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頭一次這么近的看到尸體,本來以為會有些惡心嘔吐的反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接受的還挺快。
只是略微感到些許的不適,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感覺。
一旁的趙文顏見狀默默的點了點頭。
還行,比想象中強點。
洛安深吸口氣,俯下身子湊近去看傷口。
說實話,他也不太相信能夠一刀將脖子砍斷,要知道脊椎骨可是非常硬的。
古代菜市口砍頭,那也是被砍的人跪在地上主動伸長脖子,配合劊子手的發(fā)力姿勢。
劊子手是一個傳承的職業(yè),經過祖輩相傳的手藝。
手中的大刀更是又重又厚,這才能將腦袋一下砍了下來。
但這種刀根本不適合與人拼殺,它不實用。
更別說還是在馬上。
洛安問道:“當時還有別的人在場么?”
趙文顏搖頭:“沒有,我們得到消息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只有這一具尸體?!?/p>
洛安又問道:“這人會功夫么?”
趙文顏一愣,有些不解。
“啥意思?”
洛安指著床上的尸體:“就是他武力怎么樣?會和別人切磋武藝么?”
趙文顏明白了洛安的意思,搖了搖頭。
“不會,這人是趙賀趙御史的兒子,叫趙廉,是個文弱書生?!?/p>
“平時最多騎騎馬,出城踏踏青,連箭都不會射?!?/p>
洛安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其實有一種情況能解釋趙廉的死因。
就是和人在馬上比拼武藝,比如戰(zhàn)場陣前斗將。
兩匹馬面對面相跑,加速度一起來,再加上手中的武器厚重一點,能輕松的把腦袋砍下來!
但趙文顏剛才說了,這人是個弱雞,不可能會和別人比拼武藝。
所以這種可能性被推翻了。
那怎么能在馬上把腦袋給弄掉了呢?
洛安仔細觀察起了傷口,此時尸體的血已經被流干了,沒有那么血腥,但還會有點惡心。
趙文顏見他看了半天也沒有反應,嗤笑一聲。
裝模作樣,一個公子哥能看出什么來,浪費他的時間。
趙文顏剛想跟洛安說一聲,讓他自己看,自己回去歇歇。
卻聽見洛安突然“咦”了一聲。
趙文顏頓時來了精神,趕忙湊了上去。
“怎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洛安沒有理會,而是定定的看著傷口。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合常理的線索。
死者的傷口,太平整了!
經常被砍頭的兄弟們應該都知道。
不論武林高手,還是砍頭的劊子手,他們都是人!
砍頭的技術再好,武功再高,砍出來的傷口也會有傾斜的角度!
但現(xiàn)在這個傷口,平的有些離譜。
從左到右的斷裂處都處于一條直線上。
像是……
洛安眼中精光一閃,起身看向趙文顏。
“案發(fā)地點怎么樣,有沒有被人破壞?”
趙文顏搖搖頭:“不會,現(xiàn)場我們圍起來了,有人在那看著呢。”
“怎么?你發(fā)現(xiàn)線索了?”
洛安嗯了一聲:“有點頭緒,但不確定,我想去現(xiàn)場看看。”
“可以?!壁w文顏答應下來:“正好我們幾個準備去看看,一起吧。
說完,趙文顏就回去招呼黃百鳴和劉關張。
黃百鳴還是那副冷面孔,洛安也沒有主動打招呼自討沒趣。
一切事上見!
錦衣衛(wèi)衙門有馬,品種不錯,都是高頭大馬。
洛安看著趙文顏牽到他面前的大馬,心中不禁有些慌。
他之前在草原旅游的時候騎過幾次馬。
但那個時候有教練看著,且騎的馬都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溫和馬匹。
可眼前的馬氣勢磅礴,體型健碩,比他之前騎的兇猛多了!
趙文顏見洛安半天沒上馬,狐疑道:“難道你不會騎馬?”
一旁的黃百鳴沒有說話,但他那不屑的輕哼,已經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陳明輕咳一聲:“會一點?!?/p>
說著踩著馬鐙,一用力翻了上去。
洛安對趙文顏點點頭:“走吧!”
趙文顏見他上了馬,也沒有多說什么,馬鞭一揮,策馬跑了起來。
洛安見他們都走遠了,俯身到馬的耳朵旁。
“哥,大哥,你是我大哥,給個面子,好好跑,跑穩(wěn)點,別給我甩下來!”
聽說馬懂人性,既然懂人性,我都叫你哥了,你也不能差事吧!
跟馬大哥說完,洛安一甩韁繩,雙腿夾了下馬肚子,也趕忙追了上去。
趙文顏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洛安面不改色的跟在身后,心中對他的評價稍微高了一點點。
至少比那些連馬都不會騎的紈绔子弟強……
幾人來到現(xiàn)場后,洛安開始勘測地形。
洛安問道:“尸體是在哪發(fā)現(xiàn)的?”
趙文顏指著不遠處道:“西邊?!?/p>
一旁的黃百鳴悶聲道:“問那么多,像你能破案一樣?”
趙文顏沒好氣道:“閉嘴!”
洛安看了看四周,騎著馬往前走去。
趙文顏趕忙叫道:“唉,別騎馬進去,不然馬蹄印會破壞現(xiàn)場的?!?/p>
洛安不以為意:“這地上哪還有東西可破壞?”
“你看,和公子哥是講不通道理的。”黃百鳴攤了攤手,也縱馬跟了上去。
趙文顏和劉關張二人也只好跟上。
洛安騎馬走在最前面,雙眼瞪大,緊緊的盯著正前方的空氣。
為了以防萬一,還將配發(fā)的腰刀豎著擋在了臉前。
他這模樣把身后幾人看的一愣。
黃百韜一夾馬肚子,到了洛安的身旁。
“哎,你這是干什么呢?”
洛安依舊緊緊盯著前方,隨口回道。
“找東西。”
黃百韜皺起眉頭:“找東西?哪有你這樣找……”
話沒說完,只見洛安一緊韁繩,同時將腰刀朝著他擋了過去。
黃百韜下意識將馬停住,緩緩低頭看去,只見洛安腰刀的一面擋在他的喉嚨處。
而另一面則有一根如同發(fā)絲一般的細線。
這細線在空中根本看不見,只有以腰刀為襯托,才能看到一截。
如果洛安沒有用腰刀幫忙擋了一下,這線絕對會撞在脖子上。
身后二人見到他們兩個的異常情況,趕忙湊到近前。
還沒等靠近,就聽見洛安嚴肅道:“小心,這有根鐵線!”
說完,他臉上露出笑容:“果然不出所料,這就是殺死趙廉的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