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查理森、庫爾特、黎賽以及阿權(quán),四個人合力扛著一卷厚厚的被子,悄無聲息的來到車庫。
阿權(quán)把即將要開的車子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便,確定沒有任務(wù)問題,方才招手讓他們把被子扛進來。
裹得嚴(yán)絲合縫的耶波橫著被抬進車后排。
查理森他們幾個倒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阿權(quán)跟老醫(yī)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感覺這個造型怎么有點古代妃嬪侍寢呢?
“少奶奶,咱們回哪兒?”阿權(quán)問。
“溫泉山莊?!?/p>
豫園距離溫泉山莊最近,占地也比老宅廣袤,周圍有監(jiān)控,安全這塊是有保障的。
耶波像個貢品似的,被他的手下抬著進了梧桐苑。
后背剛接觸到床墊,被子里就響起了耶波不耐煩的怒吼:“快把這玩意兒從我臉上拿開,想憋死我嗎?”
“先別動?!敝灰娊裳杆賮淼桨尾酱策吷?,伸手去扯帷幔上的同心結(jié)。
同心結(jié)解下,拔步床兩邊的帷幔自動閉合,一個天然的封閉空間就誕生了。
在解的時候,姜稚猶豫了半秒,那半秒是為周胤而感到遺憾。
這本該由他來解的
姜稚利落的將兩邊的同心結(jié)解開后,厚厚的帷幔如幕布般將床內(nèi)的人罩得嚴(yán)絲合縫。
胖嬸端著黃酒進來,看見一屋子大男人簇?fù)碓诮傻拈|房,立刻閃過幾分驚訝。
“小姐,姑爺還好吧?”胖嬸一臉關(guān)心。那晚小姐拿了好些寶貝出去,說是周胤得了怪病,嚇得她跟陳嫂這兩天都沒睡好。
勞叔只管往豫園送吃得,問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稚:“你們姑爺好的很。”
胖嬸立刻笑起來:“那是那是,瞧我這張嘴,活那么大歲數(shù)都還學(xué)不會說話,該打,該打!”
“空房間都收拾好了嗎?”
胖嬸連連點頭:“都收拾好了?!?/p>
“今晚阿權(quán)跟黎賽留下,庫爾特、查理森還有這位老醫(yī)生,您怎么稱呼?”
老醫(yī)生:“不敢不敢,鄙人姓李,名淼針?!?/p>
李淼針!
阿權(quán)挑眉,心說這老醫(yī)生跟李時珍怕不是親戚吧?
“李醫(yī)生,你先跟他們?nèi)バ菹?,白天再來看護。”
胖嬸領(lǐng)著他們前腳走,阿權(quán)跟黎賽后腳就出去了。
耶波從被子里掙脫出來,剛要掀開封閉的帷幔,卻聽外面有人在說話。
“別打開,風(fēng)會進來。”
耶波:“我上洗手間怎么辦?”
姜稚:“現(xiàn)在?”
耶波:“就現(xiàn)在。”
外面?zhèn)鱽硭裏o奈的嘆氣,“你等下。”
厚重的帷幔被掀開,姜稚端著滿滿一碗黃酒,另一只手捏著晶瑩剔透的藥丸;“先把藥吃了?!?/p>
在某人的監(jiān)視下,男人配合地喝完藥,曲臂抹去嘴角溢出的液體:“什么時候才能去洗手間?”
“我領(lǐng)你去?!?/p>
臥室有自帶洗手間,耶波在里面,姜稚守在外面。
有力的沖擊聲讓姜稚尷尬的回頭看向緊閉的玻璃門。
至于搞出出這么大的聲音嗎?
門突然從里面打開,姜稚嚇一跳,耶波看她捂著心口,驚魂未定的模樣,鄙夷的突出三個字:“小饅頭!”
姜稚:“……”
喝黃酒容易犯困,耶波在床上沒躺多久就睡了。
姜稚趁他睡著,拿著換洗衣服去沖澡,緩解生理期的不適。
站在花灑下,姜稚下意識用手丈量了一下自己。
胡說八道,周胤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小。
……
酒店套房里,光線并不明朗。
“主人,都是我的錯。”那晚跟姜稚撞車的大漢滿臉自責(zé)的匍匐在地上,一副甘愿受罰的模樣。
“我是怎么跟你說的?”說話的人竟是一名少年。
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搭配黑色的運動闊腿褲,腳下踩著白色球鞋,搭配上他稚氣未脫的長相,任誰也想象不到,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會是被通緝的反叛軍首領(lǐng)。
跪在地上的男人垂著頭:“記得?!?/p>
主人讓他監(jiān)視,并沒有讓他動手,可他卻一心想為老首領(lǐng)報仇,把主人的話拋在了腦后。
“你已經(jīng)不適合再留在我身邊了?!鄙倌晟ひ魶]有任何起伏。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體一軟,趴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在他身后,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戴上白手套,從盒子里掏出針管,吸取完瓶中液體后,熟練地排出針管里的空氣。
當(dāng)銀針刺入男人后頸的那一刻,男人渾身一緊,卻沒有任何反抗。
片刻不到,男人便失去了氣息,軟軟的倒在地毯上。
西裝男子朝周圍揮了揮手。
立刻有人拎著早已準(zhǔn)備好的大行李箱,過來收拾殘局。
西裝男從容的摘下白手套,連同針管一起扔進箱子。
待他們把行李箱抬出去,身著西裝的男人走到少年身邊,“主人,大衛(wèi)雖然莽撞,但他也是想盡快為老首領(lǐng)報仇。”
少年眉宇間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跟深沉,“那你剛才為什么不說呢?”
“因為他太蠢了?!?/p>
少年冷笑:“你以為你很聰明嗎?戴肯?”
戴肯頓時感到一股寒氣從后脊躥起,在少年冰涼的注視下,他臉上從容也變得十分古怪。
“那場拳賽是你安排的,對吧?”
見事情敗露,戴肯立刻垂頭:“是?!?/p>
“你讓拳手在拳套里藏毒針,你想干什么?”少年臉上隱約浮現(xiàn)出怒意。
戴肯連忙道:“主人,那是殺他最好的機會。”
“誰讓你多管閑事!”少年厲喝一聲,戴肯瞬間單膝跪地:“主人,我知道您想親自為老首領(lǐng)報仇,但以您現(xiàn)在的力量根本沒辦法與他抗衡……”
“所以你們就想取而代之,替我殺了他!”
戴肯沉默了下來。
少年咬牙切齒:“我早就說過,我要親手殺了他祭奠我父親,任何人不得插手!你們當(dāng)我得話是耳旁風(fēng)嗎?”
手機響了。
戴肯抬頭看了看少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少年抬了抬下顎:“接吧。”
戴肯連忙按下接聽鍵。
片刻后,戴肯掛斷電話,宣布結(jié)果:“主人,耶波死了。”
這是可以預(yù)見的結(jié)果。
前兩天豫園大門緊閉,窗簾拉的嚴(yán)絲合縫,可就在剛剛,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特工發(fā)現(xiàn),庫爾特、查理森、黎賽三人扛著一卷被子出來。
戴肯猜測,估計他們發(fā)現(xiàn)耶波快不行了,所以才趁夜將他送到別的地方。
宿敵已死,少年即使心里再不甘,也只得接受。
“主人,我替您訂明天的機票?!?/p>
“留一天出來,我要拜訪一位朋友?!?/p>
戴肯蹙眉:“怎么沒聽說過您在這兒有朋友?”
少年斜睨了戴肯一眼,戴肯連忙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