疣沈煜原先以為,婚后的一地雞毛是他見異思遷的報應(yīng),剛剛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種種只是開胃菜,頭頂上的綠帽子才是他真正的報應(yīng)。
人一旦開竅,什么事都能想通了。
何依依跟許熹微點名道姓想要姜稚跟他的‘出軌’照,歸根結(jié)底是何依依自己做了丑事被姜稚察覺,擔心被抖落出來,便想把別人也拖下水。
若只是單純的提防姜稚,為何還要拉自己下水呢?
沈煜自嘲一笑。
好惡毒的心機。
如果那晚真的叫許熹微得逞,他跟姜稚日后恐怕就得任憑別人擺布了。
想到這兒,沈煜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這個動作牽引著后背的傷口,雖然疼,沈煜卻覺得十分值得。
再看何依依。
沒有厭惡,也沒有憎恨。
他對不起姜稚,現(xiàn)在何依依對不起他。
報應(yīng)。
全都是報應(yīng)。
沈煜仰起頭將酸澀的眼淚咽回肚子里。
何依依在他身邊睡得很熟,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沈煜一個人睜著眼睛到天亮,不明就里的何依依剛睜眼就囑咐他,別忘了把她看中的那套鉆石項鏈買回來。
“好端端的買鉆石干什么?!鄙蜢蠁?。經(jīng)過諸多波折,沈煜也學會沉住氣了。
何依依沒聲好氣道:“明天晚宴,你想我光禿禿的出席?”
沈煜想起來了。
原本計劃十天才公布中標單位,但僅過去五天,官方便宣布將于明天晚上九點公布結(jié)果。
沈母不知從哪里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說這次臨江招標單位看中了南亞一家老牌企業(yè)。
南亞參與招標的公司一共三家,姜稚代表的沈氏集團,趙鵬飛旗下子公司興源集團,沈煜名下日立醫(yī)療器材。
論資歷當然是沈氏集團牌子最老,但沈氏已經(jīng)被賣給榮盛了,興源被趙鵬飛收購的,舊包裝套新玩意兒,算不上老品牌。
這官方說的老牌公司指的不就是沈煜嗎?
消息一出來,沈母就迫不及待的給南亞商會里的大佬們廣發(fā)請?zhí)?,而且用的還是沈氏曾經(jīng)的名頭。
以至于收到請?zhí)娜?,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沈家,還是沈氏集團。
為凸顯莊重,沈母破天荒花了大價錢給何依依定制了一套高檔晚禮服。
她可不想叫客人看見何依依那副窮算像。
許熹微這次為沈家立了大功,沈母送給她一套昂貴的珠寶。
何依依看的有些眼紅,可她拿不出那么多錢,就只能讓沈煜來買單。
看見賬單上的幾個零,沈煜感覺天靈蓋都炸了,兩百多萬。
日立公司創(chuàng)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七個月沒有進賬了,何依依張口就要這么多,沈煜實在拿不出來。
何依依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質(zhì)問:“你是覺得我不配嗎?”
“這跟配不配沒關(guān)系?!鄙蜢掀v道:“只是一場尋常的晚宴,你需要這么大手筆嗎?”
“尋常的晚宴?你搞錯了吧,這是慶功宴,慶祝你們中標成功,你媽請了那么多人來,我不要面子的嗎?”何依依越說越激動:“她送我一套這么貴的禮服,卻不給我首飾,回頭我光禿禿的站在人堆里,到底丟的是誰得臉你不想想?!?/p>
沈煜聽得腦袋又大了一圈。
“我嫁到你們家,兒子給你生了,罵名我也背了,要你一套首飾過分嗎?”
“公司現(xiàn)在困難……”
何依依目光咄咄:“困難困難,你哪天不困難,從我認識你開始公司就沒有不困難過,沈煜,你要舍不得就直說,大不了我問人借去?!?/p>
“你問誰借?你那些親戚朋友誰買得起兩百萬的珠寶?”沈煜忍不住懟了她一句。
何依依也被激怒了:“說到公司,沈煜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可是幫你填了幾千萬的窟窿,那時候我眼睛眨都不眨的就給你了,現(xiàn)在問你要幾百萬的珠寶,你就舍不得了?”
她不提還好,提這個沈煜氣的肺都要炸了。
“還好意思跟我提那筆錢!呵,你拿姜稚的溫泉山莊套出來的錢幫我填窟窿,回頭跑到我面前邀功說是你借的?”
何依依理直氣壯:“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要不是我,你以為姜稚舍得抵押她媽的房產(chǎn)給你還債嗎?”
這一幕,不由得讓沈煜想起當初被興源擺了一道,擔心捅到沈老爺子耳朵里,不敢跟家里人說,是姜稚拿自己的嫁妝幫他填補了窟窿,說來可笑,那時候的沈煜覺得作為妻子,幫扶丈夫是應(yīng)該得,所以也沒有多感激。
現(xiàn)在何依依理所當然的樣子,跟他當初好像一模一樣。
他或許早該看清楚這個人的。
只是自尊心不允許他承認自己選錯了,所以才一直苦苦強撐。
沈煜諷刺的反問:“拿別人的房子抵押,你還覺得光榮了?”
何依依急了:“現(xiàn)在說這種話?當初是誰跟我說,姜稚其實還有錢,但就是不肯拿出來幫你?”
樓下的沈母越聽越窩火,蹬蹬上樓:“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沈煜背過身,何依依則是一臉不服氣。
“不就是一套珠寶嗎,給你就是了?!鄙蛎魈炷敲炊啻罄性趫觯我酪酪堑裘孀?,就相當于他們沈家掉面子。
可要說花兩百萬重新置辦一套那是不可能,沈母從自己首飾盒里挑了一套借給何依依,讓她好搭配衣服。
何依依不滿歸不滿,可好歹面子有了。
沈煜身體不適,需要臥床休息,吃過早飯,何依依接到許熹微的電話,讓她出來一趟。
何依依以為許熹微完成了她之前交代的事,到地方后卻被告知事兒沒辦成。
何依依怒了:“你耍我?”
許熹微:“我一大早跑過來耍你?”
說完,扔了一只信封過去。
何依依問她是什么。
“打開看不就知道了。”
何依依拆開信封,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不解:“你把姜稚跟周胤的照片拍下里干什么?”
“他才不是周胤。”許熹微猜到她會這么說:“這只是周胤的替身,姜稚那一夜不管跟這個替身怎么度過的,有了這張照片,你就算是拿捏住姜稚的軟肋了?!?/p>
何依依聽得云里霧里。
許熹微直接給她放了一段自己跟耶波的錄音,聽到電話里那個聲音承認自己不是真的,只是一個替身以后,何依依捂著嘴,只露出一雙受驚過度的眼眸。
許熹微冷笑:“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滿意了吧?!?/p>
雖然跟自己預期有些不一樣,但也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強。
何依依將照片收進包里:“謝了。”
臨走,許熹微關(guān)照何依依:“這些日子多安撫安撫沈公子,他以后前途無量?!?/p>
不需要許熹微提醒,何依依也曉得該怎么做。
姜戴雖然跟能討她的歡心,可姜戴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給不了她任何未來。
她吵著離婚,也不是真的想離,只是怕哪天東窗事發(fā),自己會凈身出戶罷了。
如今她有了姜稚的把柄,也就不怕什么了。
許熹微開車走了,何依依立刻把照片拍到手機上發(fā)給姜稚。
——把之前的照片刪了,不然我就把你的丑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