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厲京辭不僅請了保姆來照顧飲食起居,還讓云哲去找房子搬家。
畢竟,他不想讓木蘭英跟著他,吃這種沒有必要的苦。
云哲小心翼翼地道:“辭爺,如果咱們現(xiàn)在突然搬到別墅里,跟這兒天差地別的,慕小姐恐怕會懷疑。畢竟,哪有破產(chǎn)的人這么容易東山再起的?”
厲京辭一記刀眼瞪過去,冷聲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編出這么荒唐的理由,騙她這么久?,F(xiàn)在,想收場都沒法收!”
云哲弱弱地說,“其實(shí)破產(chǎn)不破產(chǎn)的倒不是關(guān)鍵,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份。慕小姐要是知道您的身份,肯定覺得您是虐妻狂魔,不敢靠近您?!?/p>
厲京辭眸光一厲,吐出一個字:“滾!”
云哲連忙溜了。
沒過多久,他手機(jī)響了,是厲家的電話。
接了之后,那邊傳來厲夫人的聲音:“京辭啊,你這一天天的究竟在忙什么?不是說來海城談筆生意,怎么談了這么久,還不回來?”
厲京辭找了個借口道:“這兩年我準(zhǔn)備把厲氏的業(yè)務(wù)拓展到海城。這邊的發(fā)展挺快的,馬上都要趕上帝都了。我不想喪失這邊的市場,所以還在考察?!?/p>
厲夫人道:“那你就先放放手邊的事情,回來吧!媽跟你說個好消息,昨天,海城的慕家主動提出想把女兒嫁過來?!?/p>
厲京辭握著手機(jī)的手猛地一緊,問:“您說什么?他們要把哪個女兒嫁過來?”
厲夫人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他家有兩個女兒?”
厲京辭一怔,連忙道:“我最近在海城考察的時候,跟慕氏的人打過幾次交道。聽說過他們家好像不止一個女兒?!?/p>
“對啊!這不是巧了嗎?慕太太說想把大女兒嫁過來。而且,現(xiàn)在慕太太已經(jīng)動身了,準(zhǔn)備親自來我們厲家商討婚事呢!”
厲京辭沒想到,崔華竟然在知道慕南音結(jié)婚之后還打這個主意!
可他也不能直接提慕南音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事,否則一定會引起母親的懷疑。
他只好從別的方面勸阻母親,“前兩個嫁進(jìn)來的女人,全都死于非命,外界早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們了。這個風(fēng)口浪尖上,我勸您就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至于慕家,他們肯定也知道我們厲家出過什么事,可仍然主動提出把女兒嫁過來,不是太蹊蹺了嗎?”
“這有什么蹊蹺的?”
厲夫人胸有成竹地說:“我告訴你吧,他們慕氏公司的資金鏈斷裂,慕太太急著呢!只要他們肯把女兒嫁過來,我們光是彩禮,就能幫他們慕家渡過難關(guān)!”
厲京辭蹙起了眉頭,顯而易見的煩躁。
厲夫人還在那邊不厭其煩地說著:”還有個更好的消息,穆夫人送來的八字跟京墨簡直就是太合拍了!我找大師算過,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出人命了!你先把海城的事情放一放回來吧?!?/p>
厲京辭一聽,便知道母親又開始走火入魔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就回去。在我回來之前,您和我爸都不要輕舉妄動。畢竟,再怎么說,也是以我厲京辭的名義娶妻。至少,要先經(jīng)過我同意?!?/p>
厲夫人一聽兒子要回來,高興得很,連忙道:“那我在家等你,估計今晚慕太太就能到帝都呢?!?/p>
跟母親通完話,厲京辭只覺得頭痛得要命。
而慕南音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學(xué)校期末考試,而且這周她幾乎每天都有考試,還要在其他時間準(zhǔn)備珠寶大賽的復(fù)試。
所以厲京辭不想打擾她,讓她分心。
離開時,他只交代了保姆好好照顧慕南音,又給她留了張字條,告訴她自己回帝都辦事,讓她好好吃飯,不要為他擔(dān)心。
慕南音傍晚回來的時候,厲京辭已經(jīng)走了。
雖然看到了他親自寫的字條,可她還是擔(dān)心地給他打了電話。
“景辭,怎么走得這么突然,都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你父母身體又不舒服了?”
按說,她現(xiàn)在作為他的妻子,理應(yīng)跟他一起回去看看的。
那邊傳來男人溫和沉穩(wěn)的聲音,“這回不是我爸媽的事兒。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最近在做投資。所以來帝都這邊見個客戶,等這個投資做完了,我就可以東山再起了?!?/p>
慕南音沒想到東山再起在他這里這么簡單。
她只覺得這男人挺有本事的,也真心替他高興,說道:“你看,我說話就是很靈吧?我說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對,你是我的小福星。娶了你,一切都好了!”
慕南音心里是從未有過的甜。
以前和顏澤陽在一起的時候,她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追著他討好他的,她總是很小心翼翼,生怕他離開自己。
可是和景辭在一起,她可以無所顧忌的做她自己,而他給予她的是尊重和關(guān)心。
原來,這才叫戀愛呀!
慕南音拿著電話,雖然也覺得沒什么話說了,可就是不想掛斷。
這時,厲京辭道:“南音,我這邊客戶馬上要來了,先不跟你說了,你記得按時吃飯?!?/p>
慕南音連忙道:“那你忙吧,你也要按時吃飯?!?/p>
掛了電話,慕南音望著黑下來的屏幕,莫名的傻笑。
……
與此同時,厲京辭正站在二樓的拐彎處,眸光冰冷的盯著樓下的方向。
厲夫人親自出門迎接崔華,將崔華帶進(jìn)了厲家。
按說崔華這種階級的人和厲家簡直差了好幾個層次,厲夫人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可現(xiàn)在,上流圈子的婚姻市場全都知道了他們厲家不可言說的事。
哪怕是中產(chǎn)階層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兒嫁進(jìn)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個主動要求嫁過來的,厲夫人自然是認(rèn)真對待,也放下了身段。
“慕太太啊,早就聽聞慕先生在海城的珠寶界名聲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磥恚运聵I(yè)做得這么成功,是因?yàn)橛心教@么好的妻子。”
崔華受寵若驚,連忙道:“厲夫人,您說笑了。我啊,就是一個全職家庭主婦,什么都不懂,沒有您見多識廣。”
就在這時,厲京辭緩緩從樓上走了下來。
銀質(zhì)的金屬面具,將他輪廓分明的臉全數(shù)遮住。
當(dāng)他越走越近時,明顯能看得到崔華眼中的那抹恐懼。
畢竟,在外界眼中,厲京辭是一個變態(tài)的虐妻者;同時,他也是一個火災(zāi)過后相貌丑陋不堪,性格陰暗的施暴者。
可為了把慕南音嫁進(jìn)來,崔華硬生生地忍著心里的恐懼,擠出一抹微笑,道:“這就是厲少吧?唉呀,光看厲少的身材就是器宇不凡,這氣質(zhì)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yǎng)出來的呢!”
厲夫人微微嘆息了聲,道:“慕太太說笑了!我這兒子啊,命苦!你說這怎么就克妻呢?幸好,慕太太不信這個邪。我是真的感謝您,愿意把女兒嫁過來。彩禮的事啊,兩個億,您覺得怎么樣?”
崔華一聽,差點(diǎn)激動得坐都坐不住了。
兩個億?
她心里瞬間開始打起了算盤。
如果她的手里有兩個億,那慕正威也沒有必要活著了。
她可以直接把這兩個億據(jù)為己有,讓慕正威做個活死人。
到時候,就連慕家的公司都是她們母女的
真是妙?。?/p>
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崔華的嘴角壓都壓不住,帶著一絲討好道:“厲太太真是爽快。這個是我們南音的資料,您先看看。只要您滿意,我一定想辦法,讓她嫁給厲少,以后好好做個賢妻良母,好好伺候厲少。”
厲夫人認(rèn)真看了慕南音的資料,十分滿意。
反正之前,她也已經(jīng)找大師算過了八字。
隨即,她把資料交給厲京辭,道:“京辭,你看看呢?”
厲京辭隨意地翻了幾頁,然后對身旁的手下說著什么。
那手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崔華道:“厲少說了,慕家的這個女兒她不滿意,我們也做過背景調(diào)查,慕家的大女兒有個在一起三年的男朋友,現(xiàn)在又跟另一個男人同居。如此不檢點(diǎn)的女人,怎么能嫁進(jìn)厲家?”
崔華一愣,心里罵著這變態(tài)男人虐妻的事情都臭名遠(yuǎn)揚(yáng)了,居然還挑三揀四的!
可她為了拿到這兩個億的彩禮,耐心地說:“厲少,這些其實(shí)都是南音遇人不淑,被騙了!這跟南音自己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丫頭就是太單純,如此單純的女人嫁給您,是絕對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對您、對厲家都好,是吧?”
厲京辭又在屬下面前說了句話。
那手下道:“厲少的意思是,慕家的女兒想嫁進(jìn)來可以。但是大女兒不行,小女兒聽說是慕太太手把手教出來的。我們厲少還是對慕家二小姐比較感興趣!”
崔華當(dāng)即愣住,臉都白了。
完全沒想到厲京辭會提出這種要求。
甚至想到自己女兒以后也會被厲京辭凌虐致死,崔華方寸大亂,完全沒有了剛才能說會道的樣子。
她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畢竟,厲京辭親口提出要取慕雪嬌。
她若是貿(mào)然拒絕,肯定會把厲家得罪個徹底。
可若是不拒絕,她又怎么能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進(jìn)入虎穴呢?
崔華兩手緊張的揪在一起,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厲少,您有所不知。我們嬌嬌最近快要訂婚了,你要是早些說,我肯定不會這樣為難?!?/p>
厲京辭頓了頓,將自己想說的話告訴手下。
手下重復(fù)道:“慕太太,訂婚又不是結(jié)婚。我們做過調(diào)查,慕二小姐跟那個男人頂多算談戀愛??赡侥弦艟筒灰粯恿?!她不僅跟人同居,聽說,都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了!”
厲夫人一驚,不悅地望向崔華,道:“慕太太,你這是在耍我嗎?我們厲家就算再怎么想娶進(jìn)門一個媳婦兒,也不可能接受一個結(jié)了婚的女人!你這不是拉我們下水嗎!”
崔華被弄得兩面不是人,連忙道:“厲夫人,您誤會了,這全部都是誤會!我可以跟您保證,慕南音絕沒有結(jié)婚。我有朋友就是民政局的,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慕南音的登記信息。所以您放心,慕南音絕沒有結(jié)婚一說!”
面具下的厲京辭臉色陰沉了幾分,有些自責(zé)。
自己竟然沒有想到,崔華會去民政局調(diào)查這件事。
怪不得,這女人現(xiàn)在敢明目張膽地來替慕南音求親。
屬下在他的示意下,對崔華道:“慕太太,我們厲少說了!除非您把慕二小姐嫁過來,才能彰顯出您的誠意。否則,他可不會要一個與別的男人同居過的女人!”
崔華簡直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做‘騎虎難下’!
厲夫人現(xiàn)在也一頭霧水,一肚子疑問。
她讓女傭先招待著崔華去茶室喝茶,而自己連忙將厲京辭帶到書房。
“京辭啊,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嗎?為什么總要人替你傳話呢?”
厲京辭冷哼了聲,道:“您還看不明白嗎?一個狠毒的后媽想把繼女推過來送死,這種人我何必跟他浪費(fèi)口舌?”
他可不會告訴母親,因?yàn)樗麓奕A聽出他的聲音,識破他的身份。
厲夫人道:“就因?yàn)槟侥弦舨皇撬H生女兒,這門親事才好成呢。你也是!又不讓你娶,你管她嫁進(jìn)來的是大女兒還是小女兒?”
厲京辭聲線發(fā)冷,道:“不是我娶,至少也是以我的名義娶吧?難不成,就讓這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們厲家娶的媳婦,質(zhì)量都這么差嗎?和別人不清不楚同居的女人,也能娶回來做媳婦?”
厲京辭把慕南音貶低成這樣,就是為了打消母親想接受慕南音做厲家兒媳的念頭。
厲夫人突然狐疑地望著他說,道:“不對呀?以前這種事,你是從來都不管的!今兒個,究竟是怎么了?”
厲京辭深深嘆了口氣,道:“我只是累了!這些年,我們厲家被這件事搞得聲名狼藉,我的名聲也被敗壞成這樣,您覺得值得嗎?”
提起這個,厲夫人突然間就怒了,恨恨地說:“你可真是沒良心呀!京墨是因?yàn)檎l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我再說一遍,大師已經(jīng)算過了,這次絕對……”
厲京辭突然冷聲打斷道:“不要再提什么大師!他哪次算準(zhǔn)過?如果我是您,我早把他那個破廟都給端了!”
厲夫人嚇得趕緊制止住他,責(zé)備道:“你這孩子,怎么什么話都敢說?冒犯圣人的話你也敢!”
厲京辭無奈又心酸。
父母如今求神拜佛,也試過了無數(shù)辦法全都失敗之后的無奈之舉。
可厲京辭不能眼看著慕南音嫁進(jìn)來。
他絕不允許她踏入這趟渾水!
所以他口氣強(qiáng)硬,對母親道片:“慕家要嫁,只能是小女兒!否則,我絕不會配合你們!”
說完,他絕塵而去,徒留厲夫人一個人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