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走這一步,黎賽電話就來了。
黎賽跟阿權(quán)現(xiàn)在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全天看護,查理森跟庫爾特負責老宅的安保。
周胤估猜黎賽打電話過來多半是關(guān)于姜稚。
“喂?”
“BOSS,出大事了?!崩栀愒陔娫捓镎Z氣焦急。
周胤臉色平靜,還有什么比姜稚想吃狗糧更大的事嗎?
“說。”
“少奶奶離家出走了?!?/p>
黎賽不敢跟的太緊,生怕引起某人逆反心理,回頭磕著碰著,他這條命都不夠賠的。
周胤無語望天,離家出走的習慣也能遺傳?
“她現(xiàn)在在哪兒?”
“溫泉山莊?!?/p>
周胤一梗:“……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黎賽踮腳觀望了一番:“哦,剛走出門,BOSS,現(xiàn)在改怎么辦?”
周胤:“你待在原地,看著她走遠就可以了?!?/p>
黎賽倒吸一口涼氣:“不好吧,天都黑了,不如這樣,我悄悄跟上去,等您回來,我向您報告位置。”
下一秒,黎賽聽到了周胤有史以來第一次咆哮:“既然知道還問我!”
……
姜稚領(lǐng)著狗,背著行囊,挺著孕肚走的十分瀟灑。
魯班平時只在溫泉山莊撒謊,忽然看見外面的世界,各種好奇,各種探索,幾分鐘的路程因為它變得格外漫長。
黎賽氣喘吁吁追上來:“少奶奶,沖動是魔鬼,有什么事好商量?!?/p>
姜稚頭也不回道:“我是孕婦,可我不是傻子。”
“沒人說您是傻子?!?/p>
姜稚有點哽咽:“那為什么把魯班的狗糧都藏起來?!?/p>
黎賽:“……不是我藏得?!?/p>
“你們都是一伙兒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黎賽繞到她面前,倒退著走路:“怎么會,我跟阿權(quán)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p>
姜稚停住腳步,定定地望著他。
黎賽連忙揚起微笑,以為自己的肺腑之言打動了她,豈料,下一秒,姜稚就哭了:“你還騙我。”
黎賽手足無措,感覺天都要塌了,這才幾個小時,少奶奶就在他面前哭了兩回。
“冤枉,少奶奶我騙誰也不能騙您呀?!?/p>
“那我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句話你跟誰學的?”
“我……我……”黎賽一拍腦袋:“葉真,他說這是宣誓忠誠用的,非常有力量?!?/p>
“他是耶波的人。你跟他學?”
黎賽:“……”
姜稚繼續(xù)往前走,跟黎賽擦肩而過。
“少奶奶,你等等我。”
姜稚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搞得,情緒反復(fù)無常,今早蘭花的葉子黃了一片,心情就急轉(zhuǎn)而下,忍不住想哭。
魯班餓了,她去放狗糧的盒子里翻了半天沒翻到。
心情更不好了。
午睡的時候,夢見周胤跟耶波一起責備她不懂事,懷了孕就把自己當祖宗,醒來后委屈的不行,心情徹底跌落谷底。
一般這個時候,姜稚都會找卞時蘊開解開解,周胤卻在這個時候打電話跟她說,要去姜家老宅。
姜稚就猜到他肯定會告狀,于是就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狗離家出走了。
……
深秋的夜晚已經(jīng)能感覺到?jīng)鲆饬耍卦谂萃渲虚g的路燈混著樹葉的形狀落在公園的木椅上。
姜稚坐在椅子上,想著今晚就在這兒對付一宿,等天亮了再想想去哪。
周胤趕到時,姜稚正往躺椅上鋪衣服。
黎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BOSS,早就打電話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黎賽皺了下眉頭,什么味道?
魯班對周胤很冷漠,但耶波在的時候,大老遠就頭搖尾巴晃的,今兒不知道怎么了,趴在地上啃樹枝的魯班忽然就站起來了,看見周胤后,破天荒的沖過去,追著人腳后跟又叫又抓。
聽到狗叫,再一抬眼,姜稚嚇了一跳,沖黎賽大喊:“還說你跟他們不是一伙的,你看!”
周胤站在離她一臂之遙的地方,這個距離對姜稚來說,進可攻退可守。
“誰又惹到我們不開心了?”周胤溫聲詢問。
姜稚:“沒有,你們都很好?!?/p>
情緒再怎么低落,也要把衣服折好再放回包里。
“早上我看見蘭花葉子有點黃,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是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不高興了?”周胤語氣自責。
姜稚吃驚的抬頭。
在沒有博弈的情況下,她那雙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純凈到極致。
單純到極致。
“你看到了?”她還以為,只有她一個人關(guān)心周錦書。
她給蘭花取了個非常正式的名字。
還冠上了姓。
本來想姓姜的,考慮到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姓姜了,她不可以這么霸道。
于是就給蘭花冠了‘周’這個姓,名兒取自——云中誰寄錦書來。
耶波夸她好有文化。
姜稚興致勃勃的問要不要給魯班換個名字,用他的姓。
耶波說,不用了,謝謝!
周胤:“那是專門為你養(yǎng)的,我當然會留意了,每天都要看的?!?/p>
姜稚曲起手背擦淚:“等它下次開花還不知道要多久,我覺得它好可憐,一到冬天就焉了?!?/p>
周胤向前兩步:“可以坐嗎?”
姜稚往旁邊挪了一些:“可以?!?/p>
周胤坐在她邊上,目光落在被她攥緊的小包包,勾了勾唇:“出遠門怎么不多帶點衣服?”
“包太小了,放不下!”她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周胤攬住她的肩膀,讓她往自己這邊挪:“想去哪里?”
“不知道。準備明天看的?!焙鋈?,姜稚鼻尖在空氣里縮了縮:“什么味道?”
本來有些傾斜的身姿,立刻做的板板正正:“沒有味道?!?/p>
“不對?!苯苫頌榫教幮嶂?,最后將目標定格在了周胤的西裝外套上。
她越湊越近,直到整個臉都快要埋進去了,片刻后,她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睛閃閃發(fā)亮,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得的事:“周胤,你身上好好聞?!?/p>
周胤不動聲色道:“是嗎?”
“真的,這個味道跟魯班的飯一樣香?!?/p>
周胤被逗笑了。
這都是什么奇葩的形容詞?
“回家給你好好聞?!?/p>
“好。”
剛站起來走了兩步,她又停住了。
周胤不解:“怎么了?”
姜稚委屈巴巴:“腳痛?!?/p>
周胤打橫把人抱起:“下次離家出走,記得坐車?!?/p>
“他們說,孕婦不能開車。”
周胤把她往上掂了掂:“那就找個司機。黎賽開車還可以?!?/p>
路過黎賽身邊,姜稚立刻把頭扭到一旁:“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