輯去頭掐尾的視頻放在網(wǎng)上,網(wǎng)暴我,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
屬于情節(jié)嚴重的誣告陷害罪,一旦罪名成立,跟我之前要判的刑法差不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一樣的只有沈言辭的態(tài)度。
“一一,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柔柔她沒有必要這樣陷害你,尤其是拿自己的清白來陷害你!”
沈言辭不是懷疑喬一什么,他是真覺得,蘇雨柔完全沒有這個動機!
尤其是拿她的清白,她的人生來陷害喬一。
這世上,有那個女孩子,會用自己的清白,一生來陷害人?
看著沈言辭那么相信蘇雨柔,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保護她。
以前的我可能會因為他這樣傷心難受。
難受他那樣誤會了我,因為那樣的誤會,又一再地傷害我,現(xiàn)在真相大白,他不但沒有一絲愧疚,還第一時間為蘇雨柔辯解。
現(xiàn)在的我卻是完全不在意,我聳了下肩,“她是不是無辜的,你跟警方說,你去查,不用跟我說什么?!?/p>
還想說什么的沈言辭,對上我那樣淡漠的眼睛后,接下來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收到消息的我媽和我哥趕了過來。
我媽看到我,就朝我撲打過來!
“你這個害人精,你又搞什么呢!你害了柔柔還不夠,還要害你爸嗎?”
“他可是你親爸!”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來你這么一個畜生!”
站在一旁的律師本能上前替我擋住我媽那撲打。
一旁的警察見狀則急忙制止住我媽。
嚴厲地警告她,讓她不要在警局里喧嘩,打人。
我媽可能太生氣了,氣得都不管這是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說話,就吼道,“怎么了?我打我自己的女兒幾下都犯法嗎?”
“她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打她幾下怎么了!”
她覺得,她是我媽,給了我生命,她就是打死我,都沒有誰有資格說她什么。
我在拘留所待了這么些天,我的親媽都沒來看過我,現(xiàn)在我無罪釋放了,她不但不開心,還上來就打我。
讓警察們都看不過去了。
“親媽又怎樣?親媽打孩子也犯法!”
“根據(jù)《治安管理處罰法》,毆打他人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毆打自己的孩子一樣,你要是再動手,我們可就要拘留你了!”
警察威嚴的厲聲呵斥,終于讓我媽冷靜下來。
不能再動手的她,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好像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是殺父仇人那般。
這讓周圍的人,都憐憫地看向我。
可憐我竟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樣對待。
而我,可能是習(xí)慣了,沒啥感覺。
剛才一直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看人的我爸,看到我媽,立刻委屈地喊道,
“老婆,救救我,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在老二身上試了一下,我研究的小藥,不知道怎么就被抓了過來!”
因為性子高傲,好面子,不容別人跟他有不一樣的意見,我爸特別不擅長交際,經(jīng)常會跟人起沖突,都是我媽來擺平。
這讓他習(xí)慣了出事,就等著我媽來,讓我媽來解決事情。
覺得我媽肯定能救他。
我媽只知道我爸和蘇雨柔都被抓了,還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所以,看到我爸那可憐的求救,她剛歇下來的火,蹭地又上來了!
“喬讓雨!這是你親爸!親爸!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讓人抓你爸!”
不等我說什么,一旁的警察就道,“不是喬小姐讓我們抓人,是他,你的先生他犯法了,我們?nèi)プニ ?/p>
他們沒有見過,像我媽這樣的母親,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徑自怪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媽剛想說什么。
警察就把,我爸為了讓她更討厭我這個親生女兒,喂我吃“聽話”藥水,讓我做那些事,又偽造躁郁癥病歷的事告訴我媽。
我媽一楞。
我媽這些年,習(xí)慣性地怪我,早就讓她忘了當(dāng)初為什么會一步步覺得我無藥可救了。
那張躁郁癥病歷,她更是忘的一干二凈。
所以,猛地知道這樣的真相,想起過去的事,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該想什么,更別說該做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我爸。
聽到警察這么說,急忙道,“不是!我不是要幫柔柔什么,也不是柔柔要對付喬讓雨什么,我那純粹是在做藥物試驗!”
“我單純地想要看看,我研究出來的這種藥,能達到一個什么樣的效果!”
我爸死活不承認,他是為了幫蘇雨柔,才會喂我吃那樣的藥。
堅持他只是在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