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沈言辭承受不了他犯下的錯,22歲的他也一樣。
他們都承受不了,他們竟害我受如此重傷還不知道。
這樣的重傷。
別說我。
就連他自己。
他自己都沒法原諒,做過這種事的自己。
還有,我重傷成那樣,在醫(yī)院躺了兩個多月才能動,兩個多月才能動??!
真愛一個人,再恨,也不該會對自己愛的人忽視成這樣。
他這樣的行為別說讓我,讓法官相信他是真愛。
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對我是真愛。
真愛的話,怎會如此?
躺倒在地上的沈言辭,那樣絕望地看向我。
他知道。
知道,他不管再做什么都沒用了。
他也再沒有資格做什么。
他不知道26歲的他,為什么會能做到這一步。
他怎么能做到這一步?
他是那樣愛著我??!
誰都不知道,結(jié)婚那天他有多緊張,多興奮,多激動,他是寧愿捅自己一百刀,都不會舍得傷她一根頭發(fā)的。
怎會。
怎會走到如此?
怎會,他不但沒有把我捧在手心里,跟我恩愛到老,還……
傷我如此?
他不能承受。
不能承受這樣的結(jié)局。
他那樣絕望,那樣的絕望。
那絕望,讓他徹底徹底喘不過氣來。
那絕望,讓他徹底陷入黑暗,再看不到我。
……
人類的世界,悲喜并不相通。
他痛的都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可我看著暈倒的他,不但,沒有絲毫心疼,有的還只有厭煩,我剛才不惜當(dāng)眾剝開我最大的痛,連最不想讓人看到的傷疤,都擼起袖子拿來當(dāng)武器了。
是想要這一審就能徹底判離婚的。
以剛才法官和各位陪審員對我的同情可憐,沒有意外,這一次應(yīng)該也會判離。
我離開法庭時,應(yīng)該是能拿著離婚證出去的。
可是……
沈言辭他暈倒了!
他這么一暈,庭審自然不能繼續(xù)下去。
下次再開庭,情緒就不一定是這樣的情緒,我也不想再一次的當(dāng)眾揭開我的傷疤。
這讓我怎么能不煩?
傅律師皺起眉。
顯然,他也是想著這次能判離。
沈言辭是真暈倒了。
還是那種,醫(yī)生現(xiàn)場急救不醒的暈。
庭審只能延期再審。
在我煩躁的要離開時。
王霖?cái)r住我。
“嫂子,言哥他是真知道錯了,你跟過去醫(yī)院看看……”
不等他說完,我就道,“來,你拿刀捅自己,捅上七七四十九刀,你捅了,我就去看他?!?/p>
王霖本能道,“喬一,你腦子有?。俊?/p>
讓他自己捅自己!
我冷笑一聲,“你連為你言哥,捅自己幾刀都不愿意,竟然想讓我放下那樣的痛去看他?!?/p>
“憑什么?憑你不要臉嗎?”
王霖,“……!??!”
“滾!下次再敢攔我,打斷你狗腿!”本就心情不好的我,被他這么一攔,更心情不好了。
若不是在法院,我真想讓保鏢,先暴揍他一頓再說。
王霖還想說什么,可……他似是也想到剛才在法庭上看到的那些證據(jù),一時,不知道,他還能說什么。
出了法庭。
剛上車。
我就被跟在后面上車的裴曄緊緊抱住。
把我抱的猛地一愣。
回過神,剛想推開他說什么。
就聽到。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姐姐……”他來的太晚,竟讓她被人傷成那樣……
自從她結(jié)婚后,他就不敢再跟她發(fā)消息。
后來聽說她過的很幸福,他連敢打探她的消息都不敢。
要不是前陣子,她和沈言辭的事在網(wǎng)上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他還不知道,她原來過的一點(diǎn)都不幸福。
雖然,裴曄這道歉道的很沒頭沒尾。
可我竟懂了他在說什么對不起。
他應(yīng)該是在法庭里看到我受傷的那些照片,難受自己,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沒陪在我身邊。
我笑著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沒事了,那些事都過去了?!?/p>
裴曄沒說話,只是紅了眼眶。
他不知道,我這么嬌弱的身體是怎么承受住那樣的痛。
他記得,我是多么嬌氣怕疼的一個人。
還有,那樣的傷,對我的身體,會……
看出他在擔(dān)心什么的我,笑著道,“醫(yī)生說我很幸運(yùn),傷到的都是骨頭,沒傷到重要內(nèi)臟,不會有什么后遺癥?!?/p>
“而骨頭你知道,等骨折痊愈后,會比原先的骨頭還要更結(jié)實(shí)一些?!?/p>
等我徹底好了之后,就不用再這么小心翼翼了。
裴曄看著我想說什么。
但,他那樣看了我好一會后。
最后。
“我叔叔旗下有一個很厲害的美容機(jī)構(gòu),他們那里的祛疤手術(shù)很強(qiáng),能讓人的肌膚光滑如初,等拿到離婚證后,我?guī)Ы憬氵^去?!?/p>
他知道以我對痛的怕,每次看到身上這些疤,肯定都會忍不住想起那時的痛。
他不管怎么都穿不回過去,改變不了過去的事,所以說再多也沒用。
他只能陪我慢慢抹去那樣痛的痕跡。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還是弟弟最懂我!等我到時間抽了這些鋼釘鋼板后,第一時間去做祛疤手術(shù)!到時候就麻煩弟弟你了!”
骨折打進(jìn)去的鋼板鋼釘,等骨折痊愈后,還要在原先開刀的地方,再開一次刀,把那些鋼釘,鋼板給抽出來。
……
本以為,以沈言辭的難纏。
這次庭審他暈了過去。
下次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和傅律師都做好了,再審可能也判不了離的準(zhǔn)備。
誰知。
沈言辭竟在第二天來到傅律師的律師事務(wù)所,跟傅律師說,他同意和平離婚,但,想跟我當(dāng)面談。
就在傅律師的律師事務(wù)所談。
傅律師看他很有誠意。
就打電話給我。
能私下快速離婚,我還是想要私下快速離婚,不想再上法庭。
所以,我開車來到傅律師的事務(wù)所。
聽到開門聲。
沈言辭本能抬頭看過來,在對上,他那雙深沉的眼睛時。
我瞬間察覺到了他跟昨天的不一樣。
今天的他成熟,滄桑了很多。
我挑眉。
這是恢復(fù)記憶了?
沈言辭對上我的視線,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主用力抓緊。
26歲的沈言辭因?yàn)槌惺懿蛔∽约悍傅腻e,藏起自己,讓自己遺忘了這四年來的時光。
放22歲的沈言辭出來。
結(jié)果22歲的沈言辭也因?yàn)槌惺懿蛔∽约悍傅腻e,藏起了自己。
26歲的沈言辭只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