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兒將魏芳芳跟許小蛾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以后的事情究竟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她現(xiàn)在雖然被迫接受了蘇影珩和蘇驚寒這個兩未婚夫,可皇上的想法誰能保證不會變化?
說不定過幾日,他又覺得沒有背景權勢的她,根本配不上皇子妃的位置,就把親事取消了呢。
對兩位皇子,只能說不討厭。
好感嘛。
暫時真的沒有。
蘇秀兒眸光一轉,就看到了安靜站在沈記布莊鋪門前的沈回。
在皇上宣布,要讓她嫁給兩位皇子時,就看到沈回站在人群中。
中午的時候,也瞧見沈回隨著蘇驚寒進了酒樓用膳。
只因那時太忙,才沒有跟沈回說上話。
蘇秀兒大大方方走過去,在沈回面前站定。
男人真的很高,即便蘇秀兒身材足夠高挑,兩人站在一處,沈回也足足比她高上一個頭。
“沈掌柜,謝謝你的開業(yè)禮物。你看,這些粉珍珠漂亮吧,拿些回去,送給你娘或者家中姐妹?!?/p>
蘇秀兒將手里捧著的木盒打開,露出那一盒子顏色極好的粉珍珠,然后熱情地從盒子里抓出一大把珍珠往沈回手里塞。
沈回退后,拒絕的雙手負在了身后,漆黑的眼眸如幽潭般緊緊盯著蘇秀兒,話中有話。
“我娘不喜歡首飾,我……妹妹……她倒是很喜歡,但她已經(jīng)有了。蘇姑娘還是自己收著把玩。”
蘇秀兒聽沈回提到妹妹時,語氣怪怪的,她想應該是沈回跟自己妹妹關系怪吧。
這到底是人私事,不好過問。
送人東西,原本就是為了處好關系,既然人家不要,再一味強塞就變味了。
蘇秀兒將那一把粉色珍珠重新放回盒子里,一雙眼睛透著真誠。
“那下次我再送你別的回禮。”
“嗯!”沈回點頭,依舊緊緊盯著蘇秀兒的臉,認真地問:“你喜歡大皇子跟二皇子嗎?嫁給他們是你想要的嗎?”
蘇秀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平日里內(nèi)斂的沈回會問得這般直白。
她是真把沈回當朋友,所以不想隱瞞。
她夸張地摸了摸脖子,無所謂地揮手。
“沈公子這話問錯了,喜不喜歡,想不想,這事從來由不得我啊。皇命難違,我的腦袋還想要在脖子上多待些時日呢。”
沈回輕笑了一聲,眼睛里面蕩著溫柔。
是了。
平民百姓,怎么可能拒絕得了高高在上的皇上。
蘇姑娘是清醒聰慧的。
沈回眉眼閃過鋒芒。
可蘇姑娘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他修長的手臂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扣,將那打開的盒子蓋上,粉色珍珠耀眼光芒消失時,再抬眼時語氣篤定。
“不會有人會要你的腦袋。想嫁給誰,不嫁給誰,這些都可以由你自己選?!?/p>
“既然皇上已經(jīng)下了旨,那就你分別跟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觸試試,等到下個月二十八日之前,再根據(jù)自己心意做出選擇!”
蘇秀兒靈動的眼眸眨動,覺得沈回的話,有些奇怪,聽不懂。
這語氣仿佛她的身份有多貴重似的。
她爹又不是什么王爺大將軍,她又不是公主郡主,兩位皇子還真由她說要不要?
除非是皇上主動不要她這個兒媳。
蘇秀兒撇了撇嘴,自己真是得寸進尺,都成了皇上恩人的女兒了,還想著成為公主郡主。
“沈冰塊,你別慫恿我抗旨啊,我的腦袋真只有一顆,很珍貴的?!?/p>
“嗯!”沈回極有教養(yǎng)地應了一聲,不再跟蘇秀兒爭辯,轉頭看向皇上馬車消失的方向:“我還有事,需要出去一趟?!?/p>
蘇秀兒將路讓開。
沈回帶著夜九騎馬離開。
蘇秀兒抿了抿唇,將目光從沈回身上收回。
她發(fā)現(xiàn)沈回最近真的很忙,想見一面是真的不容易。
魏芳芳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身側,她癡癡地盯著沈回的背影一會兒,才收了回來,紅著臉扶住蘇秀兒的胳膊。
“秀兒姐,你覺得沈掌柜怎么樣?我……可不可以喜歡他啊。”
魏芳芳睫毛輕顫,眸底全是小姑娘春心萌動的躁動。
蘇秀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魏芳芳會喜歡沈回。
不過沈回一身清冷高貴氣質(zhì),溫柔、沉穩(wěn)、靠譜。
小姑娘會喜歡他也不奇怪。
如果沈回真是個普通布莊的掌柜,魏芳芳喜歡沈回,倒是可以爭取一試。
可明顯沈回來歷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這般簡單。
蘇秀兒斟酌過后,抬眼認真說道。
“當然可以喜歡,沒有人能剝奪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權力。不過,如果要成親,就應該講究門當戶對?!?/p>
“沈掌柜很優(yōu)秀,初步了解,他家里除了母親之外,應該有個妹妹。剛剛我要送他粉珍珠,他說他妹妹手里已經(jīng)有了。”
“是嗎?那肯定是沈掌柜送的!沈掌柜對妹妹真好。對妹妹都能這般好,以后對待妻子肯定會更好吧!”魏芳芳揪著垂在胸前的麻花辮,踮著腳往前看。
蘇秀兒皺了皺眉,瞬間無語。
她本意是提醒魏芳芳,沈回妹妹能擁有稀有粉珍珠,家世必定不凡。
魏芳芳卻能理解成粉珍珠是沈回所送。
原本還想再說幾句,可看魏芳芳這喜上眉梢的模樣,蘇秀兒就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小姑娘感情上頭,越勸越成仇。
魏芳芳看不清楚局勢,那就讓她自己去闖一闖。等撞了南墻吃了虧,自然就清楚自己斤兩了。
有句話叫做不干預他人因果。
她收留魏芳芳,只是為了平息輿論,樹立自己以德報怨的好名聲。
魏芳芳有野心,她看得出來。
有野心沒有錯,想上爬也沒錯,但不要觸及底線。
如果不踏實做事,踩到她的底線,她的手里還捏著魏芳芳畫押的契書,隨時可以讓魏芳芳走人。
早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分,馬車一路前行,街道兩旁隨處可見隨風輕晃的燈籠。
沈回就在皇上馬車離皇城只差一條街時,進了皇上馬車。
皇上端坐在馬車內(nèi),沈回進來后,聽從吩咐坐到了一側。
“皇上,段戈宏已經(jīng)亂了。自上次您讓人將段珍珠捆了送回段府之后,段夫人最近就一直在外走動,尤其與那首輔溫夫人來往密切?!?/p>
“你是說,貪墨案可能跟溫棲梧有關!”皇上眸中閃過精光,捏著碧璽佛珠的手一緊,渾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殺意,可見并不待見對沈回口中的這個溫首輔。
沈回沒有將話說死,冷靜地回復:“臣還沒有切實證據(jù)?!?/p>
“查,好好查。需要有任何支持,你盡可以找蘇驚寒?!被噬辖o沈回放寬了權限。
沈回微微躬身,應道:“是?!?/p>
談完正事,沈回也沒有立即要離開的意思。
皇上看出來了,挑眉問:“還有事?”
沈回來這一趟,主要為的就是眼下這一件事,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皇上,父王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蘇姑娘成婚一事,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潛意思就是要跟東靖王商量。
皇上多精明啊,他只是微微一皺眉就已經(jīng)想明白,沈回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威脅地睨著沈回,聲音威嚴:“東靖王回京跟蘇秀兒有何關系?”
沈回打開天窗說亮話,起身就那樣跪在了馬車內(nèi),雙手作揖道。
“皇上,蘇姑娘有沒有可能是父王和長公主的女兒?臣想以蘇姑娘兄長的身份給她準備婚事?!?/p>
“她從小和長公主生活在鄉(xiāng)下,又遭魏明澤辜負,前半生過得太苦了。若是再婚,東靖王府理應給她極致體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