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行,這一次沒有吃回頭草,不然老子可真瞧不起你。”
陳江山勾著他的肩膀,得意的豎起大拇指。
“行啦,趕緊老老實實上課?!?/p>
江林誤了一個禮拜的課,那還得辛辛苦苦補回來,到底他上輩子沒能完整的把課程上下來。
這輩子不努力,不拼命可不行。
他高低得整一個大學出來。
不然都對不起自已。
唐月看著旁若無人和陳江山勾肩搭背,走進來的江林眼風都不給自已一點兒。
氣的兩眼冒火,這個江林真能忍得住。
這么長時間真的和自已來了個一刀兩斷。
摸了摸昨晚被唐母扇過得臉。
她們家五畝地還沒有收,可是隔壁鄰居家人家都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收秋。
其實他們家這三年從來沒有操心過收秋的事情。
這件事總有江林幫忙,而江林是誰呀?
那可是村長的兒子一呼百應,只要在村里說一句話多少人愿意幫江林的忙。
十幾個人到他們家的地里也就兩天功夫就收得干干凈凈。
每年他們家不用費任何力氣就能坐享其成,而且還是晾曬的干干凈凈,去完皮的麥子送回他們家。
可是今年明明比往年收秋要早兩天,天氣這么炎熱,江林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家。
母親早就著急了,唐母幾次三番的提醒女兒該收秋了,再不收秋,過兩天下雨的話,這麥子就得爛在地里。
唐月倒是想去找江林,班里見不到江林,江林請假了。
到村兒里江林家里邊兒上轉悠,希望能夠碰到江林,可是江林根本就不在家。
連續(xù)幾天無功而返,昨天晚上母親終于大發(fā)雷霆,和她狠狠地吵了一架。
用唐母的話來說,讓她注意一點兒,不要太過分。
起碼對待江林的時候多少給江林一點兒甜頭,而且對江林稍微溫柔一點兒,人家男人才能被她握在手心里。
誰愿意整天熱臉貼一個冷屁股。
唐月也氣壞了自已,不過是個17歲的小姑娘。母親這番話明擺著是讓自已放下身段,對江林曲意奉承。
江林對自已的心思家里人又不是不知道。
她要是給江林一點兒好臉,萬一江林提出什么自已難以招架的要求,那就麻煩了。
再說母親這副嘴臉讓她實在看不下去,這不活像是個拉皮條的嗎?
母女兩個話趕話,終于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唐母狠狠的扇了她兩個耳光。
用唐母的話來說就是她趕緊把江林哄的回心轉意,把家里麥子收了。
不然的話別怪自已不客氣。
讓她一個女孩兒上學就是沖著江林去的,如果她連江林都籠絡不住,那就不用上學了。
回家干農(nóng)活兒。
那五畝地就夠她一個人收。
唐母那冰冷的嘴臉讓唐月昨天晚上觸目驚心。
這會兒猛然想起來,家里兩個妹妹都沒有上學。
她之所以能上學就是因為考上初中的那一年,恰巧江林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追在屁股后面。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父母怎么可能從家里拿出錢供她上學?
自已還有弟弟呢,還有哥哥呢,家里男孩兒還沒有錢上學,怎么可能有能力供自已上學?
這三年的時間讓她飄了。
忘了父母是什么樣的人,父母所給她的所有寵愛都建立在江林對自已好的基礎上。
否則的話看看底下的妹妹,妹妹已經(jīng)不能上學,在家里跟著母親做農(nóng)活兒。
唐月一想到自已要像大多數(shù)農(nóng)村女孩兒一樣,天天不是喂雞喂豬,就是在地里打麥子。
光是想一想她都覺得打寒戰(zhàn)。
她絕對不要過這樣的生活,她要像城里的女孩兒一樣穿漂亮的衣服。
不用干這種讓人惡心的家務,每天在家里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看看書,看看電影,要不然就聽聽廣播。
如果說以前她還對于自已可以過上這種人上人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可是現(xiàn)實讓她知道,起碼現(xiàn)在在沒有考上大學離開這里之前,自已還得靠江林。
一想起江林前兩天那樣對待自已的嘴臉,唐月就恨江林。
為什么江林不能像以前一樣對自已百依百順!
對自已馬首是瞻!
對自已唯命是從!
如果江林還和以前一樣乖巧多好,為什么非要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只是需要江林供自已上了大學,如果上了大學她就可以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這樣她就可以和行之在一起。
像城里人一樣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兒,過自已想要的生活,再也不用在村里被母親威脅。
過這種雞飛狗跳的生活。
可是現(xiàn)在江林變了,她知道自已前段時間態(tài)度有點過分,把江林逼急了,也許自已必須適當?shù)淖龀龈淖儭?/p>
當然如果讓江林繼續(xù)對自已唯命是從,看來得換一個法子。
江林喜歡自已這一點毋庸置疑,她相信江林不會那么輕易改變。
只是江林這一次長本事了,居然真的跟自已硬起了心腸。
更重要的是顧行之那里最近也很艱難。
顧行之每個月靠自已的那一點兒補貼才能吃上飯,顧行之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每天一頓飯,每一頓飯只能吃一個玉米面兒的饅頭。
行之雖然沒從來沒有求過自已,可是她看著行之現(xiàn)在越來越瘦,有好幾次差一點兒暈倒,心疼不已。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自已必須做一點自已應該做的事情,目前來說只有緊緊的抓住江林。
讓江林繼續(xù)給他們兩個人當牛做馬,為自已未來美好的生活做墊腳石。
恢復上課之后,江林依然和以前一樣,上課認真聽講,下課甚至都不跑出去玩兒,一個人坐在那里忙著做題。
陳江山看到江林在那里做題,一開始不理解,可是后來也被江林感染,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兒和江林一塊兒做題。
難得自已哥們兒現(xiàn)在對那個女人不屑一顧,同時也有了上進心,起碼自已這個發(fā)小得陪著哥們兒才能顯出他們情誼的珍貴。
于是兩個班里原本學習成績墊底的人居然沒事兒干,下了課在那里勤奮學習。
連班主任老師看了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詫異。
畢竟像他們這種縣城的中學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大學的。
基本上到了高三這一年能考上的就能考上。
考不上的已經(jīng)可以預見他們以后要么回村兒里,要么就是靠父母,不是接班兒,就是成為盲流。
像江林這樣擺明了以后回村里種地的居然還努力起來。
可是僅僅靠唯一的一年,想要努力出個結果。
那可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