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本就生的嬌小,哪經(jīng)得起周胤這一撞。
她本能閉上眼睛。
可預(yù)期的疼痛并未到來。
她惴惴不安的睜開眼眸,卻看見橫在頭頂上的手臂。
周胤一只手撐在真皮坐墊上,另一只手撐在了車門上。
看上去像是緊貼在一起,實(shí)際上,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周胤眼底的驚懼跟欲望交疊,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姜稚下意識用手去推他胸口,可還未碰到,手腕就被周胤握住了。
力道不大,溫度卻驚人。
“不能碰!”他輕不可聞的提醒。
若是觸碰到,周胤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蠢事來。
他不想剛重生又被送走。
管家緊張的握著安全帶,扭著半截身子焦急的發(fā)出警告:“周先生,周先生,男女有別,快從我家小姐身上下去!”
在理智繃斷之前,男人掌心往前狠狠一推,借助車門的阻力,周胤成功將自己推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少爺路線正常了?!?/p>
被欲望折磨的快要發(fā)瘋的男人沉聲道:“找地方停車!”
道路兩旁全是漆黑的樹影,以及連綿起伏的山體輪廓。
姜稚驚魂未定捂著心口,手腕上還殘留著男人剛才留下的溫度。
他究竟怎么了?
急剎車,沒等熄火,周胤便急不可耐的推開車門,一頭扎進(jìn)了黑暗中。
車門自動閉合。
阿權(quán)剛要跟上去,卻聽見從風(fēng)雨中傳來的命令:“車上待著!”
阿權(quán)慢慢的將抓在掌心的衛(wèi)生紙放回原處。
姜稚注視著周胤消失的方向,眼神漸漸變得諱莫如深。
勞叔側(cè)了一眼身邊的阿權(quán):“你家這個周二少,腸胃也太脆弱了,回頭上醫(yī)院看看吧,腸胃不好,最容易得病?!?/p>
阿權(quán):“我家少爺身體好的很。”
勞叔哼笑:“身體好連泡尿都憋不???”
阿權(quán):“……”
樹林深處,周胤仰著臉,雙眼緊閉的迎接雨水洗禮。
他需要這場雨來驅(qū)散體內(nèi)的火。
冰粒順著衣領(lǐng)鉆進(jìn)去,瞬間就融化成了水,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男人喉結(jié)頻繁滾動,難耐的扯開衣領(lǐng),好叫更多的冰粒灌進(jìn)來。
但欲望只是短暫的被撲滅,隨之而來的是更兇狠的反撲,周胤感覺身體快要爆炸了。
他狠狠地曲起五指,狠錘了一下樹干,難道非要逼著他在這里解決?
許是從良的緣故,周胤竟覺得膈應(yīng)。
天人交戰(zhàn)之際,阿權(quán)電話來了。
“五分鐘?!?/p>
掛斷電話,周胤憤然的伸手拉下褲鏈。
特么的,這跟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區(qū)別?
……
周胤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身上的大衣不見了,只剩下那件修身毛衣。
車內(nèi)暖氣開的很足,但姜稚還是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冷氣從周胤身上傳來。
阿權(quán)丟了一包餐巾紙過去,又將自己的外套扔向后排:“少爺,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不然會生病的?!?/p>
周胤抓住外套在頭發(fā)上胡亂抹了一通。
阿權(quán)驚愕:“少爺?”
“開車!”
車子重新啟動。
周胤擦干頭發(fā),不經(jīng)意的側(cè)眸看了姜稚一眼。
似乎為她的淡定感到好奇。
上車之前還在腦海里想了許多借口,現(xiàn)在周胤覺得自己擔(dān)心的有些多余。
姜稚一向如此,跟她無關(guān)的事,她不會主動去詢問。
“告訴你一件事?!敝茇冯S意的將外套丟在腳下,下意識伸手去掏煙盒,掏出一半,又給塞回去了。
姜稚:“嗯?”
周胤:“明天沈煜應(yīng)該會跟你談離婚的事。”
姜稚滿臉不解:“你怎么那么肯定?”
周胤沖她一笑:“我說過,你如果搞不定,我會幫你?!?/p>
他的笑容竟讓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不由得聯(lián)想到周胤在停車場接的那個電話,當(dāng)時勞叔忙著點(diǎn)火。
距離不遠(yuǎn)處的男人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音音裊裊的霧氣順著手背攀升。
不知電話里的人跟他說了什么,男人翹起嘴角,將香煙咬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仰起頭享受般的吐出煙霧。
那個時候,附著在身上儒雅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狩獵成功后得隨心所欲。
男人仿佛天生具有野獸的警惕本能,幾乎在下一秒便收了所有表情。
“要不要賭一把?”
姜稚對上他無害的黑眸,平靜道:“怎么賭?”
“今晚別回家。”
……
這一夜對沈煜來講簡直跟地獄沒有區(qū)別。
孩子丟了一夜,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
“不行報警吧?!焙我酪莱橐f道:“我就說,我的孩子丟了,讓他們查看監(jiān)控,到底是誰弄走孩子的?!?/p>
沈母立刻阻攔道:“不能報警?!?/p>
一旦報警了,警方肯定要查孩子的父親是誰,排除孩子被父親抱走的可能。
到時候再查到沈煜身上,事情只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
何依依崩潰了:“那怎么辦,你告訴我,不報警怎么辦?!?/p>
沈母惱火不已:“喊什么喊,是你把孩子弄丟的,你不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還沖我喊?!?/p>
被沈母一頓呵斥后,何依依捂著嘴默默地啜泣著。
沈煜頹然的將頭埋入掌心。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孩子究竟是被人抱錯了,還是故意綁架。”
“先等等看,如果沒有人索要贖金,那應(yīng)該就是粗心媽媽抱錯了,到時候肯定會登報的。”沈母這么說,也是為了打消何依依報警的念頭。
手機(jī)響了。
沈煜渾身一震,也沒看清楚是誰就接通了。
“喂?”
“沈總,是我呀。”
沈煜眼神頓時失落了。
是陳總。
“陳總,有什么事嗎?我現(xiàn)在……”
“大事,天大的事?!标惪傇陔娫捘嵌瞬粦押靡獾男ζ饋恚骸拔矣袀€朋友昨晚看到你太太跟一個大佬去開房了?!?/p>
沈煜第一反應(yīng)不是憤怒,而是狂喜。
“在哪?你確定嗎?”
陳總說了一個地址。
“趁他們還沒醒,趕緊過去,最好多帶點(diǎn)人,省的大佬不認(rèn)賬。”
沈煜聽明白了,陳總的意思大概是想讓他通知媒體。
“好?!?/p>
掛斷電話,沈煜立刻撈起外套穿上,何依依連忙抓起他的袖子:“你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