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盜竊的事非同小可,作為公司大股東,周胤一大早就坐在了會議室里。
偌大的長條桌,兩旁座無虛席,全部都是董事會成員。
周胤坐在最頂端,左手是總裁,右手是CEO。
這兩人都是由董事會投票選出來的管理者。
說是選出來的,倒不如說是各自陣營里安差的眼線。
CEO是俄亥人,總裁是北歐人,其他股東多數(shù)都是北歐貴族。
一屋子的人,就周胤跟CEO是外籍。
姜稚其實也沒說錯,周胤在北歐看似權(quán)限很大,但多數(shù)都是投資別人家公司,并沒有任何實業(yè)基礎(chǔ)。
主要源于北歐的經(jīng)濟圈早已經(jīng)被先輩們占的差不多了,等周胤這一輩再想擠進(jìn)來,無異于癡人說夢。
加上北歐貴族被東亞來的一批狠人吊打之后,對外來企業(yè)的防范意識越來越強,他們可以接受金錢的投資,卻不肯讓步讓企業(yè)踏入北歐。
周胤能成為圣安彼得的董事長,還是靠著那四分之一的俄亥背景。
但即便有背景加持,隨著圣安彼得越做越大,北歐人依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們想把周胤這個大股東踢出去。
但這些年,周胤除了出席股東大會,其他跟決策有關(guān)的事物,一律不參與。
沒有人能找到他的錯處。
他甚至連緋聞都沒有。
一籌莫展之際,失竊事件,叫他們找到了機會。
“我們懷疑這次失竊跟內(nèi)部人員有關(guān)系?!闭f話的是圣安彼得的總裁,道森。賽文。
北歐古老貴族之一,道森家族的獨子。
這個家族在二十年前,屬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可惜因為長輩的站錯了隊伍,活生生把一流家族,變成成了二流家族。
周胤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神態(tài)從容。
賽文話音落下,CEO反問:“證據(jù)呢?”
賽文早有準(zhǔn)備:“在失竊之前,我們當(dāng)中有人下了一道命令,讓所有巡邏的安保只在十樓以上巡邏?!?/p>
CEO語氣不屑:“就憑這個也未免太武斷了?!?/p>
“還不夠嗎?”賽文看向不停轉(zhuǎn)動打火機的男人:“在我看來,那個人應(yīng)該早就知道有人會來行竊,卻又故意放任行竊者?!?/p>
CEO不悅道:“那只是你認(rèn)為而已,據(jù)我所知,事發(fā)當(dāng)晚,我們當(dāng)中有個人給安保打過電話,提醒他們?nèi)嶒炇易ト?,難不成這也是故意放任?”
賽文不由得加重語氣:“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p>
起初是總裁跟CEO隔著桌子吵,漸漸地人數(shù)開始增多。
CEO勢單力薄,雖然氣勢不弱,可畢竟只有一張嘴。
場面混亂歸混亂,卻沒有一個人敢曝出‘周胤’兩個字,僅用‘我們當(dāng)中的某個人’來代替。
周胤玩味的看著這場鬧劇,情緒很穩(wěn)定,甚至帶了那么點的認(rèn)真聆聽的態(tài)度。
不緊不慢的掏出香煙。
叮!
突兀的脆響,讓大家像突然接收到某個指令,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那個坐在首席位置上的年輕男人身上。
周胤西裝革履,一只手撐在桌上,另一只手反掛在椅背上,非常囂張的姿勢,但沒有人覺得違和。
“何必拐彎抹角那么麻煩,直接報我名字得了?!?/p>
底下沒有人回應(yīng)。
周胤吸了一口煙,睨著賽文:“本來想甕中捉鱉的,可惜你們沒捉住,怪得了誰?”
賽文壯著膽子問道:“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提前告知?”
周胤慢條斯理道:“你在怪我沒有寫郵件提醒你公司來賊了?”
賽文一時語塞。
“周先生,這涉及到公司核心利益,如果抓不住盜賊,追回失物,您可能要為此事負(fù)全責(zé)?!币幻睔W貴族平靜道。
周胤:“我相信法律會保護我的。”
賽文在心里不屑道,北歐的法律,可保護不了你這個野蠻人。
周胤像是有讀心術(shù)一般,在賽文腹誹之后,慢悠悠的補了一句:“如果法律保護不了我,那么它也一樣保護不了你們?!?/p>
在場的股東里,也有中立派。
所謂中立派,就是既不站北歐,也不靠俄亥,他們純屬投資賺錢的。
見賽文似乎想利用這件事把周胤趕下臺,中立派就有點坐不住了。
周胤坐在桌上,一切問題都有的談,但凡他下了桌,回頭把桌子掀了,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周胤可以自己下桌,但不能被人趕下桌子。
中立派代表說道:“我認(rèn)為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該討論一下,保險庫里剩余的藥方該如何處理,目前研究室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我們得找一個更安全,更有保障的地方來儲存?!?/p>
賽文:“何必那么麻煩,直接銷毀不是更省心?”
中立派代表被噎了一下:“道森先生,這都是我們花錢買下來的?!?/p>
“你似乎忘記我們購買它們的目的了?!辟愇淖I笑:“它們本就不該存在,留下它們難道等下一位偷盜者來偷嗎?”
周胤將所剩無幾的煙頭掐滅在桌上唯一的煙灰缸里;“投票吧?!?/p>
二十一位股東,一半贊成銷毀,一半贊成轉(zhuǎn)移。
最后一票看周胤怎么投。
這場面,簡直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上一世,周胤投了銷毀,可在銷毀的時候,姜稚來了一招貍貓換太子,把藥方替換成了一堆廢紙。
后來,她憑借這些神奇的古方,成為南亞最大的藥業(yè)首腦,最后劍鋒直指圣安彼得……
“周先生,您的決定是……”
“保留藥方!”
投票結(jié)果當(dāng)場生效。
散會之前,賽文還試圖揪著周胤跟小偷之間的關(guān)系做文章,卻被中立派頻繁打斷。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會議結(jié)束,周胤沒有過多停留,直接搭乘電梯下停車場。
剛下電梯,黎賽電話就打進(jìn)來了。
“喂?”
“BOSS,姜小姐生病了,要不要為她請一位醫(yī)生?”
其實昨晚黎賽就發(fā)現(xiàn)姜稚有點不對勁了,他暗示過周胤,要不要喊個醫(yī)生來看看。
周胤沒搭理他。
可現(xiàn)在,她病的似乎比昨晚更嚴(yán)重,人都燒糊涂了,拉著那位老管家的手,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