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驊看向站在我身后的裴曄。
看到沈言辭還生死未卜,我就跟別的男人這么親近,他本能想說什么。
可在看到坐在不遠處喝酒的男人時,他閉上了嘴巴。
我們能找到這么多人來公海上打撈。
還有,讓那個犯罪組織息事寧人,都是裴曄去找了他的小叔。
秦驊知道,別說沈言辭現(xiàn)在可能兇多吉少,就算沈言辭還在,他們聯(lián)手,也不足以跟裴小叔對上,自是,再不能忍裴曄,也只能忍了下去。
裴小叔來了,跟他形影不離的蘇雨柔自然也來了。
看到她精心謀劃的事。
我沒事。
沈言辭反倒出事了。
她恨的,忍不住悄悄地握緊了雙手!
她不知道我怎么能這么好命!
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逃出生天。
對于從小那么寵愛她,那么信任她,為了她,能夠毫不猶豫誤會,傷害我這個妻子的沈言辭。
她不但沒有一點擔心,有的還只想罵沈言辭蠢貨!
不知道他是什么品種的蠢貨,竟然為了一個不要他的前妻,連命都不要了。
“怎么了?”正在喝酒的男人,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她。
蘇雨柔立刻松開她緊握的拳頭,朝男人靠近了幾分,“這場面實在是太可怕了,人家害怕?!?/p>
男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那就回去?!?/p>
說著他起身站起來。
蘇雨柔立刻開心地挽住他的胳膊跟他離開。
秦驊也是跟蘇雨柔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雖說蘇雨柔現(xiàn)在的臉不是她之前的臉,她也堅持她就是江芷。
但,秦驊還是多少感覺到了什么。
看到沈言辭那么疼蘇雨柔,甚至可以說,沈言辭會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蘇雨柔。
可,她卻能這樣。
他一時更加為他家言哥不值。
覺得這世上的女人,都是無情無義的冷血生物。
救援打撈隊,打撈了一個多禮拜,都沒有找到活的沈言辭。
就在我想著,沒有壞消息也就是好消息時。
檢驗科那里,從一塊疑似沈言辭殘肢塊里,提取到了沈言辭的DAN。
也就是說。
沈言辭死了。
身體變成了撈也撈不到的碎塊,甚至,可能那些碎塊早就都被魚吃了。
這樣確切的消息。
像是有一把刀,猛地捅進我的心臟那樣。
讓我一時疼的都喘不過氣來。
身體搖晃的差點倒下去。
裴曄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我。
我都沒感覺,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啪嗒啪嗒掉的又兇又猛。
很快,我就再看不清這個世界。
我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酒店。
不等我回過神。
門外就響起沈言辭姨媽和他表妹王思媛的叫罵聲。
“喬一,你這個害人精!你這個毒婦!”
“你害死言辭,你不得好死!”
她們叫罵的很難聽,很難聽。
我卻沒有讓人趕走她們。
沈言辭因我而死,這讓我的心,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不管她們是出于什么目的,都算是為沈言辭出頭。
晚上的時候,秦驊過來找我。
他把沈言辭的戶口本,還有他僅剩的那些房產(chǎn)銀行卡給我。
把戶口本遞給我的時候,秦驊的聲音都是哽咽的,“行動之前,言哥交代我,他要是萬一出事了,不讓我們給他辦葬禮,也別去給他銷戶?!?/p>
“就當他還活著?!?/p>
“他讓你不要因為他出事,就傷心難受什么。”
“他說他對不起你的,他十輩子都還不完,他就算死一萬次都不夠,他希望,他離開后,你是開心的?!?/p>
“你別當他出事了,你就當他是一個合格的前任,離婚后,就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他原本是讓我給他保留著戶口本,我想了想還是給你吧?!?/p>
“嫂子,言哥他真是因為他父親那樣對他有心理陰影,特別害怕他最愛的人,對他不是真心的,他才會那樣誤會你?!?/p>
“他真的只是太愛你了,請你,請你有一天,原諒他吧!”
“讓他在天之靈能安息?!?/p>
我沒說話。
秦驊也沒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
他走之后,我打開沈言辭的戶口本。
看著,一個戶口本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名字。
我突然想起,我們?nèi)ヮI(lǐng)結(jié)婚證時。
他被踢出家門后,戶口遷出來,一人一個戶口本。
而我因為家里的原因剛成年就把戶口從我家里遷了出來,也是一人一個戶口本。
他說他沒有家人,以后,我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而我有家人卻相當于沒家人,他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們說好的。
要讓我們的名字,永遠在一個戶口本上。
還要讓我們戶口本上的名字越來越多。
那時的我們那么相愛,那么以為我們能夠白頭到老。
誰曾想,我們竟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
我再也控制不住,抱著他的戶口本,哭的不能自己。
……
沈言辭不想我給他舉行葬禮,不想我給他銷戶。
我也不想,好似這樣,他就還活著那樣。
他安排的真的很周到,周到到,讓他走了公司一點都沒有受影響,完全不用我操心什么。
他安排的后事,所做的每一處的細節(jié),都很清楚地告訴我,他有多愛我。
這讓我陷入他的死亡中,走不出來。
每天都控制不住地很痛苦。
怕自己會越來越痛苦,再無法自拔。
我住進了實驗室。
想用忙碌的實驗讓我忘記一切,讓我不再陷入那樣的情緒里,讓我感覺我的活著是有意義的。
很快,我們的人體試驗成功。
當看到因為車禍癱瘓坐輪椅的同學,終于可以重新站起來時。
我激動得紅了眼眶。
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人死不能復生,人生也不是只有愛情。
在這世上,還有很多很多有意義的事,需要我去拼搏去努力。
我應(yīng)該徹底走出來,應(yīng)該更全心全意地投入接下來的研究中。
就在我要徹底放下沈言辭。
放下那樣的情緒時。
我被請到了京市。
京市百年世家,第一豪門的繼承人,前段時間出了意外,雙腿癱瘓,四處求醫(yī)都治不好,想請我看看他的情況適不適合植入芯片。
我被管家恭敬地請到客廳沒多久,一個年輕貌美的孕婦就推著一個輪椅走進來。
當看清楚輪椅上男人的長相時,我驚的手中的茶杯都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