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波循著葉真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了片刻,腦海里忽然想起復(fù)盤時的一個細(xì)節(jié)。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無人機。
出發(fā)之前,耶波除了對周圍環(huán)境進(jìn)行詳細(xì)勘測之外,還特別關(guān)注了天氣變化。
因知道會有暴風(fēng)雪,聯(lián)盟軍摒棄了速度最快的直升機,選用沉重的裝甲。
而前去炸毀實驗室的反叛軍武裝也同樣選擇了跟耶波他們同樣的交通工具。
說明他們也對北境的環(huán)境做了嚴(yán)格分析。
既然都知道會有暴風(fēng)雪,又怎么會選用無人機呢?
還有,查理森在復(fù)盤的時候說過,他在搜索無人機源頭信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兩輛移動的車子,而且距離只有十五公里。
這就代表耶波在實驗室大開殺戒的時候,無人機操控員就已經(jīng)在附近了,按照信號連接距離,在耶波離開實驗室的時候,無人機完全可以對地面展開火力攻擊。
但他們遲遲沒有動作。
一直等到耶波落單,無人機才開始行動。
查理森當(dāng)時的解釋是,可能是因為姜嶺山跟姜稚打得那通電話,導(dǎo)致信號泄露。
解釋雖然合理,但卻不能讓耶波完全信服。
姜稚趕到時,正是無人機攻擊最強烈的時候,要不是裝甲車防彈,他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在那種情況下姜稚居然毫發(fā)無損。
緊跟著查理森打電話通知他們其中兩架開啟了鎖定模式,那就說明,在這之前,無人機一直都是人為在操控。
這就很奇怪了,既然可以開啟鎖定模式,為什么不一早開啟,非得等阿權(quán)跟查理森趕過去后才開啟?
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擔(dān)心傷及無辜,所以才在最開始使用人工操控,當(dāng)發(fā)現(xiàn)阿權(quán)跟查理森過去后,才迫不得已開啟鎖定模式。
……
從浴室出來,姜稚聽見耶波在打電話,便放輕了腳步,可耶波還是像有感應(yīng)一樣回頭朝她看了一眼。
姜稚下意識攏緊浴巾,拖著沉重的雙腿,貼著墻根跑去更衣室。
看她倉皇逃跑的樣子,耶波勾唇笑了笑,繼續(xù)跟電話那邊的人下達(dá)命令。
姜稚穿戴好出來,耶波電話正好也打完了。
見姜稚眼神游弋,像在找什么東西,耶波問:“找什么呢?”
姜稚捂著脖子:“奇怪,你送我得那串狼牙項鏈不見了。”
“別找了。”耶波把手機塞進(jìn)兜里:“項鏈被你前夫收起來了,他說你不喜歡。不過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派人重新弄了件禮物過來?!?/p>
姜稚:“……”
說起禮物,姜稚想起來了。
她從俄亥帶了好些紀(jì)念品回來,今兒是周末,正好可以先送出去一批。
姜稚第一通電話自然是打給卞時蘊。
“我不在南亞,我家樹結(jié)果了,忙著收呢?!?/p>
云芝甘露是制作線香的重要成分之一,姜稚關(guān)心一句:“今年收成怎么樣???”
卞時蘊:“還不錯,去年我姥爺剛施過肥?!?/p>
“那我就不打擾你干農(nóng)活了?!?/p>
姜稚剛要掛電話,卻被卞時蘊叫?。弧鞍ググ?,我好無聊,你陪我多聊會兒唄。”
卞時蘊感覺在山上待得都要傻了,那天居然跟青蛙玩了幾小時。
姜稚輕輕一笑,眼底突然多出幾分寵溺:“你想聊什么呀?”
卞時蘊想了想,“咱們什么時候去辛西婭呀?”
“你問的正巧,我本來想今天跟你商量什么時候去呢?!?/p>
辛西婭四面環(huán)海,是距離最近,且性價比最高的度假圣地。
但卞時蘊過去可不是度假的,她是要化解身上的厄運。
“你那個道士阿姨跟你說過什么時候嗎?”姜稚問。
“她沒說具體什么時候,只是囑咐一定要帶最好的朋友去?!北鍟r蘊哼笑:“就差報你身份證了?!?/p>
姜稚:“那就等你收完?!?/p>
卞時蘊一聽來勁兒了:“那行,我這兩天加快進(jìn)度。”
“大概要多久?”
“最多一個星期。”
姜稚在腦海里盤算了一下,一個星期差不多。
“就這么說了?!?/p>
掛斷電話,姜稚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她好奇道:“你盯著我干什么?”
耶波:“你不是要跟圣安彼得打官司嗎?不打了?”
“我想等周胤變現(xiàn)以后再起訴?!?/p>
耶波一想也對,誰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更何況,周胤投資圣安彼得的錢有一部分還是他提供的。
姜稚繼續(xù)剛剛沒談完的話題:“你剛剛說,又給我準(zhǔn)備了其他禮物,我能知道是什么嗎?”
她別的不怕,就怕耶波又送她稀奇古怪的,在俄亥的時候,耶波就許諾下次生日要送她一顆象牙。
那玩意兒能輕易收嗎?被人舉報,她指不定得進(jìn)去踩縫紉機。
“犀牛角?!?/p>
葉真身上戴著的那塊犀牛角被姜稚收起來了,前兩天耶波問過,可姜稚始終都不講藏哪里了。
指甲蓋那么大,掉地上都沒人撿的破玩意兒,被她當(dāng)寶貝似的藏著掖著,耶波實在看不過眼,決定弄一整個過來。
姜稚一聽犀牛角,立刻就傻眼了:“你從哪弄???”
“墨西哥?!?/p>
“別了吧,拿東西是違禁品,你就算弄到了,也過不了邊境那一關(guān)?!?/p>
耶波遞給她一抹安撫的眼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她心說,我當(dāng)然怕了,回頭警察找上門,去踩縫紉機的人又不是他。
“要不,要不你送我其他的吧,我看上一對珍珠耳環(huán),我很喜歡。”
“你這么挑禮物,別人會以為我破產(chǎn)的?!币ㄖ鲃訙惤?,把人困在懷里:“不過,你喜歡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玩一玩,但犀牛角你還是得收。”
“為什么?”
“為什么?”耶波氣笑了:“你這破身體,隔三差五的生病,不多吃點好的補一補怎么行?”
那也不用吃犀牛角啊。
姜稚正欲反駁,卻被一串電話鈴聲打斷。
耶波撈起手機一瞧,眼底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
賽文那個陰魂不散的狗東西居然還敢給他打電話。
耶波把懷里的人松開,走到窗戶邊:“喂?!?/p>
“周胤,你麻煩大了?!辟愇脑陔娫捘沁吢朴频?。
耶波:“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賽文輕笑:“別裝了,我知道北境實驗室里的研究員是你帶走的?!?/p>
“凡事都得講證據(jù),你說是我,就是我?”
“呵,前段時間你突然回俄亥,別告訴我是巧合?”
耶波面無表情道:“誰給你的底氣,有膽子盤問我?”
賽文并沒有被耶波的銳意嚇到:“發(fā)了你幾張照片,看過就知道了?!?/p>
很快,手機震動。
耶波維持著通話,點開對話框。
看到圖片那一瞬,渾身血液凝固。
那是一張他半邊身子探出裝甲車射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