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母六神無主時,連續(xù)剎車聲從背后傳來。
圍著卞時蘊要聯(lián)系方式的記者們紛紛回頭。
卞時蘊一看這架勢,以為是她老爹派人來了,可當車門打開,卞時蘊瞬間把心按回了肚子。
只見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女人從車里下來。
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六歲左右,一頭利落的及肩發(fā),看起來既成熟又干練。修長的雙腿,包裹在黑色包臀裙下,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度量好的距離,穩(wěn)重又帶著絲絲壓迫感。
沈母看清來人后,眼神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許熹微路過沈母身邊,卻連停頓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越過她,站在了一眾記者面前。
“我叫許熹微,沈氏集團公關部經(jīng)理?!焙唵蔚淖晕医榻B結束,許熹微沖身后揮了揮手,幾個穿西裝的大漢拎著黑色皮箱上前。
“打開!”
隨著皮箱逐一彈開,里頭紅彤彤的現(xiàn)金立刻引得大家一片竊竊私語。
“知道大家辛苦,所以特意趕過來請各位喝下午茶?!痹S熹微抬了抬下顎,一股盛氣凌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望賞臉?!?/p>
她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隱喻。
這位公關經(jīng)理準備用錢來交換他們今天拍攝的內(nèi)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見沒有人上前,許熹微隨意的從其中一個箱子里撈起一大疊:“先到先得,發(fā)完為止?!?/p>
沈母看見這一幕,不禁放松下來。
沈煜有救了。
“這些新聞報道才值幾個錢。”其中一個記者果斷用內(nèi)存卡交換了一大疊現(xiàn)金,頭也不回的跑了。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其他人見箱子里錢越來越少,生怕自己趕不上這趟財富列車,紛紛開始掏內(nèi)存卡。
領完錢,眾人一哄而散,權當今天沒有來過。
許熹微將內(nèi)存卡遞給身邊的保鏢,保鏢立刻當場焚毀。
“沈夫人,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許熹微是沈老爺子身邊的人,原先老爺子拿她當孫媳婦培養(yǎng)的,后來沈太太的位置由姜稚取代,她就被沈老爺子安排到了公司當了公關經(jīng)理,專門處理公司的負面新聞。
但許熹微的權限并不止這些,譬如每年分給沈母多少錢,都由她說的算,包括參加宴會需要佩戴的珠寶首飾,也是由她經(jīng)手批條子。
所以沈母每次見她,都會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忌憚。
好在她們之間不存在什么矛盾,許熹微不近人情歸不近人情,但她的出發(fā)點永遠都是為了沈氏。
想到這兒,沈母毫不猶豫的指著姜稚跟卞時蘊:“她們手里也有對沈煜不利的視頻跟錄音?!?/p>
許熹微轉(zhuǎn)頭看向姜稚跟卞時蘊時,眼神閃過一絲掂量的味道。
許熹微來到姜稚面前,居高臨下道:“沈太太,沈老爺子讓我?guī)€話給您,他說沈煜有負于你,但沈家沒有負過你,請您看在他老人家的薄面上,給沈煜一次機會,至于孩子的事,他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姜稚:“他老人家醒了?”
許熹微:“剛醒沒多久,一直在叨念您?!?/p>
姜稚欣慰一笑:“老爺子吉人天相,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勞駕回去告訴老爺子,待送走客人,我立刻就過去看他?!?/p>
姜稚句句都有回應,可是,卻沒有一句是正面回應許熹微。
許熹微并非不擅長拉扯,但她覺得沒有必要。
“沈太太,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沈公子的事,老爺子自有定奪,您何必留著那些慪氣的東西呢?”
卞時蘊抱著膀子,冷嗤道:“你管我們留著做什么?回頭做個專輯也跟你沒關系吧?還有,姜稚跟沈煜已經(jīng)離婚了,這個稱呼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了?”
面對卞時蘊的挑釁,許熹微面色沒變,但眼神里卻透出一截鋒芒:“就目前而言,我還沒有接到任何關于沈公子與沈太太婚變的消息。我稱呼她為沈太太,有什么不合適?”
卞時蘊:“怎么著,人家離婚還得通知你一聲?你是打算隨份子嗎?”
許熹微轉(zhuǎn)向姜稚,眼神里透出勢在必得的銳意;“沈太太,我無意冒犯您,但作為公司的危機公關,我必須保證公司利益不受損害,所以,還請您見諒?!?/p>
姜稚:“許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憑許小姐的能力,應該沒有什么人能真正威脅到沈氏利益。”
許熹微聽她意思好像是不想給。
不料姜稚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錄音跟視頻的確對我沒什么用處了,刪了也無妨?!?/p>
許熹微面上無異,心里卻已經(jīng)把姜稚定義為識時務那一類了。
卞時蘊對姜稚一向言聽計從,她說刪,那就刪唄。
兩人當著許熹微的面徹底刪除之后,姜稚不緊不慢道:“我已經(jīng)把所有資料都清空了,若日后市面上再出現(xiàn),那就跟我無關了?!?/p>
沈母剛放松下來的心臟,瞬間又被拎到了半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卞時蘊眼睛一亮,瞬間GET到了姜稚的用意。
沒刪的話,網(wǎng)絡上出現(xiàn)任何不利于沈煜的信息,姜稚都難辭其咎。
如今她們當著許熹微的面刪除了,沈煜再有什么錄音冒出來,那就跟她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許熹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不應該叫姜稚刪的。
錄音留在她手里,比刪掉更安全。
沈母不淡定了:“許小姐,她肯定有備份,沒有備份她不會這么說的。趕緊讓她拿出來,絕對不能叫她得逞啊?!?/p>
許熹微目光掠向姜稚,看見她意興闌珊的擺弄著毛毯邊緣的流蘇,一瞬間,許熹微感覺自己就是那條被姜稚捏在手里的流蘇。
她被人拿在手里把玩,戲弄,卻還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
許熹微將這股異樣壓下,冷冷道:“謝謝沈太太的配合,時間不早,告辭了?!?/p>
“記得把這個老太婆也帶走?!北鍟r蘊踮著腳朝許熹微背影大喊。
許熹微下壓的眉眼泛出一抹厲光,她沒有理會卞時蘊的故意挑釁,禮貌又高冷的沖沈母伸了伸手:“沈夫人,請吧。”
沈母緊張道:“許小姐,萬一她們使詐,還留著備份錄音怎么辦?”
“沈夫人,您有擔心這個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收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