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夜拾階而下,面色幽沉地看向慕容淵。
慕容淵聳了聳肩:“冤枉啊,是顧大小姐自己坐上去的!”
沐凌夜自是知道慕容淵不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當(dāng)下也不廢話朝馬車走去,只是他沒有進(jìn)車廂而是拉著慕容淵直接在馬車前面坐下。
不大的位置,坐了趕車的玄影,再加上慕容淵跟沐凌夜,肉眼可見的擠。
那感覺就像是路況稍稍顛簸一下,其中就會有人掉下去。
顧君惜欣開簾子,看著沐凌夜疏離冷淡的背影,又好笑又好氣。
沐凌夜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她實(shí)在好奇他還能做到何種地步。
可這么多人在,她終不好多說什么!
何況現(xiàn)在她需要先解決寧含霜的問題,暫時還分不出精力來履行一定嫁給沐凌夜的約定。
既然沐凌夜愿意裝,那她就只需要沐凌夜明白她的心意即可。
這么想著,顧君惜放下簾子,靠在車壁上闔上了眼睛。
顧君惜再次醒來,是被玄影叫醒的。
馬車停在顧府門前,沐凌夜跟慕容淵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顧君惜下了馬車,對玄影道:“幫我謝謝你家太子殿下!”
玄影微點(diǎn)了下頭,便一揚(yáng)鞭駕馬而去,像是根本不想與她有多的牽扯。
主子表里一,屬下也是個臉臭的。
顧君惜挑了下眉,才面向顧府方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她心里明白,府里必然還有一場血雨腥風(fēng)在等著。
“小姐,您終于回來了。奴婢問三公子,三公子也不說您去哪了,二小姐就一個勁地哭,都快要急死奴婢了。”
顧君惜還沒有進(jìn)府門,就碰上一直守在府門前的嬉兒。
嬉兒一張圓臉滿是擔(dān)心,一上來就對顧君惜仔細(xì)檢查一番,生怕顧君惜哪里又磕了碰了受了重傷。
實(shí)在不怨她多想,確實(shí)是顧君惜每次只要跟顧空皓、顧君堂一起出門,回來總會滿身狼狽。
“我沒有事!”顧君惜捏了下嬉兒圓圓胖胖的小臉,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府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嬉兒亦步亦趨跟在顧君惜的身后:“老爺是昏迷著被三公子背進(jìn)府的,大夫來了還沒有走。大公子回來后跟三公子還有二小姐一直守在院子里,只有夫人跟大夫在房間里面,還不知道老爺具體情況如何!”
顧元柏如此狡詐,使個苦肉計(jì),絕不會真的把自己性命搭進(jìn)去。
看著嚴(yán)重,最多怕也就會在床上多躺幾日。
“我知道了,嬉兒,你先回惜花院!”
顧空皓離開偏僻小院時,已經(jīng)明顯看出在遷怒她,她怕一會起沖突,傷及無辜打發(fā)嬉兒先離開。
到了顧元柏院子,顧君惜果然看到顧元柏房間門緊閉,顧君堂守在門口一直在抹眼淚。
顧黎川安靜地立在柱子旁,顧空皓不安的來回走動。
顧君惜一進(jìn)院門,顧空皓就率先看了過來。
他像是缺失腦干般,沖了上來,揪住顧君惜的衣襟。
“顧君惜,你回來的挺快啊。又是寧海棠那妖婦送你回來的吧!真以為搭上寧海棠那妖婦就能無法無天了,你這么有本事,還回來做什么?怎么不干脆住在了那妖婦家!”
聽這話的意思,是顧空皓顧故意將馬車都帶走,將她扔下的。
顧君惜挑眉,一根又一根,將顧空皓揪住她衣襟的手指掰開,只回了兩個字:“幼稚!”
可不是幼稚,在不在乎后,這樣的手段傷不到她分毫。
何況顧空皓不是顧寒星,浪蕩風(fēng)流公子,弱雞一個,她自是不怕。
顧君惜掰開顧空皓手指后,順勢用力一推就將顧空皓推的往后踉蹌了下。
算是還了在偏僻小院,顧空皓故意撞得她那一下。
“顧君惜,你做錯了事,還敢對我動手?來人,動手家法!”顧空皓差點(diǎn)摔到,感覺他做兄長的威嚴(yán)在顧君惜面前再次受到挑戰(zhàn),氣得跳腳怒喊。
“動什么家法,都什么時候了,還鬧什么鬧?”顧黎川沉著臉攔在顧空皓面前,訓(xùn)斥說道。
“大哥,你不知道,父親受傷,一切都因?yàn)轭櫨?。是顧君惜打暈了堂堂,劫走了母親,母親才會聽到父親跟兩個賤奴和寧海棠那妖婦的對峙。”顧空皓繼續(xù)跳腳告狀。
劫走?顧君惜聽到這個詞,看向了還在哭的顧君堂。
顧黎川也同時看了過去:“堂堂,怎么回事?你親眼見到惜惜劫走母親了!”
顧君堂哽咽著,沒有正面回答:“姐姐沖進(jìn)房間就將我打暈,母親當(dāng)時在睡覺,自是……不愿的……吧!”
“睡覺,你確定不是喝了顧右相給下的迷藥!”顧君惜嗤笑一聲。
顧君堂搖頭,一臉虔誠:“父親那般愛母親,怎么會給母親下迷藥,就算是下了,肯定也是為母親好!”
好一個為了母親好,不愧是顧元柏最喜歡的女兒,這洗腦的本事一脈遺傳。
顧君惜譏諷地挑了挑眉,卻見顧黎川跟顧空皓都信了。
顧黎川對顧君惜的失望已經(jīng)深深刻在了眼里,他痛心疾首。
“顧君惜,你怎么變得這般面目可憎了。你毀了我的婚事還不算,連同父親母親的也想一起毀掉嗎?這樣對你究竟能有什么好處?我們是一家,一筆寫不出一個顧字你可明白?”
“不明白?!鳖櫨Уp笑:“你可知,母親的婚事,是你嘴里的父親算計(jì)來的,母親難道不應(yīng)該有知情權(quán)?”
“就算是父親算計(jì)來的,父親也不會害母親!”顧黎川堅(jiān)定的怒喊,風(fēng)清霽月的人生生被氣得額頭冒出了青筋??梢钥闯鰜恚菍︻櫨Ш蔚炔粷M無力。
一個算計(jì)著,讓外室頂正妻,讓野種替代嫡女的人,叫做不會害了母親。顧君惜懶得再多說一個字,只回了一個呵!
那不屑的冷笑,落在顧黎川耳朵里就成了頑固不化。
他指著院外道:“你滾,滾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出來!”
顧君惜無視,只是看著那扇關(guān)緊的房門。
顧黎川見顧君惜不理會自己,用力扯著顧君惜的衣服往外帶:“長兄為父,我的話,你敢不聽?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綱常倫理?”
“滾!”顧君惜用力甩了顧黎川一把,直接將顧黎川甩了出去,甩倒在地上。
被顧寒星打多了,就是有一個好處,變得扛打,反應(yīng)力敏捷!
“大哥!”顧君堂跟顧空皓見狀,同時跑上前去。
“吵什么?”就在這時,一直緊關(guān)著房間被人從里面打開,寧含霜跟大夫走了出來。
“母親!姐姐她……”顧君堂臉上掛著淚珠,伸向顧黎川的手停在半空中,開口就要告狀。
“行了?!眳s被寧含霜冷冷打斷:“你們父親只是受了點(diǎn)內(nèi)傷,暫時迷昏。吃幾服藥就好了,不會有什么大事!”
說著,寧含霜將藥方交給一旁的嬤嬤,示意去煎藥,隨后才看向顧黎川,嚴(yán)肅地道:“顧黎川,你親自去一趟,將顧寒星從軍營叫回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話落,寧含霜又進(jìn)了屋。
瞧這模樣就要有大事發(fā)生,顧黎川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也顧不得再教訓(xùn)顧君惜,匆匆離府。
晚上的時候,顧寒星從軍營回來了,他也從顧黎川口中得知家中發(fā)生的事情,整個人似蒙上一層陰霾。
這時顧元柏還沒有醒,寧含霜就在顧元柏院子的正廳見了顧君惜幾個子女。
寧含霜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顧君惜跟顧黎川五人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寧含霜直入正題:“我要跟你們父親和離,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愿不愿跟我離開顧家?!?/p>